“貴妃娘娘,我們進去吧,您給皇上煲的湯都該涼了。”身後丫鬟的提醒讓蘇霓裳收回遊走的心神,她轉身:“一會兒你去稟告左相大人,就說我有事相商,讓他速速進宮來見本宮。”
太監稟告後,蘇霓裳被邀請進殿,她臉上的冷漠頓時一掃而空,換上可人的笑容推門而入,款款大方一笑:“臣妾給皇上請安。”
“來來,到朕身邊來。”皇上對蘇霓裳招了招手,蘇霓裳快步走近。
“皇上,霓裳親自給您燉的銀耳蓮子湯,皇上喝完後再繼續忙吧。”蘇霓裳嬌媚的一笑,那樣子倒是足夠的攝人心魄。
皇上的大手在蘇霓裳後背撫摸了幾下:“乖,真是乖,來,盛出來讓朕嚐嚐。”
…
夏侯靖出宮行至梨園之時,目光中多有幾分鄙視之色,如果不是因爲她告狀,姬兒也不會被皇上嫌棄,甚至要他休了姬兒。
原以爲這個女人很好心,沒想到她竟如此的惡毒。
他冷哼一聲甩袖而去,走到宮門口的時候,心中多有幾分愧疚,以後他怕是幫不了三哥了,在這人雜混亂的朝中,三哥一人孤軍奮戰,那皇位更是遙遙不可及了。
他捫心自問自己會不會後悔呢?想到雲思雨那張面容和她往日裡俏皮的言語,他揚脣一笑,不會,絕對不會。
夏侯靖回到王府的時候,雲思雨與袖手一起去了瓊山寺,他沒做停留,直接趕往瓊山寺。
今日孃親依然沒有轉醒的跡象,可雲思雨卻充滿信心,她相信美人姑姑,總覺得那個女人雖然冷漠,但不至於欺騙她。
雲初,袖手,雲思雨三人坐在樹下邊聊天邊乘涼,袖手話不多,所以嘰嘰喳喳的人也就只剩了雲初和雲思雨。
夏侯靖快步上山來到禪院的時候,遠遠就看到雲思雨面帶笑容的在逗袖手。
袖手臉色有些綠,可並沒有搭理她。夏侯靖上前彎身拉住雲思雨的手腕,將她一把拽起就往外拉去。
雲思雨身子向前一傾喊道:“哎喲喂,你幹嘛啊。”
雲初和袖手對望一眼也都站起來,雲初有些猶豫的問道:“靖,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我帶這個女人出去說幾句話,你們都不許跟來。”夏侯靖回頭看了兩人一眼,他將目光落到袖手身上,袖手點了點頭。
雲初見兩人消失打算要追出去,可卻被袖手拉住:“別去了,靖不會傷害那個女人的。”
雲初眼中帶着疑惑,靖怎麼了,他剛剛看着姬兒的目光那樣的迫切,一點也不像靖該有的鎮定。
雲思雨用力的向後掙:“你到底要拉我去哪裡啊,我今天可沒有犯錯,你不能處罰我。”
夏侯靖嗤笑一聲卻不說話,她犯過那麼多錯,他什麼時候懲罰她了?笑話。
見左右無人,夏侯靖緩緩停下腳步,手還拉着她的手腕,定定的看着她。
雲思雨脖子向後縮了縮:“你…你要幹嘛?”這眼神不對呀,感覺像是有事兒。
夏侯靖的手用力一拉將她拉進自己的懷抱,雙手緊緊的摟抱住她,一刻也不曾鬆懈。
雲思雨被他的動作給嚇蒙了,身子僵硬的站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
瘋了,夏侯靖瘋了,他在幹嘛?他在抱着她。
有沒有搞錯,他現在是什麼意思,她真的犯了什麼錯嗎,不然他爲何要這樣?真是太嚇人了。
夏侯靖感覺到她的僵硬,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放鬆,你沒做錯什麼。”
聽到這句話,雲思雨終於鬆了口氣,她身子漸漸柔軟,沒頭沒腦的問道:“那是你做錯什麼事兒了?”
夏侯靖一聽,倒是呵呵一笑,對,這纔是雲思雨該有的思維邏輯:“是,我做錯了事情,不過我不後悔,絕對不會後悔。”
什麼呀,這個傢伙認錯態度不老實啊。“說,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
她說着就要推開他站直,可他的懷抱死死的,讓她分毫動彈不得。
夏侯靖的頭一側,脣在她耳畔輕吻了一下:“做了對不起許多人的錯事兒,不過這許多人中不包括你。”
就在這一刻,他清楚明白的弄清了自己的感受,他捨得天下卻捨不得這個女人。
不過,他永遠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他此刻的感受,他要將這份心的微變好好的保存好,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的。
雲思雨臉頰發燙,他他他,竟然親她。
雖然是耳朵,可那也是她的耳朵呀。
這傢伙如果不是瘋了,就是傻了。
兩人這樣站了好一會兒,雲思雨見自己也掙脫不開他,索性努嘴站着,可是好半天都過去了,也不見他有所動作,她終於是有些受不了了,嘟嘴輕語道:“靖哥哥,我脖子疼喘不過氣了。”
夏侯靖聞言鬆開她,只是再看她的時候目光也柔和了許多,他雙手負立身後,“老夫人的身體好些了嗎?”
“沒有,還是老樣子。”雲思雨打量他,他真沒事兒吧。
“會不會是梨園那個女人騙了我們,她根本就沒有給老夫人用藥也不一定呢。”
“不會的,我相信她。”
“她是你什麼人,你憑什麼就相信她。”夏侯靖莫名其妙的聲音就高了幾分。
雲思雨努嘴:“我相信她你生什麼氣啊,如果她真沒打算救我娘,幹嘛要來這裡一趟呢。”
“你這蠢女人,別人賣了你,你還在幫別人數銀子呢。”夏侯靖白了她一眼,她憑什麼就相信那個跟她沒有任何關係的女人呢。“你真以爲梨園那個女人是個簡單的角色嗎,如果是的話,她也不會…算了,我懶得跟你說。”
“我最討厭話只說一半了,說嗎,她做什麼了。”
如果讓這個女人知道父皇讓他休掉她的話,她一定會很開心吧,她不是一直都想離開自己離開王府的嗎,不行,不能讓她知道:“沒什麼,進去吧。”
雲思雨一陣鬱悶,這個該死的夏侯靖,真是太討厭了:“等等。”
夏侯靖回頭:“男人不想告訴你的事情,你就該懂得不問。”
“什麼啊,我是要問你,你今天有沒有向皇上請命去前線?”雲思雨努嘴,誰要問他那麼些無聊的問題了,她今天一直都很關心的是這件事兒好吧。
“今日我的主要目的就是去請命的。”夏侯靖理所當然的點頭。
雲思雨臉色一沉,哼了一聲從他身前走過:“走吧走吧,趕緊走了我才清靜呢。”
夏侯靖看到她的反應揚脣一笑,她這是在意了嗎?她不想讓他離開?“我是請了,可是皇上並未允許。”
“什麼?真的嗎?”雲思雨回頭眼角帶着笑意看他:“可是…皇上不會是老糊塗了吧,怎麼會答應不讓你去的呢,你可是一員猛將呢。”
夏侯靖上前捂住她的嘴:“你瘋了啊,竟然敢說父皇是老糊塗,不要命了是不是。”
雲思雨被他死死的捂住,想說話都說不了,她眨巴眨巴眼示意自己要說話,夏侯靖鬆手,她努努嘴:“我一時忘了他是會殺人的皇帝,不過…你應該不會出賣我的對吧。”
“這可不好說,看你表現吧。”夏侯靖伸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不是要進去嗎。”
雲思雨心情忽然大好:“上不了你心愛的戰場,你肯定覺得很惋惜吧。”
“是很惋惜。”
雲思雨剛帶上笑容的臉上頓時不爽:“很惋惜你就再去求唄,在這裡跟我說惋惜有個屁用啊。”
“誰跟你說了,是你問,我在回答,我總不能辜負你的關心。”夏侯靖重申一遍,他忽然覺得逗這個女人是件很讓人不覺疲倦的事情。
“什麼啊,你當誰願意關心啊,我是跟你沒話說,隨便說說的。”雲思雨回頭白他一眼,快步往禪院而去。
見雲思雨回來,雲初與袖手都很擔心的看向她:“沒發生什麼事兒吧。”
雲思雨恨恨的跺腳:“沒有。”
雲初眨眼,她這是怎麼了?
而隨後而來的夏侯靖卻是心情較好,臉上絲毫沒有了剛纔的陰鬱。
雲思雨一見夏侯靖也跟來,冷哼一聲往前而去,直接進了母親的房間。
雲初更加莫名其妙了,對心情非常之好的夏侯靖問道:“靖,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夏侯靖搖頭:“沒事兒,別擔心。”
“剛纔你進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今天在外面不順利嗎?”問話的是袖手。
夏侯靖點了點頭:“是發生了點小事兒,不過我相信我會有辦法解決的,了不得就是我將這王位讓出去。”
“這麼嚴重?”明明就已經很嚴重了,可靖卻說是小事兒?雲初此刻忽然搞不懂夏侯靖的想法了:“這不算是小事兒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夏侯靖抿脣一笑:“我今天頂撞了父皇,短期之內怕是沒有什麼好果子吃,所以兄弟們你們也要跟着我一起受苦了。”
“怎麼會…”袖手擰眉。
夏侯靖搖頭,不再說任何話,可臉上卻掛着釋然的微笑。
雲初知道,靖必然是忽然解開了什麼難題,不然不會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還笑的這麼開心,到底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