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雲初也真是,她當時跟瘋了似的,他怎麼也不攔着自己。
厄,難道攔過嗎沒攔住嗎?她可以說自己沒有印象了嗎。
“想到了嗎?想種什麼?”夏侯靖抱懷打量她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表情極其豐富。
雲思雨可不想承認自己後悔了,她高高的仰起頭:“想到了,種睡蓮。”
“呵,”夏侯靖無奈一笑:“睡蓮和荷花有什麼區別?還不若荷花美麗呢。”
“我不管,就種睡蓮。它們是親姐妹又如何,還不是兩個名字,一個是一個嗎。”
見雲思雨又要往牛角尖裡鑽,夏侯靖趕忙打住道:“好好好,聽你的,種睡蓮,明天我就命人種,這樣總可以了吧。”
雲思雨得意點頭:“可以。”
夏侯靖無奈,怎麼跟小孩子一樣呢:“所以你以後得答應我,不能亂衝動了知道嗎?”
雲思雨的氣消了,也就沒有什麼好再跟他對着幹的了:“可以,只要蘇霓裳那廝不來招惹我就可以了。”
夏侯靖搖頭轉身打算回去,他心中也有些疑惑,蘇貴妃怎麼會來到這裡的呢,她真的是像姬兒說的來炫耀什麼的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確實有些過分了。
此事如果傳到父皇耳中,怕是又要懷疑他了吧。不管了,反正他都要離開了,也沒有什麼好在乎的了。
“等等,”雲思雨見他這麼快就要走,連忙上前伸手擋住他的去路:“我有件事兒要跟你商量。”
“說吧。”
“那個…其實吧,我這人頭腦特別聰明,而且我又會做飯,又會打掃,關鍵的是我還可以暖牀,你覺得我是不是經濟適用女呢?”雲思雨一掃剛纔潑辣的樣子,忽然就對夏侯靖拋起了媚眼。
夏侯靖看着雲思雨擠眉弄眼的樣子,心中頓時一陣惡寒,寒毛也跟着豎立了起來:“你說這些話是有別的意思嗎?”
“當然有啊,沒有我說這麼多前提做什麼啊。”她扭捏的往夏侯靖身側一靠,扭捏的撞了撞他的胳膊:“那啥,你出征的時候帶上我唄,我可是出征必帶佳品呀。”
夏侯靖愣了一下:“你再說一遍。”
雲思雨咬牙,死丫的,耳朵不好使還是怎麼着:“出征的時候帶上我唄。”
“胡鬧。”夏侯靖的大喝聲頓時扭曲了雲思雨討好的容顏,“你當戰場是什麼地方,那是殺戮與被殺的地方,是嚴肅而又奪命的地方,你居然想跟着我去那裡?你是不是瘋了。”
“我沒瘋,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去見識見識,我保證不會給你添亂,也絕對會活着回來的還不行嗎。”雲思雨努嘴,她在蘇霓裳面前可是將大牛皮都吹出去了,若是夏侯靖不肯帶她,那她臉面往哪兒擱啊。
“不可能,我絕對不會帶你去的。”夏侯靖想也不想的搖頭:“我可以容忍你作爲女人卻從來不做女紅,也可以原諒你在外面瘋鬧闖禍,但跟我上戰場的這件事兒我絕對不能允許。”
“你怎麼這麼固執啊,女人怎麼了,女人爲什麼就不能上戰場了,這大夏國的律法裡哪一條寫明女人不可以出征了?再說了,我只是想去見識見識,我又不是去搗亂的。”雲思雨咬脣:“還是你壓根就覺得我這是在無理取鬧?”
“你自己原來也清楚啊。”夏侯靖冷眼:“清楚就不該說這種話。”
雲思雨被氣的咬脣:“這怎麼算無理取鬧了,我想見識見識有錯嗎。”
“一個女人不需要長那麼多的見識。”夏侯靖見雲思雨有些面紅脖子赤,有些想不明白,世上怎麼會有女人願意去那種地方呢。
“姬兒,你要明白我不帶你去是爲了你好,你知道嗎,到了戰場上,你的生命就由不得你說了算,尤其你還不會武功,我把你帶在身邊勢必要時刻提心吊膽,擔心你會不會出危險,這樣的話,我也會亂了分寸的。
而且,戰場上是男人們的地盤,你一個女人在那裡確實不方便,我也是爲了你好纔會不許你去的。
你說這樣大熱的天,你能忍住一個月不洗澡嗎?戰場上的條件沒有你想的那麼好,那裡很艱苦的。”
“那你還在那裡一呆就是六年?”雲思雨嘟嘴,一個月不洗澡,那還不得變臭了啊,她真的要去嗎,真的要去嗎,真是糾結啊。
這張該死的嘴果然是好會給她闖禍啊,幹嘛要逞那一時口舌之快呢。
“我跟你不一樣,我是帶着使命去的,我是男人,肩負着保家衛國的大業,我不可能因爲自己不願意去那種艱苦的地方就說自己不去。
我是一個王爺,是全軍的表率,若我都怕苦,那將士們又爲何要爲了守護我們夏侯家的江山而付出努力呢?”
夏侯靖見雲思雨在認真聽他的話,他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子繼續道:“我知道你這個人一向好奇心重,可是那種地方真的不適合你,你那點花拳繡腿在那裡不夠被砍的份兒,還有,你說我堂堂一個大將軍王出征還要帶着個女人,若人人都學我,那這軍營裡的軍紀還要不要管了?”
雲思雨垂頭可憐兮兮的看他:“真的不能去嗎?”她其實也沒有那麼想去好吧,不過在蘇霓裳那裡,她這臉要往哪兒放啊,丟死人了。
“不能。”
雲思雨嘟嘴:“難道歷史上就沒有女人隨夫出征的嗎?”
“沒有。”夏侯靖很堅定的搖頭:“世上哪有女人會傻的跟你一樣竟還想去那種地方看看,她們都躲還躲不及呢。”
“那你就讓我做第一個好了,說不定我還能因此就留名青史呢。”雲思雨眨眼繼續努力。
夏侯靖臉色一僵,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倔?“女人不需要被記入史冊。”
“你這是典型的看不起女人,女人怎麼了,我不是說了嗎,女人也可頂半邊天呢,沒有女人哪來的男人啊。”
“你的那些狡辯之詞在我這裡派不上用場,別說了。”夏侯靖擺手,不給她機會讓她繼續說下去。
見他轉身又要走了,雲思雨趕忙道:“你說我是你承認的唯一的你的女人,那我想問問你,我在你生命中存在過的痕跡是什麼?
不管是當下還是以後的歷史上,人們能記住的都是王爺夏侯靖與王妃蘇玉釵的名字,誰也不會知道你的生命中曾經還有過一個冉樂姬。
最理想的也不過就是會提到一句某某年,靖王爺娶妻同日迎娶小妾冉氏?冉氏爲靖王爺長子的母親,不過如此而已,這就是我在這世上的一生。”
雲思雨本是要勸夏侯靖的,可說着說着忽然就覺得自己很可悲,她垂頭,這問題她以前其實沒有想過,剛剛也不過就是隨嘴一提,說完才覺得自己真的好可憐。
夏侯靖回身看着她落寞的臉龐,心中有些許心疼,他走回到雲思雨身側,手握住她的肩膀,堅定的承諾道:“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讓你成爲我的王妃。”
雲思雨怔愣了,完全傻了,什麼意思,他要爲了她廢了蘇玉釵不成?
怎麼可能呢,蘇玉釵可是皇上欽點的靖王妃啊。
“不用擔心,我知道你的顧慮,蘇玉釵是我父皇指給我的王妃,可我父皇不可能一輩子當政,總有一天,我可以光明正大的休了那個女人。”夏侯靖對雲思雨微笑:“所以,你可以在史冊上留名,甚至也可以跟我死後一起同眠地下。”
“你跟我?”雲思雨重複着夏侯靖的話,最近夏侯靖表現的很是不同尋常,他對自己的關心真的不少,她總是恍惚有種感覺,他的表現是真心的,不是演戲。
她可以勸自己去相信嗎?其實身邊有這樣一個男人真的很幸福不是嗎?
可…她不能啊,她是一個隨時都可能會回家的女人,那個家與夏侯靖之間隔着一道時空的距離,一旦離開了,便是生生世世的分離,是永別。
如果她自己不能剋制自己的感情而讓自己泥足深陷,那麼未來回到了屬於自己的世界,她會有多麼的痛苦呢?
雖然不知道夏侯靖是不是真的可以真心的愛上她,可他總不至於生命中出現過的一個女人忽然間消失卻一點感覺都沒有吧。
若她真的離開了,恐怕就不是一個人的痛,而是許多人的傷心了吧。
夏侯靖點頭,輕輕的攬她入懷,真是奇怪,以前他這樣抱着霓裳的時候,從沒有過此刻的這種滿足感。
難道一個人的感情真的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變的細膩不一樣嗎?
同樣都是愛情,爲何給他的感覺卻如此的不同呢?
他愛雲思雨,是可以用盡一切去呵護的,可對霓裳,他只有過惋惜而已。
是愛的不夠深,還是真的遇到了對的人呢。
雲思雨的神思已經遊走的太遠了,以至於她現在腦子完全不在線上,手竟隨着自己的心不自覺的也抱住了他的腰。
兩人站在院子裡緊緊相擁,從外人看來真是分外的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