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聽見了兩聲咳嗽,嚇的我渾身一抖,莫非我身後還有別人?
本能的往樹邊靠了靠,這咳嗽的聲音卻突然變得更加強烈急促,就像是腳底發出的聲音傳入耳邊。我低頭這麼一看,這大樹地下的根居然全都縮成一團,互相交錯勒在了一起。
“難得是我抽菸嗆着你了?”
我看着手裡的香菸,這個想法也太傻了吧,這樹還能被我的煙給嗆到?
我隨手把煙丟掉踩滅了菸頭,菸頭熄滅的瞬間,大叔的根又伸展開來不斷往四周蔓延,我越發好奇,“這傢伙難道還成精了?聞不慣煙味?”
乾脆就一不做二不休,再點一支看看到底是不是這麼一回事兒。
我煙還沒來得及點上,樹頂就開始一陣抖動,這聲音遠比剛纔要強烈許多一定是有什麼東西。我趕忙躲到一旁,一擡頭居然看見這樹上站着一個人。
他赤裸着上半身胸前全是疤痕,幾乎就沒一處好肉,還沒來得及細看,那傢伙就直接跳了下來,正好跳到了我面前。
我往後退了幾步,距離不算太遠正好看的清清楚楚。居然是他!
雖然與他只有一面之緣,但我怎麼也忘不了他臉上的那道疤,他就是那日出現在小黑家裡王球口中的偶像大俠,江湖人稱“瘋子”!
“跟我走吧”
我還沒能確定約我的人到底是不是他,他就已經給我下了指令。話音剛落便瀟灑轉身往山裡走去。我愣在原地好一會兒,他逐漸遠去的背影絲毫沒有等我的意思。
走在瘋子後面,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緩解沉默,只能默默的抽着煙繼續等他下達命令或是停下。
我們就這樣一直走,我嘗試變換了幾次視野確定現在已是深夜周圍早已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要不是我眼睛的緣故換做常人根本看不清這山裡的路。那瘋子走的越來越快從容不迫,好像他也能在這黑暗中看的一清二楚,一點兒停頓也沒有。
終於走到一處低矮的懸崖邊,瘋子停下腳步,一屁股坐在了崖邊的一塊巨石上。
我跟着站在上面伸頭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這也沒走多遠啊,怎麼就走這麼高了?
我看着懸崖下方萬丈深淵,跌宕起伏的山峰聳立連綿不絕。難道巫山就這麼大一點兒?瘋子帶着我抄近路走到了頂端?
“坐坐吧,往上走就是巫山了,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瘋子這話一出我更是心生疑惑,都到這地步了還沒上巫山?這村裡恐怕除了獵戶沒幾個人真正去過巫山吧......
他邊說邊抖煙盒,裡面其實早就空了,除了菸絲什麼都沒有。
我急忙遞了一支過去,正好找到開口的機會了問到:“哪這是哪兒啊?怎麼這麼高?”
瘋子把煙點上抽過兩口不緊不慢的說:“這是巫山山腳,不算進山”
他始終沒有看我一眼,倒像是我借了他一大筆錢似的一臉冷漠感覺比張磊還要冷酷。我乾脆也就不多問,坐到一個看似安全的地方我遙看四周抽着煙心生感嘆。這地方居然還不算是巫山,確還是腳底,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盤着腳我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疑惑:“你怎麼有我的手機號碼,這麼晚了要我過來幹嘛呢?”
他笑了兩聲,轉頭一把掐住我的臉頰,這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根本來不及反應我就已經被瘋子拖到了面前。
“你和你哥長得真的很像”
瘋子看過兩眼鬆了手,我轉到一邊不斷揉搓臉頰,這力度還真不小,掐的我感覺骨頭都快斷了。
對他的無禮我內心毫無怨言倒是聽他說到了張磊,心裡莫名多了幾分好感,我的感覺告訴我,瘋子應該是張磊的朋友,並不是什麼窮兇極惡。
“你和張磊很熟悉嗎?怎麼沒聽他提過你?”我問到
瘋子轉身對我微笑:“他可經常在我耳邊說起你啊,他就只有你這一個弟弟,叫張寂吧?”
果真他們關係不一般,我欣喜的答到:“對!我叫張寂,你叫什麼名字”
“關你屁事”
男人利索的回答,衝我的熱情潑了盆冷水,將手裡的煙丟了出去。
雖然相處的氣氛有些尷尬但心裡踏實了許多,我話從口出說到:”聽很多人都叫你瘋子,舅媽還叫你虎子,那到底叫什麼名字,說說又少不了二兩肉”
“名字只是個稱呼而已,沒什麼用,你叫我爺爺也可以”
”呵呵......“我心裡暗罵一句,這人還真是狂妄自大。
“小傢伙,叫我爺爺都是算便宜你了”見我一臉不屑,他不緊不慢又補了一句。
我翻了個白眼,一擡頭卻突然看見遠處的山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移動,黑壓壓的一片分不清楚那是什麼。
“別看!把頭低下了”
瘋子一把將我的頭按了下來。捂住我的嘴示意我屛住呼吸。
我不由自主的有些緊張,剛纔那些東西成羣結隊的走過怎麼看都像是一羣人啊。
過了一會兒周圍沒了動靜,瘋子呼吸聲漸起,鬆開了手臂對我說到:“今天我還有些事情,但是必須把你叫來給你說一些事情,你也別問爲什麼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有什麼疑問再挑時間我慢慢告訴你”
見他一臉嚴肅急躁我急忙點了點頭又給了他一支菸。
“張磊是不是給了你一個戒指,你戴沒有?”
這瘋子居然還知道戒指的事情?我不由自主對瘋子擺了擺手
“這戒指戴在我手裡突然就消失了,好像......融進去了”
瘋子眉頭緊鎖,拉着我的手來回看了幾遍,一把將那隻戴過戒指的手指抓了出來。
“回去以後你把這手指血放幹,有些東西你還不能看見”
一聽說要讓我自殘我可不同意。搖頭急忙把手縮了回來。
“你這說的都是些什麼啊,放血有什麼用?我好不容易纔適應了眼睛變化,現在你要讓我回到當初,還要自殘?我腦子可沒毛病”
”你最近看見的東西不少吧,那些還都是皮毛而已,你知道你剛纔看見山上的東西是什麼嗎?“
瘋子嚴厲的話語像是在對我發出警告。
我唯唯諾諾壯着膽子問了一句:“是什麼?”
瘋子突然又很平淡的看我,嘴裡吐出三個字聽得我後背發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活死人......”
“什麼是活死人?”我想要一問到底,瘋子沒有回答而是繼續說着:“你把血放幹後,流出來的血就會匯聚變成戒指,你好好保管必要的時候再戴上”
“你這意思我以後得經常放血啊?”我摸了摸手指,想着那種感覺就不自在。
“我可不想張磊的弟弟被活生生的嚇死!”瘋子又對我冷笑。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學着他的冷笑張了張嘴並沒有出聲。
知道追問也等於白問,瘋子說話斷斷續續一知半解的風格只會讓我的謎題越來越多,還不如就堅持問他一個問題好歹也不枉此行,想通了這一點我嬉皮笑臉的對他說到:“那你就告訴我你是誰,告訴我那的名字,我們又不是一夜交情,說不定以後我真叫你爺爺呢?”
“沒時間跟你閒扯,你記住我說的話,如果以後遇到什麼不好辦的事情就來巫山找我”
“我不是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我剛想到這一點,瘋子卻突然一步往前朝着懸崖跳了下去......
張寂嚇了一跳,想去看個究竟手機卻突然抖動了兩下,拿起一看瘋子居然給自己發了一條短信。
”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