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看着王球面露尷尬之色,這本就是苟且之事被大家看見了也實屬無奈,一時半會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王球嘴裡問題。
我和熊子心知肚明,心裡暗罵王球這傢伙不懂規矩,哪有客人爲難主人的道理。氣氛就這樣被王球弄的尷尬,我見王球還是疑惑望着小黑急忙給他使了個眼神就此打住,熊子也苦笑兩聲,遞給小黑一支菸,換了個話題。
不再談論王球的問題,我們刻意避開一些尷尬話題依舊有說有笑的聊天。氣氛也逐漸緩和不少,王球吃飽喝足就覺得無聊,提議小黑想個解悶的法子,小黑沒有說話,只是對王球點了點頭讓他等一會兒。我們都以爲小黑是上樓找什麼好玩兒的東西,沒想到他卻直接走到門邊敲開了父親的房門。隨即一陣喧鬧的聲音傳來,很快,女孩兒低着頭急衝衝的跑到樓下,她沒看我們一眼就已經跑到了門外,王球看的雲裡霧裡,不是說好找個法子解悶兒嗎,怎麼剛纔還好端端的一眨眼的功夫就吵起來了,他想上去看個明白熊子趕忙一把將他拉了回來。
“別人的家事,不要過問!”
熊子惡狠狠說完瞪了王球一眼讓他別動。
我聽到東西摔落的聲音剛想站起身來,小黑卻已經走了出來。
他仍舊面無表情甚至臉色還有幾分從容,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小黑坐到一邊不再說話,氣氛又變得尷尬。大家都沒有說話王球看着小黑也不敢開口,很明顯小黑的面上的雲淡風輕其實是在悄悄積壓着內心情緒。
喝了一會兒悶酒,這氣氛苦悶實在難受。熊子看了看時間不早了起身提醒我們,大家也該回去了。
我看着小黑麪色哀愁的模樣很想勸說熊子留下喝酒,畢竟小黑父親臨走之際還特意囑咐小黑要爲我們收拾房間。不過轉念一想要是陪着小黑一醉方休指不定會喝到幾點,要是休息不夠精神憔悴還一身酒味去和桂綸約會那簡直得不償失,委屈小黑一次吧至少還有王球嘛,就當是爲了我爲了我和桂綸。
想通了這一點我起身與小黑告別,又示意王球先留下別走。小黑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看了看我和熊子,我始終覺得小黑一直在看我,他的眼裡好像還帶着一份期許與盼望。稍過許久見我不爲所動他終於又轉頭看向王球,告訴王球如果沒事兒的話就先留下來陪他多喝幾杯,打發打發時間。
離開座位,我拍了怕小黑肩膀微笑再沒回頭,徑直走出小黑家院落熊子就一直在不斷念叨:“小黑今天這是怎麼了?我看他今晚很不高興的樣子......”
我對自己當下不能陪着小黑喝酒解悶感到很是愧疚,只能說日子不巧吧,要有下次我決不會缺席。嘆了口氣我告訴熊子:“小黑應該是覺得父親給他丟臉了所以有些懊惱,別人家的事情小黑自己的苦惱我們又如何懂得呢?”
一路上熊子開始不斷咳嗽,好像得了嚴重的感冒但摸他額頭卻並無大礙。熊子笑着告訴我說好像最近越來越不會抽菸了,感覺所有的煙都怪怪的沒什麼味道,剛纔只是抽菸時嗆了一口風進去着涼了而已。
我看着熊子眉清目秀溫文儒雅的樣貌神態,還真是有些弱不禁風的感覺。可不能像王球平日所說那樣變成個女人身子骨稍有不慎就沾染疾病。有空還是得讓他多騰出時間好好根據自身體格素質鍛鍊鍛鍊,提高提高免疫力和男人味。別因爲家裡的農活累壞了身子留下病患。
與熊子告別,又是夜半回家,我輕聲的推門家裡一片漆黑。黑暗中我先坐在門口抽了一支菸,抽着煙看着眼前路燈映照不出面前無盡黑暗我突然很懷念小時候。每當自己忘記了時間太晚回家時,門前總是亮着這盞燈。母親總會一個人坐在這燈下縫補着衣服等我歸來。沒錯我灰頭土臉的站在母親面前她總是沒有一絲責怪,母親總會笑着摸摸我的腦袋不緊不慢的問我今天有沒有發生有趣的事情要與她分享,我總是一直彷徨不安,害怕父親突然出現。在我搶着時間一股腦說完後母親總是慈祥的笑着,再一次告訴我下次一定要早點兒回家。家裡人都在等着我呢。
“要是現在還有人等我該多好啊......”
菸頭熄滅的瞬間走進屋中換來一片黑暗,回憶總是讓人沉醉。自覺寒冷的時候我纔回過神來,剛纔我一個人在屋外已經坐了一個小時,現在我該睡覺了......
怕吵着劉姐,我躡手躡腳的走到樓下,劉姐房間的燈居然還在亮着透過門縫照了出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劉姐好像已經不再鎖門了,總是習慣把門半開着。我也搞不懂這是爲什麼,我沒有聽到呼嚕聲圍繞耳邊覺得有些奇怪,怎麼晚了還沒睡劉姐在幹嘛呢?
“姐......還沒睡呢?”我走到門前開始小聲的問候。
牀沿有了些動靜,就聽見劉姐的聲音隨之響起:“小老弟回來啦?”
果真還沒睡呢,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聽着劉姐下牀走動的聲音這才推門進去。
牀下的酒瓶煙盒又堆了一圈,屋裡煙霧瀰漫依舊酒香一片。
“怎麼又喝悶酒啊?”
我捂了捂鼻子趕忙打開了窗戶。
破舊的窗臺已經煥然一新,看着玻璃上的花紋模樣應該是舅舅用去年的那些庫存幫劉姐翻修的。舅舅果真還是那個全能的舅舅,這手藝實在是專業。
“被世界遺忘的女人當然只能抽菸喝酒啦,有什麼不妥嗎?”
劉姐今天好像也很憂愁的樣子,說話間她手裡又拿起了一瓶新開的酒。
我沒有急着陪劉姐喝酒,而是準備先給她打掃打掃房間,這裡實在是太亂了,一個漂漂亮亮的女人怎麼能生活在垃圾堆裡呢。要是傳出去還以爲我們家虐待她了。
“這一週過的還好嗎”
聽劉姐發問,我撓了撓頭笑了笑說還是老樣子。
垃圾足足收拾了三個口袋那麼多,我放在門角嘆了一口氣走回來又喝了一口酒。
與劉姐的閒聊讓我越發覺得她現在已經不向從前那麼悲觀了。她的臉上笑容居多,那些意味深長的話語也少了許多。
我突然發現劉姐的房間裡多出了很多小孩子的物品玩具有些好奇,便問她這些東西是怎麼來的。
劉姐對我嫣然一笑,她告訴我這些東西都是村裡小朋友送給她的小禮物,小朋友們現在和她的關係今非昔比非常要好。他們不僅喜歡和她一起玩耍聊天,還有很多不敢和父母說的話他們也要專程告訴劉姐,劉姐很享受也很喜歡現在這種感覺。她如今不僅成了小朋友們喜歡信得過的知心大姐,還變成了他們眼裡述說秘密的收藏信封。,
我一聽這話有趣,這不就是把劉姐當成一個樹洞了嘛,一羣小屁孩一天能有啥秘密說不定都是像王球那樣的大老粗,家裡不聽父母的話又不敢頂嘴辯解,這才跑到劉姐這兒來發泄發泄。
“那些小朋友是不是都是男孩兒啊?我壞笑着,想到王球難免就有這些猥瑣想法。
劉姐愣了一下,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她數着手指來回計算最後還肯定的點了點頭。
“看來喜歡美女果真是男孩們的天性啊”
我發出一聲輕嘆,靠在一邊感到一陣悠閒。
而劉姐卻突然眼神一變,拖着下巴把腦袋靠了過來一本正經的問到:“那你......喜不喜歡我呢?”
我給嚇了一跳不禁往後靠了靠。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劉姐表情這般飛速變化。她的神態表情一直都是無縫連接的操作,上一秒的陰沉可能到了下一秒就笑的無比燦爛,這算是她的一種天賦,但這種感覺卻很奇怪讓我感到害怕。每次撞見都讓我無比尷尬,不知如何應對。我趕忙喝了口酒揮了揮手示意她不要再捉弄自己。
劉姐果然開心的笑了笑,與我碰杯兩人一飲而盡。
“以後你也沒那麼無聊了,沒事兒就可以去陪陪小朋友,也算是打發時間嘛”
喝着酒我不緊不慢的說到。
劉姐突然又嘆了口氣:“我只是他們的過客而已,陪不了他們多久”
我一聽劉姐這語氣突變,知道她可能又要開始多愁善感表現悲觀了,急忙想着岔開話題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劉姐接着又說:“他們歸根結底都是別人家的孩子,能在我這兒留多少感情呢?到頭來我還是一個人,要是我也有個孩子該多好啊......”
“你可以去戀愛啊,找個人共度餘生不就好了?‘
劉姐聽聞哈哈大笑,笑了好久才坐直了腰板:“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讓我找個老實人嫁了嗎?老實人憑什麼命苦找我來共度餘生啊?”
我看着劉姐說不出話來,我知道劉姐算不上好女人,她之前很長一段時間可能都過着人盡可夫的日子,除了隱瞞過去,那個男人會娶她呢?就連我都能猜到的事情村裡會有人不知道嗎?就算是遇見真愛也會有所顧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