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海豪的話，讓在場衆人都會心一笑。
雖然現在進展緩慢，有點瓶頸期的感覺，但大家都很自信，覺得自己終有一天，真的能夠達到內氣九段的層次。
“如果某一天，我們把內氣全部消耗掉之後，會遇到怎樣的情況？”
“掉回到內氣零段，從頭開始，一點點積累？”
話說道這裡，在場社員們心裡都有答案了。
這種假設，當然是不可能出現。
如果內氣徹底耗盡，穴竅就乾癟下去，段位也隨之跌落，需要消耗大量時間和精力重新填滿，那它也太雞肋了。
“還是分心五百一十二用，多線操縱，同時從細胞中榨取生物能來修煉？”
這種猜測，也是不可能的。
現在不是民智未開的中世紀時期。
在場的社員們也都是新時代教育體系中腦力超羣的年輕人。
他們不可能滿足於“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狀態。
在推演穴竅的過程中，大家都會下意識地思考其中原理。
在修煉內氣的時候，他們會深究箇中奧妙。
萬海豪說的這些問題，社員們私底下，其實多多少少都有思考過。
內氣是遵循物質能量守恆定律的。
修煉黑巖碑武道的人，不可能像個守財奴一樣只進不出。
內氣被使用，就會產生損耗。
類似於“修煉內氣相當於拓寬MP上限，損耗掉一部分內氣，並不會消耗上限，所以可以緩慢自動恢復”的論調，也就看上去像那麼回事。
乍一聽，似乎有點道理。
可稍微深究，就會發現它根本說不通！
“如果沒猜錯的話……”
“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
“應該就是讓穴竅發育成爲完善的微型器官吧？”
萬海豪聲音越來越小，完全不見剛來草廬學社時那副意氣風發的模樣：“只要把穴竅吸收生物能並且將其煉化成爲內氣的過程半自動化，甚至全自動化，這個問題，就能夠解決了。”
“內氣積累是一個量變產生質變的過程。”
“讓穴竅真正成爲發育完整的微型器官，形成內氣循環體系，這樣，內氣消耗之後，只要營養跟得上，曾經填滿過的穴竅，就會自然衍生內氣，源源不絕。”
萬海豪撓了撓頭，感覺老臉有些發燙：“我不是專門研究生物工程的，對這方面有些外行，哪裡說的不對，請指正。”
剛聽馬燃開口的時候，他覺得思維異常清晰，產生了不少想法，現在卻又無法清晰準確地表達出來。
被馬燃這麼盯着，萬海豪只覺得掌心裡面全都是汗，大腦一片空白，有些話到了嘴邊，卻又被忘掉了。
就兩個字。
緊張！
當年高考的時候，萬海豪都沒有這麼難受過。
馬燃雖然半個字都沒說，單是他的目光，就讓萬海豪心臟砰砰地狂跳，後背不停地出汗了。
口乾舌燥的萬海豪，突然有種被上級大佬注視着的感覺。
馬燃覺得他說的一塌糊塗，離題千里。
表面上，馬燃卻還是帶頭鼓掌，給予了對方高度認可：“萬學長的想法非常好！”
“光是積累，沒有用。”
“內氣的修煉，必須重視‘器官化’的過程。”
“大家打算向我請教的問題，應該是和第一縷內氣的煉化有關吧？”
話音一落，原本有點昏昏欲睡的社員們頓時清醒過來，全都瞪圓雙眼，聚精會神，側耳聆聽。
內氣煉化這個環節……
會者不難，難者不會。
用蘇薔薇的話說——這不是有腦子就行？
可現場這三十一名社員，包括萬海豪在內，是真的不行！
就算是高能營養品吃到撐，穴竅能收穫的生物能也就那麼一絲絲，還沒來得及轉化成內氣，立刻就被其他細胞蠻橫地吸收掉了。
他們根本沒辦法讓穴竅供能渠道霸佔消化系統，與自身細胞奪取生物能。
身體本能……
不是那麼容易戰勝的！
“前兩天，我注意到了大家遇到的問題。”
馬燃語氣平靜道：“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打算藉助穴竅器官化的過程，創造出一種引導法，幫助修煉黑巖武道體系的新人順利提煉出第一縷內氣。”
“只要通過這種方法煉出第一縷內氣，你們的身體會自動記住超越本能的‘生命昇華’過程。”
“學會一次，就意味着永遠都不需要再爲它憂心。”
“一證即永證！”
“我，將這種技巧暫時命名爲……”
“《黑巖引導術》。”
馬燃並沒有創造出這種能力，可以說毫無頭緒。
他這幾天也大多宅起來研究囿文，哪有功夫耗費在這上面？
《黑巖引導術》並不存在。
本來，馬燃打算補上一句“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就可以將它真正完善，在各學社推廣了”，可這話剛到嘴邊，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他的腦海之中就浮現出了許多玄妙的知識。
名爲《黑巖引導術》的知識！
顯然……
在場的社員們、軍裝小哥哥小姐姐們，甚至是食堂大叔大媽們，都願意相信馬燃！
由於此次扮演並非從無到有，憑空產生，並不需要得到太多人的認可。
名爲《黑巖引導術》的小技巧，自然衍生出來，被馬燃真正掌握！
可惜……
沒有增殖勳章。
【扮演】能力似乎有些看不上這種對馬燃個人綜合實力提升沒太大幫助的、“無足輕重”的小技能。
“關於《黑巖引導術》……”
馬燃挑了挑眉，眸光聚焦在萬海豪身上：“有人願意過來配合一下嗎？”
萬海豪有些口乾舌燥，神情有點茫然。
他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舉了起手。
“我……我來吧！”
坐同一輛車來草廬學社的四個人裡面，馬燃他就不拿來作比較了，那是不自量力，自取其辱。
可蘇薔薇和董懷明也都成功煉出了內氣！
他這個成熟許多的學長，竟然沒有任何進展！
不能繼續墮落下去了！
遇到機會，就要立刻抓住！
在萬海豪的主動配合下，馬燃很快鎖定了他體內待開闢的穴竅方位——檀中偏左一點五毫米，真皮層下三釐米。
探出左手，食指懸停在對方胸骨柄的位置，微微偏轉，調整方向。
內氣流轉，一股溫暖的熱流透過厚厚的棉襖，灌入萬海豪的穴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