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休養的日子就是一個養膘的過程,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若不是凱文爲她病房安置了電腦她會覺得自己退壞成一種只會哼唧的四肢動物;也是因爲有了電腦kara才時不時的出現調劑她無趣的生活,日子過的倒也過得去。
若說有什麼讓貝貝覺得不習慣的就是身邊突然出現的熟悉的陌生人,她摸摸自己長久保持平坦的小腹,此時有微微凸起的趨勢,有些無奈;即使她再面無表情依舊沒能遏制某些人氾濫的愛。
“抱歉,我實在吃不下了。”貝貝看着面前每天不重樣的滋補湯膳有些爲難的出聲,若是平時還有kara幫忙解決,可今天她居然沒有出現。
劉慧文看了看消耗不到三分之一的大骨湯,有些無措:“貝貝,是不是媽媽今天做的湯不合你胃口,要不我明天燉鴿子給你吃吧。今天的你勉強一下,多喝一口好嗎?”
貝貝看着眼前這個用哄騙小孩子的方法哄着自己喝湯的女人,有些尷尬,畢竟她是個成年人。從她到新加坡那天起,劉慧文每天來醫院報答,一待就是一天;心裡不舒服的她一直選擇刻意漠視她的存在,今天終於開始打量。
眼前的劉慧文雖然不再年輕可衣着講究保養有道,儼然是一個富貴太太模樣,完全無法同她記憶中那個纖細哀怨鬱鬱寡歡的婦人聯繫在一起,看來離婚這幾年她過的不錯。這樣也好,免得自己因爲霸佔這具軀體而覺得不好意思開口。
劉慧文見貝貝一直打量自己沒有開口心裡有些忐忑,低頭看看自己的衣着好像也沒問題,有些不解的看向坐在一旁沙發上的顧向南,可惜對方正在看報紙,沒有理會她。她雖然不知道貝貝心裡在想些什麼,但猜測多少有些怨恨吧,畢竟她拋棄了她這麼多年。
這些年她很少主動去探聽貝貝的消息,一方面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想念的慾望;一方面又想徹底的抹掉過去的存在。矛盾煎熬的將一切情緒放進心裡深處。因此她只知道貝貝一直養在國外,其餘的一概不知。
之前偶然在國內看過她的表演才知道如今的她是那麼的優秀,有心想見一面卻苦尋不到機會。另外她也是怕自己和她接觸太多,徐明會有旁的想法。因此一直壓抑着。
這次她無意中徐明講電話,隱約中聽到貝貝被牽涉其中,而他將接手處理這邊的事物立馬就央求一起過來。兩人在機場碰到了匆忙趕來的顧向南,克服尷尬情緒後主動上前諮詢才知道貝貝所面臨的情況比想象中糟糕,最令人難受的是她的養父母在這次的事故中喪生。
這令劉慧文大哭一場。無比心疼貝貝的處境,因此想法設法想彌補自己這些年的缺失,彌補她此時內心的空缺。
坐在一旁的顧向南見房間突然安靜下來,擡頭就看見劉慧文欲言又止的站在一旁,桌子上放着一蓋子湯,而貝貝則低頭不語就知道她正在爲難,出口說道:“貝貝胃口本來就小,你來之前喝了一小碗粥你又讓她喝了一碗湯,一天都不怎麼運動怎麼可能吃的完,留着下午肚子餓了再吃吧。”
“話可不能這麼說。這滋補的湯就要趁早喝,放的越久營養流失就越多,再喝就沒什麼效果了。”
“我發現你這人還是和以前一樣固執,現在越發講究起來。你把蓋子蓋上營養物不都在裡面能流失到哪兒去?再說這保溫瓶的效果不錯,到下午這湯也是溫的打開立馬喝能耽誤什麼事兒?”
劉慧文一聽他在貝貝面前數落自己不幹了,立馬大聲道:“都是你是個大老粗了,還不樂意聽。我這不是窮講究可是又科學依據的,你懂什麼呀。”
兩人開始每日固定的戲碼,拌嘴。別看劉慧文打扮講究,可現在的她嘴皮子利索臉皮也厚了一些。雖然她不敢同貝貝大聲說話,但在面對前夫時卻能直言不諱據理力爭,因此兩人沒少因爲一些瑣碎的事情在貝貝面前拌嘴。剛開始的幾天兩人還是礙於面子客客氣氣,越相處兩人還是越不對盤。之後發展爲只要一面對關於貝貝的一切兩人就開始較勁,之後就成了這般模樣。
貝貝見兩人越扯越遠,連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也拿出來說,有些無奈的咳嗽一聲,笑着說道:“雖然咱們一家三口相處的時間不長,又分開了這麼些年。我的記憶有些模糊,但隱約記得家裡很少爭吵。作爲一個病人,我最需要的其實是安靜。”
顧向南和劉慧文對視一眼,有些尷尬的別開眼,各自不服氣的冷哼一聲。
“我大概知道你們心裡的想法,可是我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斷力。我的血脈中留着你們兩人的血液,這是割捨不斷的牽連。”她看看欲言又止的兩人,笑着道:“這一個星期我過的很開心,這樣就夠了。”
貝貝直接點名兩人心中小心思,並表明自己的態度,她覺得自己現在過的很好,不想要改變,即使lia他們不再了,一切還是保持原樣吧。
兩人之所以會如此針鋒相對大家心裡有數,無非是想爭取貝貝的歸屬權權,兩人都覺得愧對這個女兒,可着勁的想補償,因此纔會互不想讓。可是他們都忽略了貝貝的年紀,她已經過了需要關愛的年紀。
顧向南尷尬的笑笑,看着不自在的劉慧文嘆了一口氣,不想讓氣氛一直尷尬下去,因此想着該怎麼轉移話題。突然他想到一件事兒,一臉關切的坐在貝貝面前問道:“對了貝貝,我們到達機場那天碰到一個渾身是傷的男人,他一見到我就衝上來向我鞠躬,嘴裡一直說着‘抱歉,他沒有照顧好你’,這是怎麼回事?我看着覺得眼熟,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vw集團的老闆,倒是年輕有爲。”
劉慧文也想起了這件事,張大眼睛道:“聽你徐叔叔的意思,那小子是王家最小的兒子王仁昊,你們在交往嗎?”
隨即她想到出國前得到的消息,又想到王仁昊的健康狀況,不滿的皺眉;想開口反對,又覺得沒立場,只能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