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淑琴見自己的姐姐沉默不語,立馬作式閃自己的耳光道:“婉婉,是大姨一家貪心,對不起你。剛開始我們做假賬的初衷並不是現在這樣的,確實是爲你好。後來接手的資金越來越來,你表哥單位裡頭有風聲要查賬,大姨一時糊塗……”
黃歡噗嗤一聲笑了,出言挖苦道:“敢情是我小舅舅的錯,不應該那麼信任你咯”
她話語一滯,有心呵斥,卻不能,憋屈的抹着自己的眼淚哭訴:“婉婉,大姨知道錯了,可我們也是走投無路才這麼做的。現在你表哥現在被收押着,若你們再不幫一把,我們一家只能去跳樓了。”
張巧點點頭,咬咬牙跪在陳婉面前,哀求道:“就算嫂子求你了,幫幫你大哥吧。”
陳婉呵呵的笑着,身子開始搖搖欲墜。
“你們口口聲聲爲我好,可一直在逼我爲你們的目的和利益去傷害他人。你們摸着良心問問,這些年若不是向南你們能過的這麼好?還有這些暗地裡做的每一件事,哪一件是往好的方向發展的?”
她歉意的看着自己的這些親人,心痛開始滴血,突然明白了顧向南當年的感受,衆叛親離啊。
“你們這是將我推入火坑,現在我還有什麼顏面待在這裡?因爲你們我和向南的緣分註定是要走到盡頭了?還有媛媛,大人可以自我療傷,可孩子怎麼辦?”
顧向南聽着這一聲聲的控訴,心酸不已,邁開步子卻又在顧豔紅的怒視下退回,焦急不已。
陳永吉輕嘆一聲道:“婉婉,是爸媽糊塗了,做錯了事兒,以後你們有空就帶媛媛上家裡看看,若是沒空就算了。”
“爸爸……”
陳永吉衝着她搖頭,重重的拍着顧向南的肩膀道:“向南,你媽做的這些事兒我都知道,但是爲了媛媛我沒有制止,爸錯了。下午我們就搬出去,虧空的錢我讓他們儘量補上。可這些事婉婉根本不知道,你不能這麼對她,更不能離婚;況且你們還有媛媛,難道你想讓她重複貝貝的童年嗎?”
不得不說陳永吉抓住了顧向南的軟肋,他開始猶豫。
黃浩冷眼旁觀,大概明白貝貝這麼做的用意。這一環扣一環的逼迫顧向南去做決定,不管是對她自己還是顧向南都是一種考驗,確實是個心狠的人。只是一個軟弱到骨子裡的男人,又怎麼能期盼他一時間掰正呢?
陳婉扶着沙發扶手支撐着自己的軀體,用嘶啞的聲音說道:“向南,你不用爲難,我同意你的做法,我們還是分開一段時間各自想想這段婚姻要不要再走下去吧。你放心,媛媛我能自己照顧好的。”
她咬牙,忍着自己身體的不適,邁步向前。突然眼前一黑……
“婉婉……”顧向南視線一直追隨着她,見情況有異,反應迅速的抱着,沒讓她摔倒在地,心疼道:“婉婉你醒醒,這是怎麼了?”
“快,快,送醫院……”陳永吉着急的說着。
章淑芬應和道:“婉婉,你醒醒,都是媽的錯,你別嚇我啊!”
一陣忙亂後,客廳只剩下了面面相覷的章家大姨和顧豔紅一家。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衆人怒目相視。
黃歡撇撇嘴冷哼道:“怎麼,還想繼續留在這裡嗎?我們家水平低,待久了可是會降低你們這些高級知識分子的水平的。”
因這一幕幕的鬧劇而呆愣的張巧回過神,面色難看,心裡知道救自己丈夫的事情沒戲了,而且自家婆婆同樣面臨着被起訴了窘境,最要命的是還要填補上之前幾年虧空的賬目。
張巧本就是精打細算的人,很快就想清其中的關鍵點,開始着急上火,撇下兩人自顧自的走人。
章淑芬多麼瞭解自己媳婦的爲人,知道她必定是着急回去轉移資產,可有人存心要辦他們必定做好了完全準備,現在家裡的一切肯定已經被凍結了,這一次怕是要翻船淹死了。
她佝僂着被拿起桌面上起訴自己的文件和自己的丈夫互相攙扶着離開。
“媽,我們就這麼算了嗎?你們看小舅舅緊張那女人的模樣,肯定是不捨得教訓的,難道我們家這幾年的苦要白白受了嗎?”
“黃歡,你口裡的那個女人是小舅舅的老婆,你應該稱呼她小舅媽。”黃浩警告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哥,難道你沒聽到她那一家子瞞着小舅從咱家公司偷走多少錢嗎?憑什麼我們要對她客氣?”
“憑什麼,就憑我們曾經做過同樣的事情,我們沒有立場去鄙視和指責她們。咱們四人裡面唯一有立場的就只有姥姥,小舅若是資助我們也是看在牢牢的面子上,若是不資助那也是理所當然。”
黃浩見自己的妹妹張嘴想狡辯,瞪了他一眼道:“還有那是小舅和貝貝的公司,不是你所謂的咱家,這點你要給我牢牢記在心裡。家裡欠你的,以後我會盡力彌補,以後在面對小舅的時候千萬不要用一副‘這是你欠我的’表情,尤其是面對貝貝的時候。”
顧豔紅很贊同自己兒子的話,拉拉女兒的手勸道:“歡歡,咱們若不想再回t市就聽你哥的,本分的過自己的日子,你小舅看到姥姥的份上不會虧待我們的。”
“聽到沒有?”黃浩大聲問道。
“聽到了。”黃歡不甘不願的應着,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生悶氣,感受着真皮沙發多帶來的舒適感覺。心裡想着,若是以後能住在這裡那麼安靜就安靜吧,她打死都不想再回t市那個婆家了。
顧豔紅看着自己女兒的表情就知道她是說通了,衝着自己兒子點點頭,然後問道:“媽,你對向南老婆是什麼想法?”
老太太悠悠道:“就像你說的,我都這樣了還有幾年活頭,能安靜不受苦的過着日子就好。你弟弟的性子咱們也是清楚的,聽着是上心了,又有個女兒在離婚是不可能了。這件事咱們誰都沒資格說,就看貝貝是怎麼打算的了。”
黃浩想了想道:“我猜貝貝並非想讓小舅離婚,或許只是想清理一下公司內部,順便讓小舅媽知道這些事長長記性,以後對小舅好一點罷了。姥姥您這麼想就對了,不管咱們住不住在這裡,貝貝和小舅都不會不管您的。”
“是的呢,聽章先生說,貝貝還讓人安排明天去醫院做全身檢查,或許還能治好呢。”顧豔紅安慰道,因爲她丈夫的驟然離世,她對待親情愈加看重,不然也不會養着老人這麼多年。
老太太沉默了許久道:“都是孝順的,是我糊塗了。也不知道怎麼時候能見到貝貝......”
黃浩沉默,因爲他不知道,也不能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