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沁早已經打的眼花繚亂,身上那點新學的本事也已經完全黔驢技窮,明顯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殺氣迎面而來,程思沁一個掃腿將面前的人踢開,在那人衝過來的時候,捏的映如石頭般的拳頭直接照着對方的面門打了過去。
這一拳頭結結實實的打在唐墨紳的眼睛上,將金絲眼鏡狠狠的甩了出去。
那一秒,時間就像被徹底的凍結住了一樣,程思沁的嘴巴錯愕的不斷不斷的張大。
後面的唐諾諾用一種無比驚懼的目光看着這一幕,暴怒的跳了起來。
雲晴驚呼出聲,“小叔叔。”
周希也完全沒有料到程思沁會一拳頭狠狠的揍在唐墨紳的臉上,這一切來的實在是——太突然!
“唐……老公。”程思沁快速的回過神,雙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好了,眼神緊張的看着他的臉,“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唐墨紳捂着半隻眼睛,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勢,他一隻手緊緊的抓着她瘦弱的胳膊,語氣嚴峻,“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目光觸及到程思沁胳膊上的淤青,他的臉色頓時陰沉到谷底。
“小叔叔,我們送你先去醫院。”雲晴從後面擠過來,也不敢碰觸渾身戾氣森森的男人,急的在一邊差點直跺腳。
“老婆,我們去醫院。”唐墨紳的語氣低低的,擔憂的目光從他深邃如譚的眸子裡透露出,定定的落在她的身上。
程思沁連連點頭,說不出話,滿臉擔心的看着唐墨紳,她剛纔下手有多麼重,她心裡十分清楚。
一羣人呼啦啦的去了醫院,周希在後面撥通老米的電話,讓他們那邊早做準備。
醫院裡燈火通明,前來就診的病人還絡繹不絕,幾個人直接由老米親自接待。
“老唐,哪個居然敢給你打成烏眼靑?”單獨的病房,老米雙手抱臂,玩笑的問。
醫護人員正小心的給唐墨紳檢查上藥。
唐墨紳的深刻的五官醞釀着冷酷的氣息,清俊的氣場顯示他此刻的心境。
無辜捱了一拳成了烏眼靑,怎麼可能高興的起來,老米深以爲是因爲這一點。
病房門砰的一聲被人推開,塗好藥的程思沁走了進來,她的臉色充滿了愧疚和擔心。唐墨紳本來就是深度近視,這回又捱了自己一拳,眼睛不會出什麼大問題吧。
只要一想到這一點,程思沁就一陣陣的泛冷。
剛纔推病房門進來的時候,門口那幾個人幽幽深深的仇視眼光,讓她愧疚的無以復加。
“醫生那邊怎麼說?”
“你的傷勢怎麼樣?”
程思沁和唐墨紳異口同聲的問。
“真有默契。”老米在一邊悠悠的笑着調侃。
程思沁都快想哭出來了,“我沒事,你眼睛怎麼樣?剛纔你怎麼會突然間闖過來?”
“我沒事。”唐墨紳對她露出一個笑臉,示意她不用過度擔心,隨即,臉色又冷了下來,“剛纔是怎麼回事?”
程思沁吸了吸鼻子,強忍着哽咽說道:“我走錯包廂,門口那小屁孩就想扒我衣服。”
“你說什麼?!”唐墨紳一把推開給他檢查的醫生,猛地站了起來,他表情充滿了凶神惡煞的氣息,轉身就向門外走去。
老米也着實瞠目結舌了一下,遠遠想不到居然還有這麼一件事。唐諾諾也真是大膽,程思沁的衣服也想扒。
“墨紳。”程思沁衝過去,抱住唐墨紳的手臂,“等會兒我們再教訓他,現在當務之急是處理你的傷口。”
唐墨紳頭一回氣的火冒三丈,脾氣無法內斂,居然有人敢扒他老婆的衣服,真是活的不耐煩了。他要是不給對方點厲害瞧瞧,他就不是唐墨紳。
“老唐老唐,都是一場誤會,一場誤會。唐諾諾緋聞不斷,醫院人多眼雜,你不會想讓弟妹和他不清不楚的上了頭條吧。”老米在一邊哭笑不得的勸說。
“是啊,當務之急是處理你臉上的傷,千萬別把眼睛耽誤壞了,別的事情都沒有這件事重要。老公,你要真是在乎我,就聽我的。我今天晚上已經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現在還要我爲你一直愧疚擔驚受怕嗎?”程思沁哀哀慼戚的祈求。
唐墨紳看着她眼花氾濫的小臉,強壓下這股怒氣,“好。”他硬生生的回了這一個字,帶着一身煞氣坐了回去。搭在腿上的手始終握成拳頭,骨節分明的清晰可見。
老米默默的爲門外那個單蠢的小子鞠了一把同情的眼淚,他接下來的日子絕對是地獄般的生活。
唐墨紳的傷勢並不重,程思沁的拳頭是擦着臉過去的,聽到最後唐墨紳沒事,程思沁心裡終於踏實了一些。
幾個人出了病房門,門外的幾個人立刻圍了過來,雲晴關心的問,“小叔叔,你的傷勢怎麼樣?”
回答她的是唐墨紳繃緊的黑沉沉的面龐,他凝聚着濃烈戾氣的嚴厲眸子居高臨下的睨着唐諾諾緊張的臉龐,隨即一言不發的繃緊着脣角闊步離開。
唐諾諾被他那種排山倒海的陰鬱目光看的渾身顫慄,感覺自己這次的禍絕對是闖大發了。
他下意識的拽住程思沁的衣袖,“……你真是我小嬸?”
程思沁的面色同樣不善,如果不是這個小屁孩作妖,她能一拳頭打在唐墨紳的臉上,狠狠的下手毫不客氣的將他拉着自己的手拍下去。
這一幕被唐墨紳從腦袋後面似長眼睛似的看到,不過在他的眼裡,唐諾諾居然還敢拉程思沁,他在心底裡狠狠給他記了一筆。他都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出現的不及時,那些人的拳腳是不是就打在了他老婆的身上。
唐墨紳的眼神濃郁的又能擰出水來,他繃緊着冰冷的面容,單手抄在口袋裡。
……
晚上十點,唐家老宅別墅外的大理石地磚上,一男一女兩個身影跪的筆直。
從這個角度,順着別墅落地窗戶,可以清楚的看見寬敞明亮的客廳。
此刻舒適的沙發上,唐爺爺和唐奶奶正襟危坐,旁邊唐墨紳和程思沁正對着落地窗戶的方向,別墅裡外彼此視線可以輕而易舉的對視。
“雲晴,咱們還要跪到什麼時候?兩個小時了,咱們可是跪了兩個小時了。”
“都是拜你所賜。”雲晴冷冷的說了一聲,要不是他瞎胡鬧鬧到最不能惹的人身上,他們至於受這份罪嗎?
唐諾諾頓時漲紅了臉色,氣急敗壞的說道:“那個女人又沒有真的被怎麼樣,小叔就爲了她這麼對待我。”
“你還要怎麼樣?趕緊吸取點教訓,以後不要再胡作非爲。如果今天這些事情上了明天的娛樂版塊頭條,你想哭都來不及。”
“我……”唐諾諾有些氣結,眼神憤憤不平的盯着客廳的方向,那個女人坐在那裡也不知道給他求個情,看他以後怎麼收拾她。
唐諾諾在心裡將程思沁罵了一大圈,卻依舊無可奈何的繼續罰跪。
客廳裡,唐奶奶心疼的看着程思沁的手臂,“這會兒功夫好了沒有?是不是還是很疼?”
“唐奶奶,我沒事。墨紳傷的才重,都是我不好,唐奶奶,唐爺爺,真的對不起。”程思沁只要看到唐墨紳臉上的傷,心裡就一陣一陣的難受。
“沒事。臭小子受點傷能怎麼着?沒大礙。寶貝孫媳婦,你的傷才真是要緊,明天唐奶奶陪你去趟醫院,好好檢查檢查。你一個這麼瘦弱的丫頭和那麼多的保鏢打,別打出什麼內傷來。”唐奶奶一臉的不放心。
她纔在老程的墓前立誓要好好保護他的外孫子外孫女,可是就這麼段時間的功夫兒,死老頭子家的親戚就把小沁欺負成這個樣子。
想到這,唐奶奶就狠狠的橫了唐爺爺一眼。
唐爺爺感覺真是冤枉,他這個大哥的曾孫子打小是和墨紳一起長大,自打當年他和秋棠離婚之後,他大哥就沒打算認他這麼個弟弟。後來大哥去世,他和大哥家的那些孩子就更沒什麼聯繫。
前些天聽秋棠提到大哥的曾孫子要從國外回來,高興的他一晚上輾轉反側,沒想到今天過來見面,卻出了這樣一件事。
要說教育不善,也是秋棠這麼多年對他欠缺管教,不過唐爺爺聰明的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火上澆油,不管怎麼說,外面跪着的孩子也是他們唐家的骨肉,他怎麼也撇不清關係。
“唐奶奶,我真沒事。”
“什麼沒事。我才答應你外公一定好好照顧你這孩子。”唐奶奶剛說完,眼眶裡的眼淚就噼裡啪啦的掉。
“奶奶,一切都是唐諾諾乾的好事,您不需要這麼愧疚,狠狠的罰他,就算是給已經去世的程外公一個交代。”唐墨紳在一邊不鹹不淡的拱火。
“對,墨紳說的對。就這麼只罰跪,便宜他了!”唐奶奶說着,凌厲的眼睛又狠狠的橫了唐爺爺一眼,“死老頭子,你看看你們家孩子乾的好事。”
唐爺爺內心淚流滿面,“……”
“墨紳,斷了他的星途,停了他的銀行卡,房子全部都收回來。都打好招呼,誰也不許幫他!”唐奶奶斬釘截鐵的撂了話。
程思沁被唐奶奶那雙溫柔的手掌握着,可表情都忍不住被凍住了,她瞠目結舌的看着唐奶奶乾脆不容置喙的表情,唐奶奶這是要對唐諾諾趕盡殺絕嗎?
這樣下去,唐諾諾那個在蜜罐子里長大的男人恐怕寸步難行,要被活活可憐死。
“奶奶,有你這句話就好。”唐墨紳就等着這句話呢,唐諾諾是在這唐家老宅里長大的,老太太心裡頭的寶貝,她不開這個口,他做什麼都束手束腳。他並不願意老太太因爲這些事傷腦筋。
唐墨紳目光陰冷冷的笑着看着外面偷懶跪着的男人,拿出手機,撥通電話,“周希,斷了唐諾諾所有的一切。”
程思沁對唐諾諾報以同情,心裡還忍不住有一絲開心。想想剛纔在星海受的那麼多的委屈,唐諾諾絕逼是活該。
程思沁有些坐不住了,她興奮的想出去通知一下還毫不知情的唐諾諾。
“唐奶奶,我想出去走走,一個人靜一靜。”
“好孩子。”唐奶奶一臉心疼的看着她。
“我一會兒就回來。”程思沁保證。
唐奶奶想着再仔細瞭解一下程思沁受了多少委屈,也就沒有攔着她。另外,她早已經發現在她不小心提到老程的時候,孩子眼睛裡那濃重的受傷神色。她理解她現在想靜一靜的心情。
程思沁從玄關走了出去,目光看向立刻跪的筆直的唐諾諾,難爲他跪了這麼長時間,還一副堅忍不拔的狀態。看來從小到大這是跪習慣了。
聽唐奶奶剛纔的話,唐諾諾從小到大都在闖禍。
另外還有一個讓程思沁不得不接受的現實問題,這個小屁孩和娃娃臉姑娘看起來那麼年輕,其實這兩位的年紀居然都比她的年紀還要大上一歲。
看着這兩張和年齡嚴重不符的臉龐,程思沁默默的想,看來她需要好好保養一下她吹彈可破的肌膚。
“你出來做什麼?”唐諾諾看見她就咬牙切齒的問。
程思沁站在避開客廳目光的方向,雙手抱臂,臉上帶着嘚瑟的笑,“知道唐奶奶打算怎麼處罰你不尊敬長輩嗎?”
一句話,將雲晴的視線也吸引了過來,“小嬸嬸,他們怎麼說?”
程思沁抿着嘴角笑,眼睛裡的狡猾在熠熠生輝,她故意將語氣提的極爲輕快。
“唐奶奶決定斷了你的經濟來源,斷了你的星途,收回給你的房子,等等等等。總之就是,你的未來一片黑暗,你馬上就要走投無路了,恭喜啊。”
唐諾諾已經傻眼了,這個懲罰後果遠遠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以爲頂多會一如既往的罰跪而已。
雲晴聽到斷絕星途的時候,心臟都快停止跳動,唐諾諾的星途沒了,就意味着她這個經紀人的失業,她沒工作了。
“不可能!”唐諾諾頓時站了起來,一張帥氣的臉上全是暴怒,這個臭女人怎麼可能在老太太的心裡佔那麼重要的位子,絕對不可能。
程思沁漫不經心的看着他,“記住,不是什麼女人都能惹的,想撥我的衣服,就做好被撥光衣服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