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風,亥時進攻——諸位按令行事,早做準備。”
“……!”
風停,張靈火充滿激動的破鑼之音,接連不停的在地堡中響徹,聞聽喊聲的神通者全都拿出這些時日積攢的古潭宗秘境限定法寶,準備晚上的大戰。
熱鬧的廊道內,有不少人都在三五成羣的交流着。
“韓師兄,今夜大戰,你不給自己卜一卦啊?”有一位小道士,言語充滿調侃的衝着一位中年問道。
“我已經卜完了,是大吉之籤。”中年自信道:“今夜我們八人,搞不好能誅殺一位超品,名震古潭!”
“要殺就殺對面的雨花娘娘,聽說這老嫗暗中禍害了我們不少小道士。”
“抓住她,給她兩張嘴都縫上!”
“……!”
今夜亥時,實際上只是佯攻,主要是爲了遮掩任也的計劃,但這事不能如實告知大家,不然對方詭異手段頗多,很容易就走漏風聲。
坐落七星法壇的石室外側,春哥帶着一羣散人玩家,也正在嘀嘀咕咕的開會。
“我靠,春哥剛剛還說,他發現了一個重複差事,明天大家可以藉着靈獸的方便,一同去重複接起。”一名壯漢搓着臉蛋子,略有些遺憾的說道:“這沒曾想……今夜真的就要拼命了。”
“是啊,今夜王道長髮揮的不錯,抽到了上籤“大風”。估計小人皇那羣人,提前也不知道亥時要攻,不然肯定會事先告訴春哥,他們關係很好的。”春哥的小弟補充了一句。
旁邊,春哥怔怔的瞧着七星法壇的石室,目光有些凝重。
“春哥,這要大戰了,你心裡沒底啊?”那位長相不錯的美婦人,輕聲詢問了一句。
春哥回過神,爽廊道:“呵呵,老子縱橫遷徙地數月有餘,雖屢戰屢敗,輸得一塌糊塗,但卻未曾有過怯懦之心。小人皇和超品都不怕死,我們怕個卵。”
“對啊,對啊。我們怎麼說都不是主力,真要血戰,那……那若局面大劣,我們也可以偷偷遠離戰場,渾水摸魚不就行了?”
“放你孃的屁!”
春哥立即開口罵道:“此乃陣營之爭,且我們處於人數上的劣勢,若想爭勝,則必然要大家齊心協力。先前萬象門的人看不上我們……就是因爲散人的小心思太多,也不聽指揮……所以,你不要在大戰前胡咧咧,擾亂軍心……搞不好要拿你祭旗。”
“我就是隨口一說,玩笑話,莫當真,莫當真。”那小子立馬擺手,燦笑着回道:“來都來了,怎麼可能當二五仔?!”
衆人正說話時,任也等人從七星祈福的石室內走出,他們正好路過春哥等人的身旁。
“今晚血戰啊!”
春哥起身詢問。
“是啊。”任也笑呵呵的看着他:“不過,你們跟着唐風和阿菩就行,打起來,相互有個照應。”
“好勒。”
“咦,你眼珠子怎麼有點紅啊?!看着臉色也不太好?”任也指了指他的臉頰,順嘴問道。
春哥撓了撓頭:“我踏馬接了一個很噁心的差事,被詛咒一天。不過不影響神異能力……!”
“哦。”
任也應了一聲:“晚上都打起精神。”
“好。”
衆人簡單聊了兩句後,任也便邁步離開了。
春哥彎腰坐下,臉色凝重的叮囑道:“你們都不要亂跑,大戰一起,都跟緊我。”
“好!”
一衆散人連同着春哥的隊員,總共十三人,都齊刷刷的點頭。
……
古潭宗。
曹羽飛端着一個大飯盆,一邊猛猛狂炫,一邊衝着丁混,雨花娘娘,茂山老怪等人說道:“定了,若是明日有機會,就明日;若是明日沒機會,便後日。”
雨花娘娘坐在寬大的太師椅上,言語有些不滿道:“曹羽飛,你這準備了這麼多天,也不與我們說具體的謀劃是什麼樣的,只獨自閉門造車,這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哪裡不妥?”
曹羽飛頭都沒擡。
“若你的謀劃成了,那老身自然無話可說;可若你謀劃不成,那我們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二十多日的時間。”雨花娘娘滿臉褶皺,言語刻薄:“這麼多超品在此,最後若弄的一無所獲,老身真不知道,大家還有什麼臉面去見蠻大人,龍象大人,還有那黑籠堡的城主!”
“既是謀劃,那就有被識破的可能。”曹羽飛擡頭看向對方:“我雖然是被蠻大人欽點的指揮官,但我既沒得神明位,也不是化凡成仙之人。我只能盡人事,聽天命……若是成了,大家自然歡喜,若是不成,那也沒什麼啊……失敗了,就重新再來唄。”
曹羽飛的精神狀態,絕對是領先同輩之人一百年的,他雖然也會時常感到疲憊,但根本沒有任何精神內耗的徵兆,更不會被別人壓力自己,哪怕你是五品,六品的大佬來了,他也只盡力做事兒,該吃吃,該睡睡,即使輸了,也不會因爲任何結果而自責。
這種人作爲對手,其實是挺可怕的存在的,因爲他沒有任何包袱,指揮150人和指揮150萬人,他都要拿大盆吃飯,這樣過癮。
雨花娘娘被懟了兩句後,便冷笑着不在多言。
茂山沉思半晌:“我現在只有一個疑問,那小人皇……都消失二十多天了,渺無音訊。他到底在禁地之中遇到了什麼啊 ……!”
“呵。”
曹羽飛冷笑一聲,淡淡道:“或許他已經出來了呢?只是故意隱而不漏罷了……!”
……
亥時。
王長風,任也,率領129位神通者,自傳送陣離開地堡,並悄悄匯聚後,一同趕往了古潭方向。
入夜,籠罩着整座古潭村的瘴氣迷霧,已經徹底散去了,皓月與星辰掛上蒼穹,光芒柔和的照耀着這片土地。
不多時,衆人來到古潭南岸邊上,遙遙眺望而去,卻見到有三座拱橋,自南岸而起,橫跨整個古潭水面,通往了一座氣勢恢弘至極的古宗門福地。
三座橋相隔甚遠,彼此相望,只能在夜色中見到模糊的拱橋輪廓,以及靜謐至極的水面。
王長風站起中央位置的橋邊,輕聲衝任也等人叮囑道:“你們也看到了,晚上是沒有瘴氣迷霧的,所以你們要儘量隱藏行蹤。一會大戰會在橋盡頭發生,哪裡是古潭宗福地的正門, 周遭有不少樹林……所以,你們只需要找好機會,將被俘之人從樹林帶走便可。”
“明白了!”任也點頭。
“諸位,今日天雷,天火,天風三個小隊,全部自中央拱橋進攻!!且要時刻聽我號令,若事情不對,我們隨時有可能會撤軍!”
“謹遵指揮官法令!”
衆人氣勢頗足,齊聲的吼道。
“諸位,請戰古潭——殺!”
“轟隆!!”
王長風陡然祭出攻令,令其散發着神光,直直撞向了拱橋對面的宗門福地!
“殺!”
“幹雨花,槽茂山!!衝啊!”一位頗有文化的散人玩家,說出典雅之言後,便手持兩把大斧暴走。
霎時間,拱橋之上,上百道神虹光芒,如追星一般劃過,攜卷着無盡的狂暴氣息,氣勢洶洶的衝向了古潭宗福地。
……
古潭宗內。
“啪嗒!”
曹羽飛猛然起身,雙手捧着大盆,瞪眼道:“……不對,宗門外有濃烈的氣息波動!”
“敵襲!”
“敵襲!”
“……!”
緊跟着,大殿門外響起了急迫的喊聲:“曹大人,對方進攻了!”
“啪!”
雨花娘娘拍案而起,挑眉道:“深夜無眠,老身正不知如何排遣時光呢!這幫小娃娃竟然來主動進攻了,甚好,甚好……正好再抓一些俘虜回來,倒也免去了二十多日破費心神的謀算!”
旁邊,茂山欲言又止,暗罵道:“這老婆子,你不知怎麼排遣時光……那爲什麼不問問我?!爲什麼,爲什麼?”
“轟!”
曹羽飛放下飯盆,大吼一聲道:“只盡量防守,探底虛實,千萬不要追出宗門外的密林!!他們突然進攻,必有緣由,大家切莫上當……!”
“嗖!”
丁混的肉身驟然撞碎虛空,冷言道:“希望你已經出來了……!”
“嗖嗖……!”
一位位超品,皆拔地而起,飛掠着衝向大陣。
……
半刻鐘後,一百五十位神通者,皆懸浮在古潭宗大門之前,站在曹羽飛身後。
“還敢進攻?!你們是真沒記性啊!!”曹羽飛故作驚訝的大喊一聲:“呵呵,爾等儘可來試試我身後的護宗大陣是否夯實!!”
拱橋前,王長風衣衫獵獵作響,臉色紅潤,髮絲飛揚道:“曹羽飛,對弈這麼久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凝!!”
“刷!”
話音落,一滴心頭血飄飛而起,落入了攻令之中。
他身着一襲白衣,漂浮在衆人身前,雙手掐訣,大吼道:“七星祈福,今日大風颳古潭——風來!!”
“轟隆!”
一言出,攻令中的符籙自燃,霎時間天地變色。
無盡的狂風,如海潮一般自南岸捲起,肆虐的吹過古潭水面,引無盡寒水鋪滿天空,呼嘯而來。
這宛若末日之景的場面,令守方神通者皆是臉色大變,他們看着潭水宛若星河一般,汪洋一片的出現在天空中,便有一種難以呼吸的溺水感。
“落!!”
王長風大吼一聲,那鋪滿天空的潭水與狂風,霎時落下。
現場頓時一片混亂,到處都是水霧和狂風捲起的碎物,任也藏在人羣之中,咬牙衝儲道爺問道:“你說……白條雞前輩在下面被困五百年……是不是也很餓啊。”
“這還用講?!是男人都餓。”
“我若把雨花娘娘送給他暖牀,說一些笑話聽聽……你說他會怎麼報答我?”
“……!”儲道爺愣了一下:“他會把棺材給你。”
“愛妃,我能不能睡上絕世好棺材,就看你們了!”任也衝着愛妃眨了眨眼睛。
“轟!!”
許清昭氣息暴增,帶領着唐風,阿菩,龍首,與呂季等八位守歲人超品,一同殺向了雨花娘娘。
“唉,他說要睡一副好棺材,你們就如此爲難一位八十老太……你們都是畜生嗎?“呂季說話間,已經運轉神通砸向了雨花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