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潭宗福地。
任也等三人潛伏在傳送陣附近,不敢亂走,也不敢輕舉妄動。這裡的人雖然全都出去參加白日探寶了,但誰也不確定,是否還有其他神異或玄機可以通知到外面的人。
“喂,小懷王……你可借那神娃之眼,觀察周遭嗎?”儲道爺輕聲詢問。
“不能。”
任也隱身在一顆古樹下面,微微搖頭道:“它是陰魂生靈,並非傀儡,我的神識無法附身探視。”
“莫要急。這古潭宗福地太大了,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找到神廟的,耐心等一等吧。”呂季雖身處在龍潭虎穴之中,但表情卻平靜到跟回了自己家一樣,嘴上叼着一根雜草,懶洋洋的盤坐在樹下,正低頭擺弄着一個孩童玩的小風車。
這傢伙乍一看,少年感十足,毫無城府,單純的好像白紙,但你只要稍微跟他接觸一下,就會發現他踏馬的也帶貨,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賣你一套毫無科學依據的風水套餐。
……
後殿附近。
神娃穿着紅色小肚兜,光着屁股,正赤足奔跑在一衆殿宇之間,且時不時還會觀察一下週遭景象。
正如呂季所說,這古潭宗福地太大了,光是道家神明的神像就打造了七十二座,有很多神之名諱連聽都沒聽過,且各種煉丹,練功,藏書,悟道之所也多如牛毛,人在各種殿宇周遭,很容易就會迷路。
不過,神娃心中謹記着任也的叮囑,它只找中殿中央,後殿中央之類的地方,因爲往往宗門神廟這些地方,都是負責祭祀祈福,舉行重大儀式的場所,要麼作爲宗門地標存在,要麼就會在較爲偏遠地方,平時也沒什麼人去。
果然,它找了大概一個時辰左右,便在後殿之外,見到了一條蜿蜒通往後山的路。
那山路之上,坐落着一座九層高塔,通體灰白,鐫刻着各種壁畫和繁雜的陣紋,塔頂爲金,屋檐雕龍,瞧着氣勢磅礴。
神娃見到此景,登時喜上眉梢,順着蜿蜒的山路一溜小跑,很快就來到了九層塔前側。
它揚起稚嫩的下巴,擡頭見到高塔正門懸掛着四個大字,並輕聲唸了出來:“好一副大字哇——古潭神畝!!”
如果任也在這裡,肯定擡手就是一顆大嘴巴子,並糾正道:“那踏馬念廟!以後要找你許媽媽加強文化課哦……!”
神娃目光清澈,臉色紅潤的瞧着神廟,邁着小粗腿十分謹慎的走了過去。
一步,十步……
它慢慢靠近,很快便來到了神廟前的廣場中央。
“翁!”
就在這時,一陣詭異的氣息波動驟然自廟門瀰漫鋪開,迅猛異常,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機會,
“刷!”
神廟大門的上方,屋檐之下,陡然閃耀起了黑色的光芒,並瞬間包裹住了神娃的全身。
它在那陣黑光中,頓感一股強大至極的氣息,似正在甦醒,並在慢慢禁錮着它的陰魂。
神娃如鬼見烈陽,登時被黑光照耀的軀體抖動了起來,且陰魂之光暗淡,像是要魂飛魄散一般。不過,他已然謹記任也交給自己的任務,只咬着嘴脣,瞪着清澈的大眼睛,在無盡的黑光中,擡頭凝望……
目光延伸,直至神廟大門。終於,神娃見到在一片黑光中,竟有一位剔着大光頭,穿着黑袍,身材幹巴瘦的老頭子,此刻頭腳顛倒,正倒坐在神廟大門之上的屋檐下。
他鋥亮的大光頭衝着地面,雙腿盤坐在屋檐之上,如倒吊的蝙蝠一般,瞧着非常詭異。
那股氣息太過強大,宛若天道之力,並非三品神通者可以抗衡。神娃在黑光中瑟瑟發抖,有些懵的呢喃道:“它……它爲何會倒懸而坐?!”
……
前殿,傳送陣旁。
任也正在愣神思考間,突然聽到了天道提醒聲。
【恭喜您,您的陰魂小弟在古潭後山,成功找到了古潭宗的神廟。不過,它的到來,引起了“倒懸老人”的甦醒。神廟區域內發生的一切,都無法逃過倒懸老人的感知……】
【你似乎需找到可以通行神廟的入廟手令,或者是想想辦法,嘿嘿……把那老頭擊敗或殺掉。】
【溫馨提示:倒懸老人徹底甦醒後,強大的氣息將倒灌整座古潭宗秘境。】
“臥槽……!”
任也猛然睜大雙眼,擔憂道:“鬼童找到了神廟,但哪裡有守門的……它可能要被發現了。”
“可是……這裡沒人啊,你不用擔心。”神娃並非是呂季的小弟,所以他沒有聽到天道提醒。
“不!”
任也擺手迴應:“那守門的倒懸老人若是醒了,氣息將震動整個古潭宗秘境。這是一個非常明顯的提示啊,曹羽飛必然會察覺。你們兩個做好拼命的準備,我們趕快去接神娃……!”
儲道爺聽到這話,頓時罵罵咧咧道:“遇到你之後,怎麼天天都要拼命?!你他孃的有考慮過命的感受嗎!”
“少廢話,去後山,不要亂跑!”
任也催促了一句後,便在隱身狀態下,極速向後山趕去。
……
神廟殿前。
神娃雖然只有四五歲孩童一般的智慧,但卻非常可愛和聽話,它知道任也讓自己來是探路的,就跟捉迷藏一樣,不能引起太大的動靜,所以即便內心非常驚恐,且陰魂之體正在被禁錮,但它還是強忍着魂飛魄散的劇痛,強行撤回。
“呼……!”
當它衝出神廟區域後,那片黑光和詭異的氣息波動,便瞬間消散,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神娃小臉驚恐,心有餘悸的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從這裡瞧去,那屋檐的坡度正好可以阻擋住自己的視線,竟無法在看見倒懸老人的身影了。
“嗖!”
它不敢繼續停留,只一溜煙的向山下跑去,並且沒多久就見到了任也等人。
“好寶兒,你沒事兒吧?!”
任也面容擔憂的問了一句。
神娃搖了搖頭,小臉煞白道:“我……我看見神廟大門的屋檐下,倒坐着一位老頭,氣息很強大,堪比天道!”
“走,先走!”
任也立馬將神娃收入意識空間,並帶着儲道爺和呂季轉身離去。
……
一刻鐘後。
神娃將剛剛的記憶,凝聚成一縷意念,分別匯入三人腦海之中,以供任也他們可身臨其境的觀閱。
片刻後,三人圍坐在古樹之下,緩緩睜開了雙眼,表情都很凝重。
“唉,搞了這麼久,我們終於是碰見了此間星門最硬的機制了……!”呂季慢條斯理的分析道:“那屋檐下的倒懸老人在遇到神娃後,是處於緩慢甦醒的狀態的,這也就是說,“他”是給了神通者反應和撤離的時間的。神娃說,他的氣息堪比天道,這就更進一步的證明,此人不可力敵,這一關要靠腦子過,蠻幹肯定是不行的。說白了,這裡就是規則殺,不找到正確的辦法,絕對無法進入神廟。”
“不過,人皇師弟選擇的路是正確的,我們也找到了攻方神通者獲勝的辦法之一。”
“……!”
儲道爺眨巴着眼睛,非常贊同的點了點頭:“沒錯,有三個天道規則設定可以作爲判別。第一,傳送陣是無法識別敵我神通者的,這給了攻方混進來的機會。第二,守方陣營的路引規則與攻方不同,可以暫借給別人持有,也就是說,攻方在一定時間內是可以搶掠的。第三,神廟大門之上的倒懸老人,氣息是緩慢復甦的……這不會令初次闖入的神通者身份暴。三個規則,三條生路……應該沒錯了,攻方破局的生路,就是要想辦法潛入古潭宗福地。只不過具體方法,應該還是與古潭村的差事有關,而我們還沒找到,只是憑藉祖地的意外,強行混了進來。”
“不過,咱這也屬於是老樸客深夜迷路,在包穀地裡遇寡婦,陰差陽錯的就走上了正確的路。”
任也懵了一下:“你他孃的哪來兒的那麼歇後語啊?”
“祖地二十二日,外面二十二年。貧道現在自己都怕自己的口才。”
“……!”
任也不再理他,只皺眉沉思道:“下一條正確的路,就是要想辦法進入神廟。天道給出了兩個提示……第一,正面擊敗或殺掉倒懸老人,第二,需要找到入廟手令。說說吧,二位,你們準備怎麼選啊?”
“我覺得兩個辦法的難度都不低。入廟手令大概率是被攻方重要神通者持有的,甚至是超品,貿然竊取,暴漏的風險太大了,更何況,你又不清楚這手令長什麼樣,被人藏在哪兒了。第二,神娃一再強調,那倒懸老人強的可怕,這也就說是,他肯定不是參與此間秘境爭奪的玩家,而是守方陣營特有的守關殘魂,是不可力敵的那種。”呂季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儲道爺眨了眨眼睛:“天道不可能爲攻方設定出一位無法戰勝的存在,那倒懸老人一定是有軟肋的。貧道更傾向於尋找殺掉倒懸老人的辦法,以此入廟。”
“爲什麼這麼選?”任也皺眉詢問。
“這小龍脈天師說的一點錯都沒有啊,兩種辦法的難度是差不多的。而我討厭……天下所有老頭子,自然選第二個啊。”儲道爺非常真實的回了一句。
任也摩擦着下巴,陷入了沉思:“瑪德,先前機緣太多了,搞的老子忙的穿不上褲子,對秘境細節和線索的把握變弱了,以至於很多信息都不清楚。要擊敗倒懸老人的話,就必須先弄清楚他是誰……這很難啊,搞不好要暗中抓一個守方陣營的玩家問問,但這樣暴漏的機會確實很大。殺不能殺,還不能讓他有記憶……!”
這一出,呂季和儲道爺也認真思考了起來。
他們三個人雖是第一次合作,但卻默契十足,且個頂個的頭腦聰明,邏輯強悍,是坑蒙拐騙,行無恥下流之事的最佳隊友。
三人在古樹下盤坐,都在思考着破局之道。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很快,今天的白日探寶結束了,雙方依舊是沒有發生任何激烈衝突,只在各有所獲中返回了大本營。
地堡中。
張靈火正在傳送陣旁邊清點人員,而王長風則是與許清昭,唐風等人邁步向石室中走去。
“貧道估計啊,他們今日應該是留在古潭宗福地中,尋找那神廟所在之處了。”王長風手持拂塵,一邊走,一邊輕聲寬慰道:“你們莫要着急……!”
“你與他商定好傳送信息的辦法了嗎?”唐風皺眉詢問道:“他們並未與守方神通者的路引綁定,白日時,恐怕一旦傳出,就無法再返回了。”
“商定好了。”
王長風微微點頭道:“若是他們查到神廟所在之處,並且有把握救出那些俘虜,那呂先生便會在探寶結束前離開古潭宗……!”
“不對啊,不對啊!”
幾人正在說話時,張靈火突然臉色蒼白的大喊了一聲。
王長風側耳聽到之後,便微微回頭,皺眉道:“靈火,你爲何一驚一乍的。”
張靈火沒有理會他的問話,只突然邁步上前,一把拽住了一位萬象門的弟子,激動的問道:“你看見那羣散人了嗎?!”
“師兄,我並未看見啊!”那弟子微微搖頭。
“你們呢?!你們看見那羣散人了嗎?”張靈火指着左側的一羣道士問道。
“未曾見過。”
“……!”
衆人紛紛搖頭。
張靈火不停的扭頭掃試着傳送房,臉色逐漸變得慘白。
“我靠,今天怎麼死這麼多啊,有九隻靈獸……沒有返回。”那位召喚系的守歲人大佬,眉頭緊皺的罵了一句。
他每天都會在古村探寶時,釋放出靈獸幫助大家,那隻小兔子就是他的。且他每天在自行被傳送回來時,靈獸與他意識相連,自然也會返回。
這幾日以來,雖然偶爾會有靈獸死亡的現象,但卻沒有一下死過這麼多。
他面色冷峻的分析道:“不對勁,攻方的人肯定知曉了靈獸的活動規律,不然不會一下死這麼多的!”
“攻方的人怎麼會知曉靈獸活動規律呢?!”
“……!”
幾位守歲人,紛紛議論了起來。
“刷!”
不遠處,王長風邁步返回,眉頭緊鎖的看着張靈火喝問道:“到底怎麼了?!”
“師……師伯。”張靈火目光空洞的回過頭,聲音結巴道:“少了十四個人!!足足少了十四個!”
“少了?都是誰?!”
“那先前與小人皇一塊進入的散人,全都消失不見了,總共有十四位。”張靈火回。
唐風聞言邁步上前:“你是說春哥他們!?第二個傳送室你看了嗎?”
“我就是從第二個傳送室來的!”張靈火咬牙道:“他們沒回來!”
許清昭呆愣數息後,本能呢喃了一句:“被……被俘了?”
這話一出,衆人大腦轟的一聲,全都愣神在了原地,而王長風緊急感知了一下攻令,卻發現沒有任何變化。
這熟悉的一幕,讓他心裡咯噔一下,臉色慘白如紙。
攻方陣營的探寶規則非常簡單粗暴,所有神通者都會在巳時初被傳送到古村之內,並在未時結束返回,也就是說,除非人死了,不然時間一到,他們肯定是要回來的……
可現在路引沒有返回,人也沒有返回,那就只有兩個可能,第一,這些人也去祖地了,第二,他們被俘虜了。
祖地沒有任也的氣運,那是誰也打不開的,所以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王長風渾身顫抖,難得失態的攥着拳頭喝問道:“今日探寶,你們就沒有感知到一點氣息波動嗎?”
“沒有啊,沒有兩位神通者一同交戰的氣息啊。”張靈火搖頭道:“您不是也在嗎?確實沒有交戰的氣息盪出。”
“十四位神通者,沒有與人交戰就被生擒了?!這可能嗎?”一位守歲人邁步上前:“恐怕此事沒有那麼簡單啊。”
“丁混。”
許清昭幽幽的回過神來,低聲道:“此人肉身強悍無雙,他有可能在不發動任何氣息的情況下,偷襲普通三品,並將其生擒的!”
“不過……!”
她說到這裡,又變得有些猶豫。
“不過什麼?!”王長風問。
“不過即便他肉身無雙,暗中行偷襲之事,也很難連續偷襲十四位神通者得手啊?!且還能悄無聲息的殺掉靈獸……你們可要知道,戰勝一位神通者不算難,但若讓對方一點氣息都不外漏,這卻不易做到。”許清昭黛眉輕皺的補充道:“最重要的是,被俘之人也不太對啊,即便丁混偷襲,他也不可能如此精準的篩選出目標。我方就只有十四位散人,而今他們全都沒有回來,天下有這麼巧的事兒嗎?”
她邏輯清晰,在大家腦子還懵懵的時候,便已經說出了事情的關鍵。
衆人稍作沉默後,阿菩突然補充了一句:“那羣散人,一直是春哥帶領的啊……他們這兩日整天混在一塊,不知道在商討什麼?!”
“主動投敵了?!”張靈火憤怒道:“我在就說過,這羣散人不能留,是我方的軟肋,但卻沒人聽我的。”
“你先不要給人家亂扣帽子!”唐風反感道:“佯攻之時,這些人是拼過命的!承受的風險一點也不比你少,我覺得,他們不可能是集體投敵。墮落混亂陣營的代價,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但他們肯定不正常。”那位召喚系的大佬,扭頭看了一眼許清昭說道:“我覺得懷王妃說的沒錯……十四人在有靈獸的幫助下, 悄無聲息的被俘,且一點氣息都沒有散發出來,此事太過詭異。我覺得,沒有人引路或者是做局……攻方是很難辦到的。”
“那就是有內奸。”
一位萬象門的超品,愁雲滿面道:“有人設局把這些散人送到了丁混嘴邊,並且讓他一個個吃下。而這個人……極大概率,就在十四位散人玩家之中。”
“內奸?!”
唐風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你要說內奸,這也很怪啊。踏馬的,此秘境是自行分辨陣營的,混亂陣營的那羣瘋批,是無法激活攻方路引的,而且進入古潭宗的入口都與我們不一樣。這就不可能提前埋內奸啊……!”
大家聽到他的話,也不由得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可一時間又猜測不出此事的真相。
王長風站在幽暗的廊道內,伸手捂着胸口,感覺自己的已經心力交瘁到了極致。
自打這個秘境開府以來,萬象門就一直處於劣勢,處處被動,好不容易小人皇偶然進入,且陰差陽錯下帶了一幫守歲人過來幫忙,並且在生死之間找到了破局之策……
可現在破局之策剛剛展開,這攻方竟又突然被俘了十四人。
這幾乎……徹底切斷了他們爭勝的可能,先前已經被俘二十一人了,再加上這十四位,便是三十五位。
這等於是,對方三個小隊,一百五十人,處於有利的防守狀態,而他們作爲進攻方,卻只有兩個小隊多一點的人數……
此間秘境人數是固定的,少了足足三十五位神通者,這踏馬還怎麼打啊?
悠悠蒼天……爲何不助我萬象門啊?!
我們就只是一羣流亡之人,就只是想要回到故土,安葬他鄉之屍,重塑從前的種種。
一向風輕雲淡的王長風,此刻站在哪裡,兩鬢斑白,顯得非常無助,絕望。
……
古潭宗福地。
一陣光輝璀璨間,守方陣營的神通者全部返回,而任也等三人掐點混在傳送陣中,故意用意識溝通大陣,令自己的身影變得虛幻,等衆人落地時,在假裝大家都是一塊回來的……
一百餘人邁步走出了數個大陣,都在三五成羣的交流。
就在這時,任也一扭頭,突然見到曹羽飛,丁混,茂山,雨花娘娘等人,挾持着十幾位熟悉的神通者,也一同邁出了大陣。
他愣了一下,仔細一看便認出那十幾位神通者中,有吳大力,有一位叫丁郡的女子……他們都是攻方陣營的三人玩家啊?
臥槽,他們被俘虜了?!
任也大腦轟的一聲,內心瞬間破防的罵道:“踏馬了個無量天尊的!老子三人捨命潛伏進來,這剛過去不到一天,你們就團滅了?!!怎麼搞的啊?……全都是豬嗎?!怎麼會十幾個人一塊被抓了呢?”
他心裡瞬間升起憤怒且絕望的情緒,雙臂顫抖,大腦一片空白。
但接下來,讓他更破防的是,他見到了另外一位熟悉的中年,此刻像哈巴狗一樣的站在曹羽飛身邊,諂媚道:“……大人不必誇讚與我,這都是身爲面壁人該做的……!”
曹羽飛目光玩味的看着他:“好好好!”
不遠處,吳大力瞧着自己的大哥,依舊堅定道:“他不可能出賣我們……他一定有自己的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