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輕佻。
曾經那個連話都不敢多說的小少女,這樣的輕佻蕩浮。
翟胤北深眸微眯:“靳薇蘿,別跟我裝腔作勢,不能好好說話?”
靳薇蘿的睫毛微顫了下,下一刻她擡手,纖白的手指輕輕地在他堅毅的面部輪廓上游走,呵氣如蘭:“說話多浪費時間,雖然我不是按小時收費的,但我也挺忙的……路易斯先生,咱們現在就開始吧?”
說着,靳薇蘿撐着他的肩,豐盈卻小巧的脣就吻住了他的下巴。
小女人的脣,溫軟而馨香。那一刻,有什麼東西在胸腔裡翻騰呼嘯而過。
翟胤北眸光驟沉,垂眸去看靳薇蘿的時候,靳薇蘿輕輕移開她的脣,然後用手指摸了摸他的薄脣,又要對準他的脣吻下來……
這個女人!
在她的脣落下來之前,翟胤北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兒,將她從自己肩上拉開!
靳薇蘿咬脣悶哼了聲,然後又像個久經風/流場的女人那般無所謂地、沒臉沒皮地將自己的手腕從翟胤北掌心抽了出來。
她皺眉:“路易斯先生,你要是不想交易,你說一句就好了,幹嘛還動手?”
交易。
這個詞,讓翟胤北霍地站起身:“靳薇蘿,你墮落!”
“墮落?”靳薇蘿挑眉一笑,一邊整理自己的衣服一邊反問,“路易斯先生您真有趣,睡個女人還要管她墮落不墮落。不過,你要是價錢給的高,我也可以不墮落啊,以後都跟着你一個人。”
好多年都沒過什麼情緒波動的翟胤北,在這時已經臉色鐵青,本就堅毅的面部輪廓更加線條冷硬。
“不願意算了,那我走了。反正還有大把的客人在等我。”靳薇蘿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下自己的長卷發,朝着翟胤北又是嫵媚一笑,然後轉身離開。
翟胤北的視線一直盯在她的背影上,見她的手搭上門把手的時候,他終是忍不住追了兩步。
“靳薇蘿。”
靳薇蘿沒回答,但站着沒動。
“你忘了你當年爲了考上好學校,是怎樣的忍辱負重怎樣的委曲求全?”翟胤北又往她走了幾步,“難道你當時做那麼多,就是爲了活成今天這幅德行?”
大約兩秒鐘過後,靳薇蘿轉過後,抱着雙臂將翟胤北上下打量了遍:“我說呢,原來路易斯先生認識我。不過實在抱歉,我還是想不起您是哪位。”
頓了頓,她繼續:“不管是不是熟人都沒關係,您以後要是有需要,還是可以聯繫我的。當然,這是在您給得起價錢的情況下。”
“靳薇蘿!”翟胤北隱隱有些動怒,本就冷沉的聲音越發寒涼,“你非要把自己表現得這麼不堪?!”
靳薇蘿笑了下,根本不置可否,拉開門走出去,笑着跟翟胤北揮了揮手:“再見,路易斯先生。”
看着房門關上,翟胤北的太陽穴突突地跳了兩下。
他在房間裡走了一圈,控制不住地想起那時候的靳薇蘿,想得越多、就越是對現在的靳薇蘿恨鐵不成鋼!
如果她過的是這樣的生活,那麼當初所受的那些屈辱就完全沒了任何意義!
思來想去,他給莫寒宵打了個電話:“你一直在燕城,給我查個人。”
……
靳薇蘿從翟胤北的房間出來,直接去了張經理的辦公室。
在門口的時候撞到了正從裡面出來的盛夏,盛夏按住她的肩、皺眉:“被欺負了?失魂落魄成這個樣子?”
“……沒有啊。”靳薇蘿撩脣笑,“你認識我這麼久,覺得我會是被欺負的那一個?”
盛夏狐疑地看着她:“你老實跟我說,你跟那個什麼路易斯先生是不是認識?”
靳薇蘿的心臟砰砰地亂跳了下,卻笑着反問:“我要是有這麼有錢的朋友,我還在這兒跟你當同事?”
盛夏錘了她一拳:“滾進去吧,張經理剛好在。”
靳薇蘿推開門,突然想到什麼:“哎,老夏,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盛夏鮮見地支吾了下:“去辦點事。”
靳薇蘿也就沒再問,推門進去,提了把椅子在張經理辦公桌對面坐下。
張經理嫌棄地看着她:“你什麼時候能對我這個上級客氣點?你瞧瞧你,像個……”
“張經理,我要辭職。”
張經理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你不是需要錢嗎?辭職幹什麼?!”
靳薇蘿沒有廢話,站起身從張經理面前拿過鋼筆和白紙,刷刷地寫了幾行字後又遞還給他:“這是辭職信,辭職原因我寫在上面了,您可以看一下。”
“……”張經理看了眼辭職信,氣得吹鬍子瞪眼,“你先做錯了事情,你現在倒還傲上了,你你你……這辭職信寫得什麼鬼東西?因爲跟嫖/客鬧矛盾了才……靳薇蘿,你叫我說你什麼好?!”
靳薇蘿撩脣一笑,一邊往外走一邊跟張經理說:“這段時間謝謝您的照顧,以後有機會再報答您啊。再見啦。”
“……”張經理捏着辭職信追出去,看着靳薇蘿高挑纖細的背影……當了這麼多年領導,他倒是第一次體會到被員工給炒了的感覺!
真是反了。
走就走,他還缺了她一個靳薇蘿不成!
……
靳薇蘿從酒店出來,一直走到公交車站臺才停下。
眼前的公交車走了一輛又一輛,她都像是沒看見似的,靜靜站在那裡,不知道看着什麼地方。
直到放在包包裡的手機響起來。
“媽。”
“蘿兒,我有沒有打擾到你上班?”
“沒有,剛好下班。”頓了頓,靳薇蘿像是知道孟心荷要說什麼似的,於是讓聲音染上笑意,“您放心吧,我不會忘記去接幼兒園接染染的。我現在在公交車站,等車子來了我就立刻過去。”
孟心荷沉默了好一會兒:“蘿兒,你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靳薇蘿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現在已經天黑了,染染肯定早就放學了回家了。
擡手拍了拍額頭,靳薇蘿笑:“媽,那您打電話給我是幹什麼?”
“沒什麼,就是我今晚燉了排骨,想問問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和染染等你吃飯呢。”
靳薇蘿鬆了口氣:“好的,媽,我這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