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臣……
易之臣一愣,多麼冷硬而又陌生的稱呼啊,她話語間的含義則是:你們趕緊走,我還想要好好吃飯了。
似乎真的如褚之信所說,在蘇涼秋的心裡或許早就沒有了他的存在,或許真的是在‘期盼’着他與塗思雅的婚事了吧?
小秋,你真的變心如此快嗎?
蘇涼秋擡眸間,不經意與他的雙目對視在一起,剎那間,她的整顆心似乎都被他眼裡的悲泣與蒼涼所震懾着。
他……爲什麼這麼的難過?
蘇涼秋不明白,她是說錯了什麼話?
難道,他是在心疼她剛剛嚴厲的說了塗思雅的事情?
“小秋,你別誤會,小叔叔今天帶着的是他的秘書,裴姵,不是別人。”易之臣儘管心裡難過到了極點,但還依舊是拽着塗思雅的手起身,“你們這桌到時候我們一起結賬好了。”
“謝謝你的好意,我想我還是自己來吧。”蘇涼秋在心裡冷哼一聲,他這話又是何意?明明不是剛剛還在難過嗎?又爲何要給她們結賬。
還真以爲她們連一頓飯的賬都結不起啊?
低頭,看着桌子上面垂涎欲滴的菜,蘇涼秋剛剛被他們打擾了的食慾好像又找回來了。
這下子,易之臣的表情徹底的龜裂了。
似乎心裡所有的隱忍,都在一瞬間崩潰了。
易之臣不明白,自己這段時間一直的堅持,到底是爲了什麼?不都是爲了她嗎?爲什麼到頭來,她的心變的如此之快。
一瞬間,他就想起了上一次褚之信跟他說的那些話,正如此時蘇涼秋的表現,她此時表現的這麼淡然,是不是真的如褚之信所說,她在期待着他的婚事呢?
小秋,你就真的把我這麼放下了嗎?
塗思雅是第一個發現他異常的人,拉起他的手臂,狠狠的瞪了一眼低頭的蘇涼秋,快步的離開了包廂。
易之臣和塗思雅兩個相繼離開,包廂裡又再一次的只剩下她們兩個人。
林森雅拍她的手,“哎,你也就那點出息,你現在可以長輩的身份,怎麼在面對他們的時候,一點的架子都沒有?光想着這一桌子吃吃吃的。”
“此言差矣。”蘇涼秋搖頭,“事關我了,所以我回答了,別說那麼多了,快吃,快吃,一會都該涼了。”
儘管吃着菜,蘇涼秋的心裡確一直都在想着剛剛塗思雅說的那些話,梅爺爺的生日宴,褚之信帶着裴姵去了,帶着裴姵,裴姵……
越想,感覺剛剛吃到嘴裡的菜一點味道都沒有,如同嚼蠟一般。
剛走出包廂,易之臣就不贊同的開口,“思雅,你剛剛和小秋說的那叫什麼話啊?你這不是明擺着……”挑撥他們關係嗎?
“之臣,你別多想啊,我是爲了他們好,現在咱們告訴蘇涼秋,讓她的心裡有點準備,好過到時候她自己發現了,那心裡得多難堪啊。”塗思雅淺淺的一笑,“好了,我知道你關係她,但是我還能害她不成嗎?你安了安了。”
害她?
我纔不會當着你的面,這麼明目張膽的害她呢。
易之臣的眼底閃過不悅,什麼話都沒有再說,跟着她一起返回了他們的包廂。
……
場內燈火輝煌,衣香鬢影,很顯然是一場上流社會的盛宴。
裴姵穿着抹胸的短款晚禮服,挽着褚之信手臂出現的時候,心裡激動的感覺整個人都快要飛起來了。
這不是她第一次陪都着褚之信參加宴會了,可這是第一次讓她能這麼的激動。
原因是,這場宴會是梅爺爺的生日宴會,對於梅爺爺的品性,大家都是有所瞭解的,這也就是爲什麼裴姵這麼激動的緣故。
褚之信會帶她來,那就是說明自己在他的心裡,不是一點的地位都沒有,最起碼,自己的位置一定是比那個蘇涼秋要高,高很多。
有了這個認知,裴姵一晚上自然都是拿出了褚氏集團總裁夫人的架子,陪在褚之信的身邊,一步都不離開他。
酒過三巡。
褚之信看到一個很久沒見的朋友,朝着身側的裴姵說道,“你自己先吃點東西,我過去一下,一會兒就回來了。”
“好。”裴姵溫婉的一笑。
等到褚之信走的遠了,裴姵才轉身,去拿點東西吃,爲了能穿這件最小碼的晚禮服,她連早上都沒有吃飯,就怕穿了之後會顯肚子。
這會兒肚子咕咕作響的,裴姵拿了一杯果汁,配了一塊糕點,吃了兩口。
“喲,這不是裴秘書嗎?”一個穿著豔麗,姿態雍容華貴的中年婦女走了過來。嘴角譏諷看着裴姵的說道,“還真的是野雞變鳳凰呢,梅老爺子的宴會怎麼是這麼阿貓阿狗的人都能參加呢?真是拉低自己的身份。”
“……”裴姵心裡冒着火,生氣極了,可是一看到站在不遠處和朋友相聊甚歡的褚之信,心裡的一切,她都給忍了下來了。
這種宴會上面,不能鬧,要不到時候,丟臉的可不止她自己。
爲了褚之信,她什麼都能忍。
“怎麼?今天我看你是跟褚總來的,釣上褚總了?”那個中年女人緊抓着她不放,咄咄逼人的說道,“不過也是,在褚總的身邊這麼多年了,一定用了很多的手段吧,還真的是難爲你了,這麼能忍辱負重。”
“你……”裴姵的心裡都快氣的冒煙了,深呼吸,冷靜下來之後,仔細的盯着面前的這個女人,才漸漸的認了出來。
這是孫家,孫總的媳婦,朱玉。
要說起朱玉爲什麼會這麼的恨裴姵,那得從一年前說起,那個時候的孫家和褚氏集團有一個合作項目,正好那個時候是裴姵一直都跟在褚之信的身邊處理着這個項目,自然,是要和孫總多接觸。
接觸的時間一長,問題就出現了,孫總嫌棄自己的媳婦,人老珠黃,一點風趣都不懂,漸漸的對裴姵看上眼了,三番五次的約她出去,吃飯,KTV,逛街,還送花,送禮物給她。
這個世界上,哪裡會有不透風的牆。
很快,朱玉就知道了,然後當時就在褚氏集團鬧了一大通,那個時候孫總也在,雙方彼此都鬧不好看。
儘管後來孫總解釋,褚氏集團的人也解釋,孫總和裴姵之間沒什麼,但是朱玉就此把她給恨上了。
但凡要是有機會,總是會把裴姵給貶低個半死。
這一次,朱玉自然也不放過這個機會。
“孫夫人,請你自重。”裴姵知道自己今天是躲不過去了,那就只好正面迎站了,“我和褚總之間那是清清白白的。”
“清白嗎?”朱玉哈哈大笑,“誰信啊,那個時候老孫和你還說是清白呢,還得有人信呢,你信嗎?”
朱玉從來都沒有一次是真心的相信孫總和裴姵之間是清白了。
儘管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不再提了,可是每每看到裴姵的時候,朱玉是打心底是恨着她的,恨不得她能馬上的不得好死。
“你蠻不講理。”裴姵憤怒的瞪了她一眼,轉身,拿起自己的手拿包,準備離開。
腳步剛擡起,身子就被人給拽住了,回眸,看到的正是剛剛在和她扮嘴的朱玉。
“你想要幹什麼?”裴姵的聲音不大,眼角的餘光還左右注意着,就怕會被人給注意,到時候給褚之信帶來不好的影響。
“我想要幹什麼?”朱玉冷哼,“我想你讓你當着大家的面承認你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那我就放開你。”
“不可能。”裴姵氣呼呼的回答。
別說這一次她是和褚之信一起來的,就算是她自己一個人來的,像是這種話,也不是隨便的就能說的。
長這麼大,她除了喜歡褚之信,再也沒有對別的男人動過心,更加沒有過什麼過份的舉動。
“那好。”朱玉話音剛落,伸出手,朝着她的臉狠狠的打了過去。
“啪……”的一聲,在整個宴會的大廳都是極爲的響徹,一瞬間,大廳裡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們兩個的身上。
遠在一邊正在和幾個朋友交談的褚之信自然也聽到了響聲,回眸的瞬間,人一怔,回神之後,快步的往她們出事的那個方向走去。
“你……”裴姵的小臉火辣辣的疼,她實在是很難相信人,朱玉會突然間的動手。
孫總這個時候也過來了,拉扯着朱玉,“你在幹什麼?還不趕快給我鬆手,道歉。”
“道歉,讓我給這個婊子似的女人道歉,你還不如殺了我的好。”朱玉冷哼一聲,冷冷的看着裴姵,“我早就想要打你了,這巴掌,早早的就應該挨在你的臉上。”
“爲什麼?”褚之信過來,沉聲的問道。
“褚總,你可別被這個女人的表面給矇騙了,她就是一個婊子,你別看她長的人模人樣的,以前勾引我們家老孫的時候,那花花腸子可多了。”朱玉知道褚之信不一定會信她說的話,那沒關係,重要的是,周圍的人會不會信她的話。
果真,一時之間,宴會大廳裡的人對着裴姵指指點點頭。
裴姵精緻的小臉早就被氣的通紅了,心裡又氣又急的,雙眼含淚,捂着火辣辣的左臉,哽咽的說道,“你瞎說,你別冤枉我,早在這前我們就已經跟你解釋清楚了,我和孫總之間沒什麼。”
無風不起浪。
朱玉纔不信她的這一說,“我不瞎,有沒有什麼我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