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繼周站在病房外面，點了支菸，悶悶地抽了一口，看了一眼病房裡面，“我太姥爺醒了，跟你報一聲平安。”
霍靳南落下筷子，站起來，走到陽臺上，看着窗外的陽光，“好，知道了。”
顧繼周頓了頓，呼吸很重，“我先離開了，太姥爺大概也不想看到我。”
霍靳南，“去哪裡？”
“還能去哪裡？好好服刑。”
顧繼周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呼吸困難。
太姥爺，你偏愛了我二十多年，可偏偏我太不成器，辜負了你！對不起！
嗓子裡有些難受，突然被煙味嗆了一口，劇烈的咳嗽起來。
老爺子在病房裡聽到外面的聲音，激動地坐起來，“是…是繼周？”
顧繼周聽到老爺子的聲音，眼角一澀，眼眶突然溼潤了，喉嚨難受的發緊。
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眼睛也紅了。
太姥爺，對不起，我現在沒有臉見你！
混混沌沌地活了半輩子，我不想再這麼活下去了，希望我能有機會出來，重新做人，有一天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你面前，讓你驕傲地說，這就是我的曾外孫。
聽到太姥爺下牀的聲音，他加快步子，逃進了電梯。
一直到樓下，他才鬆了一口氣，又給霍靳南打電話，眸色沉幽，“找人看好我太姥爺，免得有人再打他的注意，還有，保護她，別讓她受委屈。”
霍靳南沒有出聲，回頭看秦歡。
顧繼周掛了電話，突然覺得是少有的輕鬆，這麼多年來，他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輕鬆過，自在過。
他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去最近的公安局。”
坐在計程車上，猶豫了一下，他又給顧雲平打電話，“爸，你沒有資格恨我太姥爺，也沒有資格恨我舅舅，他們不欠顧家的，給顧家的已經夠多了。付出和得到總是他成正比的，你得到的超出付出的時候，總要有一些代價。”
顧雲平，“……”
顧繼周直接掛了電話，打開出租車的窗戶，突然覺得外面的陽光很美好。
依稀記起他初見她的模樣。
也是這樣一個美好的天氣——
思緒漸漸飄遠，臉上是久違的笑容。
顧雲平再打電話，聯繫Louise。
一接通聽到霍靳南的聲音，站在那裡，臉色一下子變了。
霍靳南看着指間的香菸，“姐夫真耳拙，通過好長時間了，一直都沒有聽出來是我嗎？”
“你…你什麼意思？”
顧雲平渾身涼了半截。
霍靳南模仿Louise的聲音說了一句，顧雲平驚的差點丟了手機，渾身出了一層冷汗。
霍靳南嗓音沁冷地出聲，“你的主子韋德在港市被捕了，相信你也快有通緝令了，最好先找個地方躲躲。”
不怒自威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慄。
顧雲平慌亂地掛了電話，速度很快地聯繫韋德，怎麼也聯繫不到了。
霍靳南抽了一口煙，看了一眼時間，回到房間，繼續用午餐。
秦歡坐在那裡沒有出聲，一個是顧繼周，一個是顧雲平，她要避嫌！
雖然沒有夫妻之實，但是——
她看向霍靳南，朝着他一笑，又給他夾菜。
霍靳南看向秦歡，“顧繼周去自首了，倒是沒有想到他還慢在意老爺子和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