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朋友們在回來後見了面，吃過了飯，大概瞭解了這段時間以來的變化和情況。
時間差不多也到了深夜。
即使生意好到像是銀鷺酒館這樣的地方，到了深夜也變得安靜不少。
原本的包廂房間之外，還能聽見那些酒鬼和食客大聲吆喝的動靜。
來自史凱利傑羣島的漢子放聲吼叫，吟遊詩人在大廳邊角獻唱，等着打賞。
酒館的女招待們在一桌桌灑着酒和醬汁的桌臺邊來來回回的收拾，偶爾跟大膽的客人們談笑幾句，有意向的話今晚就能談成一筆生意。
因爲被門隔斷，因此大廳中的喧囂一直都是種悶悶的、不會打擾到裡面的背景音。
可是一旦打開大門，那嘈雜和熱鬧的氣氛就會頃刻間涌進來。
而到了這時候，就連門外的聲響也變淡了。
史凱利傑人的吆喝聲也變成了醉酒後大舌頭的囈語，吟遊詩人有一茬沒一茬的彈着魯特琴，卻並不再想開口費嗓子了。
獵魔人們喝的很快活，畢竟如今這種規規矩矩的守衛工作，確實是沒假期可以放鬆的。
所以爲了喝的更爽一點，格德死纏爛打的從藍恩包裡拽出來一瓶【高等白蜂蜜】。
小小的魔藥瓶子往黑麥伏特加的大瓶子裡一倒，然後嘩嘩搖晃均勻。
這杯已經帶了‘毒’的黑麥伏特加，度數就已經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東西了。
當然，也就是藍恩，讓格德用自己的魔藥儲備，他是肯定要心疼的。八成就得抱着瓶子，磨磨蹭蹭蹦出來一句‘要不還是湊合喝得了’。
獵魔人們因此也可以享受到醉酒帶來的迷人暈眩感和放鬆。
“要我說！傑洛特就不該跟那個女術士複合！結果呢？受苦受累啊！”
艾斯凱爾端着酒杯在吐槽着自己親如兄弟的同伴那令人糾結的感情生活。
“就當個普普通通的獵魔人不好嗎？不獵龍，也不跟國王們稱兄道弟，也不跟女術士上牀！像我這樣！”
看來再嚴謹、好脾氣的人，在醉酒之後也會有點難以自控。
藍恩帶着點微醺，靠在椅背上看着對面的朋友們。
蒂沙雅和瑪格麗塔倒是並沒有覺得艾斯凱爾的話有多冒犯。
畢竟葉奈法的性格，在女術士裡也多有吐槽的。
而傑洛特上次從艾瑞圖薩離開時，那一身的傷病又確實嚴重到幾乎讓人以爲活不下去了。
也就是藍恩動手搶救了他，不然就算是活下來，也得落下個殘廢。
“重點不在於女術士，艾斯凱爾。”藍恩笑着低聲說，“看看葉奈法和傑洛特之間相處的樣子吧，就算葉奈法沒有那身混沌魔力，他們倆之間也一定會互相折磨，但又互相離不開。”
“女術士這個身份只是葉奈法的註腳，她是個複雜多面、活生生的人。事實上，每個女術士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嗎？”
“不對！你說的不對！”艾斯凱爾口齒不清的嘟囔着，但是已經被酒精模糊的腦子只顧着犟嘴，卻又沒法理清邏輯來。
於是只能繼續嘟嘟囔囔着車軲轆話。
瑪格麗塔並不覺得艾斯凱爾的抱怨冒犯到了自己，她這會兒正胳膊肘撐在桌子上，手背撐着側臉，歪頭看着藍恩。
在人想要喝醉的時候，別看紅酒的度數不高，但是葡萄汁都能讓人‘暈起來’呢。
“好了。”老獵魔人只是從側面看了看瑪格麗塔的眼神，就自覺的往後挪椅子，站了起來招呼着，“格德，艾斯凱爾，我們該走了。今天已經夠放鬆了。”
“看在諸神的份上，留點時間給有需要的人吧。”
推推搡搡的，喝的不多的老獵魔人拽着喝暈了的熊學派的和狼學派的就往外走了。
蒂沙雅整了整兩隻袖子上的蕾絲，讓它們保持着左右對稱的長度，接着也端莊的站起身來。
“請跟我來吧，安倍大師。”早先的時候，藍恩跟她們解釋過了東方姓名的順序，“我會在仙尼德島爲你安排休息。”
對於外來交流的施法者，蒂沙雅表現出了尊重和歡迎。
語言障礙其實在女術士面前不存在，畢竟她們的心靈感應能力近乎本能。
只不過貿然對外來的施法者鏈接上去，恐怕會有冒犯或者激起敵意，她們之前才用比較穩妥的語言交流。
安倍晴明亦步亦趨的提着自己繁複陰陽師法袍的衣角，跟着蒂沙雅往外走。
蒂沙雅沒說留下來沒動的這幾個人是什麼安排，安倍晴明也一直只是微笑着，沒有問。
直到最後要走出門的時候，這位陰陽師才眯着眼睛，笑得像狐狸一樣對藍恩招呼一句。
“春宵苦短啊，殿下。”
他的日語在場只有藍恩能聽懂，但是那促狹的笑容所蘊含的意義，卻是超越語言的通用。
人都走了之後，宴會過後的殘羹冷炙鋪在桌子上，氣氛一時沉浸在奇妙的沉默之中。
“所以.”過了幾個呼吸之後，卡珊德拉像是徵詢意見一樣的歪頭問了問，打破了沉默“我可以F**K他了嗎？”
“噗！”坐在一邊的藍恩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
瑪格麗塔則很是新奇，甚至帶着點無措的看着卡珊德拉。
“等等！等等！你的意思是在這兒？”
女術士看看狼藉的桌面。
這是銀鷺酒館專門開出來舉辦宴會的包廂，並不是帶牀和浴桶的客房。
“有點油，不過正好。”卡珊德拉聳聳肩，“油能增加情趣，我們可以把一切隨便弄得一團糟。如果玩的累了，也隨便就可以抓點什麼吃喝一通。”
“說實話。”卡珊德拉的眼睛看着藍恩，銳利而急迫的樣子，活像是餓急眼了的雌獅。“我想連他帶着食物一起吞下去呢。”
在社會風評中一向奔放而違逆大衆觀點的女術士，此時愣愣的把視線在卡珊德拉和藍恩之間來回轉。
“她、她那邊都是這麼玩的嗎？”
瑪格麗塔扭頭，有點磕巴的問藍恩。
女術士見過玩的花的，嚴格來說卡珊德拉還不算能驚到她。但是她沒想到還有人比女術士也不差了。
“嚴格來說.”藍恩已經在旁邊笑得樂不可支了，“也算是那邊的常態吧，哈哈。”
參考那古希臘時代那屬於文明初期的奔放行爲，或者說直接參考雅典城中著名的美少年，阿爾西比亞迪斯的糜亂生活。
藍恩倒是並不驚訝。
“在餐桌上就算了，我今天可不想玩這個。不過.”
瑪格麗塔捏着額頭，隨後又眼珠一轉，玩味的笑笑。
“這個酒館，在底下修了個溫泉浴池啊。”
“那我們還等什麼？”卡珊德拉歡呼一聲，從桌上又拿了兩瓶酒，踹開門就走了出去。
而早就被瑪格麗塔包下來的浴池，也已經被安排妥當了。
——
等到瑪格麗塔迷迷糊糊的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依然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了。
銀鷺酒館的澡堂建在地下，當然不見天日。
她昨晚在愛人的懷抱裡太過快活而滿足，以至於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只依稀留下印象，那些激盪的水花，美好的肉體
她擡眼四處看看，察覺自己現在應該是在澡堂和酒館地板之間夾層中建的更衣室裡。
應該是昨晚迷迷糊糊睡着之後被抱上來的，澡堂裡面潮溼而溫暖，但是她的身體雖然也經過了混沌魔力的浸染，卻仍舊不太好毫無準備的就在那種環境下睡一晚上還不覺得難受。
瑪格麗塔站起身來，只覺得身心舒暢。
她懶得往身上披哪怕一條浴巾，就直接打開門，往更衣室下面的澡堂走去。
美好而曼妙的肉體不着寸縷的跟隨腳步躍動着。
這地方她一下包了好幾天，因此也不擔心有什麼別的人進來。
迷迭香伴隨着潮氣的香味涌動着，瑪格麗塔將金色、貼在前額的潮溼髮絲捋到耳朵後面。
她聽見了水池裡的浪花聲。
起初她還有點懵，但隨後就想起了一些昨晚的畫面。
昨晚可不光是他們兩個人。
等到瑪格麗塔走下臺階，正好看到坐在水池邊，同樣什麼也沒穿的卡珊德拉正在吃着一顆蘋果。
她大大咧咧的樣子豪邁而奔放。
那兼具女性的美感和健康強壯的身體，說實話，令瑪格麗塔都爲之挑眉側目。
同樣，水池邊的卡珊德拉也用驚豔而享受的目光看着瑪格麗塔。
“我剛上去拿了早餐下來，要吃點嗎？”
卡珊德拉指了指水池邊的盤子。
上面放着一瓶紅酒和一份紅菜湯，搭配麪包和水果。
“嘿，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可不會光溜溜的跑出去，那條裹出去的浴巾纔剛被我扔飛了。拜託，美人兒，我只是在性愛上奔放了一點，又不是什麼蕩婦。”
馴鷹人對女術士笑着說，還眨了眨眼。
“我們昨晚不是都很享受彼此嗎？”
“確實如此。”瑪格麗塔無法否認昨晚的歡愉，在水花聲中，她也踏入了浴池，坐到了卡珊德拉正對面。
氤氳潮熱的水汽飄蕩在兩人之間。
“但是在上牀之後，我想咱們之間還是先得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