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之後直接從機場搭專車前往酒店休息一晚,第二天早上兩人總算又恢復了精神。
張易興租了一輛越野車,還採買了不少禮物和食水,帶着陸良人開始出發。
離開城市,天空的越來越藍,就像是一塊上好的藍寶石,讓人看着整個心靈都得到了洗滌。
不知道走了多久,張易興找到了一隊遊牧的藏民,送出了他車上的所有禮物。
帳篷裡,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喇嘛席地而坐,對面坐着的是陸良人和張易興,兩人面前還擺放着陸良人心心念唸的酥油茶。
看到那新奇的食物,陸良人興沖沖的端起來就喝,然後苦着臉又全部吐了回去。
“呵呵,很多遊客第一次喝真正的酥油茶都是這樣子。”
老喇嘛人挺好,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很慈祥的安慰着陸良人。
“老爺爺,對不起。”陸良人真心道歉,然後很是憂鬱地盯着面前的茶碗看,原來酥油茶是這個味道啊。
“小姑娘,我們這裡還有今天新做出來的奶酪,你要不要去嘗一嘗。”老喇嘛說道。
陸良人拿眼睛看張易興,見到他點頭後,又高興地跑出去覓食去了。
她走後,老喇嘛站了起來,張易興也跟着起身,兩人一起走出帳篷,來到一望無際的草原上,遙看着遠方成羣的牛羊。
張易興拿出一張卡,老喇嘛笑着擺擺手:“沒這個必要。”
張易興的表情瞬間起了變化:“不是?”
老喇嘛搖頭:“不是。”
“那她”
“不知道,但確實不是鬼上身。她身上有佛門法印,應該是修行有成的高僧留下來的,尋常鬼物想要上她的身,難!而不尋常的鬼物也不會被你的催眠術催眠,所以我可以很肯定的說,不是鬼!”
佛門法印?張易興想到了都景秀。
“不過”老喇嘛欲言又止。
“大師請說。”
老喇嘛看了一眼正拿着一塊風乾耗牛肉吃的開心的陸良人,嘆氣道:“不過她身上確實有點問題,這女孩的陽氣很弱,我只有在將死之人身上才見到過這麼弱的陽氣。”
張藝興猛然一驚。
“但是你也不必太過在意,她的福緣深厚,足以支撐起壽元陽氣和福緣如此不協調的情況我還是第一次遇見,果然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那我現在有什麼需要做的嗎?”張易興有些焦慮地問。
老喇嘛笑了笑:“如果是別人,我會讓他多做善事,積德積福。可如果是你,我就只有一句話:吃點好東西補補吧,把身體調養好了比什麼都重要。”
張易興也勉強地回以一笑,老喇嘛沒把他當外人,對他說的是真心話,行善積德那麼虛的事情,確實是不如養身體來得實在。
“今天中午留在這裡吃飯吧。”老喇嘛留客。
“那就麻煩大師了。”張易興沒有拒絕,他可是答應過陸良人要請她吃藏族美食的。
老喇嘛笑了笑,離開了。
張易興沒有走,他還在看陸良人,一個藏族大媽不知道又塞了什麼東西進她嘴裡,吃得她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大媽卻哈哈大笑,有着兩坨高原紅的臉上滿是慈愛和善意。
良人似乎很容易討長輩喜歡張易興搖頭失笑,後退一步正欲轉身,背部卻“啪”的撞上了一個人。
瞬間一股冷冽的皁角香侵入鼻腔,張易興心臟一跳,驚疑轉頭,在看清楚來人後整個人僵在那裡。
一身白襯衫的邊白賢雙手插兜站在他背後
接到都景秀的電話後,孔鵬雲立刻按照他說的開始着手調查,而都景秀則打了個車,回家休息。
他也是人,不是鐵打的,也需要休息。
都景秀的家是單位安排的一套小公寓,兩室一廳並不大,但收拾的乾淨整潔,一點也不像是男孩子的房間。
打開房門,首先看到一面面素白的牆壁,窗戶前的百葉窗拉了下來,被切成橫條的陽光映照在窗臺上的一小盆含羞草上。
看到那盆綠瑩瑩的小草,都景秀笑了起來,脫了鞋走進去拿起旁邊的水壺對它噴了噴,含羞草在水珠的滋潤下更加濃綠欲滴。
搭理好自己家裡這唯一的小生命,都景秀拿出手機、取下手錶放在茶几上,然後解開襯衫鈕釦走向浴室,衝了個涼水澡洗去一身的汗液和疲憊。
洗過澡,換了一身衣服,他又走到窗戶前,靜靜地看着那盆含羞草走神,面容越來越柔和,心形的嘴脣也一直微笑着。
就在這時,茶几上的手機開始震動。
都景秀回過神來,迅速走過去接通了電話。
“都警官!”孔鵬雲的聲音有些驚喜,“我剛纔問過了,爲了完好的保存證據,法鑑人員將精液取回去之後就用液態氨存儲了一部分,現在他們結凍後發現絕大部分精子都沒有了活力。你也知道,精子在**內的存活時間是8小時左右,在子宮或輸卵管內是2天,在宮頸內更是可以存活28天,而被害人的死亡時間是早上4點至5點之間,我們的取證時間是5點12分,按照道理來說那些精子應該不至於這麼快就喪失活力,除非”
“除非它們是後面被加上去的障眼法。”都景秀嚴肅道。
“嗯,還有你讓我調查的另外一件事情也有了結果,屍檢人員剛纔回覆,甘詩錦的宮頸位置確實沒有精液殘存。”
事情的真相已經很明瞭了,他們被罪犯引入了一個誤區,下意識地認爲對方是一個男性,但事實上對方很可能是女人。
“我會重新調查一遍醫院的監控錄像尋找可疑人物,這次女性也在懷疑範圍之列。”孔鵬雲說。
難道真的是顏夕?
可是不應該啊,如果是她,直接動手殺人就行,何必整這麼多手段?
都景秀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但是又有情況不便於告訴孔鵬雲,便只能叮囑一句:“如果有行動,一定要提前告訴我,這一次的對手不簡單。”
孔鵬雲含含糊糊地應了一句,掛斷電話。
拿起手機和手錶,都景秀再度穿鞋離開,好不容易纔有了一絲人氣的房間馬上又變得冷冰冰的,就連透過百葉窗的陽光也無法給予它一點點溫暖。
窗臺上的含羞草旁邊,豎立着一個小小的鏡框,鏡框裡面陸良人從背後摟着都景秀的脖子,兩人都笑得一臉燦爛。
但是都景秀知道,這樣的笑容,他們永遠都不會再有了。
人,只有在最不懂愛的年紀,纔有勇氣張牙舞爪地說愛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