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再賢想了想，說：“對於上虹洞，你瞭解多少？”
“這段時間裡稍微瞭解了一點，其實上虹洞給各家提供的經濟收入倒是其次，主要是消息站和內戰場。”
這段時間的昏天暗地不是白忙活，至少讓樸燦列看懂了上虹洞對於各大世家的真正用處，每年上繳那些皮肉錢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各種消息的散佈和收集，還有各家子弟如果互看不順眼，相互攀比美女總比暗巷裡敲悶棍要強，也能去火氣，外火兼內火，還不傷和氣。
尤爲搞笑的是，還真有不少上虹洞的女子正是藉由這種機會進入各大家族內部的。
樸燦列也就是了解這些之後，才知道事情確實不好辦，他們之前那種給各世家分股讓他們只拿錢不管事的想法根本行不通，這些家族不會願意自己的喉舌被控，更加不會願意自己的枕邊人來路不明。
李再賢說：“小泰迪，你知道我李家爲什麼願意來當這個中間人麼？”
樸燦列疑惑了一下，老實搖頭。
李再賢卻沒有再說話，只低頭把玩菸斗，倒是李哲聖咳嗽一聲，解釋道：“人盟特派員快到了，現在就在華國093基地，接下來應該會經過我國去俄國，他的下一個目的地很可能是109基地、113基地、120基地其中的一個。”
樸燦列楞了一下，隨即肅容道：“一定積極配合李總長工作。”
人盟！！
說句實話，在種族矛盾作爲主要矛盾的末世，現在各國之間的關係就像是和平年代的各省之間關係一樣，攀比較量之心誰都有，但大亂子絕對沒有。
這時候的人盟就像是曾經的國務院，是中央樞紐，所以109基地絕對不能在人盟特派員來的時候鬧出什麼幺蛾子來——像蘇志斌的那種“腦梗”絕對不能再出現一次！
“以前我跟冰臼合作的不錯，希望你也不會讓我失望。”李再賢端起了茶杯。
看出端茶送客的意思，樸燦列也不久留，鞠躬告辭，和李哲聖一起出了門。
等到他們走後，李再賢把杯子放在桌上，眼神冷冷的睥睨看着門的方向：“狼崽子大了，想吃肉了。”
——
坐在回去的車上，樸燦列氣怒得散開領帶，扯開衣領，露出古銅色的結實胸肌。
“一羣扯幾把的玩意，給他們幾分面子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惹火了我全給滅了。”
開車的李哲聖但笑不語。
“如果不是人盟特派員要來，我就再讓他們‘腦梗’幾個，看誰還敢瞎嗶嗶。”樸燦列撒完火，又側頭問：“真沒辦法？”
李哲聖搖頭：“沒有，除非你真去搞走私。”
樸燦列臉上神色冷峻。
他的走私是假的，這件事情沈京浩不知道，李哲聖卻清楚得很，沒有大小姐沒有華國的古老世家，他只有一個傻妮兒。
想起那個傻妮兒，樸燦列心臟一陣鈍痛，舌尖上瀰漫出一股又苦又甜的滋味，有些人是根植在腦海深處的，只一個觸發點，思念之情就會噴涌而出。
樸燦列的心情更加煩躁，順手又解開胸前兩顆鈕釦。
他不希望把傻妮兒捲入這件事情，他想把她寵成桀驁不馴的公主，而不是爲了生活四處奔波的黃臉婆。
“算他們命大，正好碰到人盟巡檢。”樸燦列丟下一句，靠在座椅上，忽然道：“知道沈京浩在哪嗎？”
李哲聖說：“出野了，聽說抓到沈勝賢那個地下兵工廠的送貨員，現在正在逼問。”
樸燦列點頭：“嗯，沈勝賢的材料來源必須挖出來，有了這些我們自己也能造武器，就能去掉一個緊箍咒。”
李哲聖看他一眼：“如果被沈勝賢發現了呢？”
“那也得挖，”樸燦列眼神深幽：“不然等人盟特派員一走，我就得回去繼續做任務，而你也得回去繼續賣衣服。”
李哲聖笑了起來：“其實我還挺喜歡賣衣服的。”
樸燦列撇嘴：“別說這些讓人蛋疼的喪氣話，知道沈京浩在哪嗎，我們過去看看。”
“嗯。”
車子一個轉彎，開向基地外。
——
海浪翻涌，濤聲陣陣，坐落在海岸邊的燈塔早已破舊不堪，現在也沒有什麼船需要它來指引方向。
繞着蜷曲的S型環山公路，李哲聖的車子停在這座老舊燈塔前。
守在門外的幾個人看見他們，剛準備開口，就聽見裡面傳來沈京浩囂張至極的叫喊聲：“沈勝賢算個毛球，他不過是偷了原本屬於我的東西。實話告訴你吧，就連樸燦列那個大白牙我都不怕，我還會怕沈勝賢這種僞君子？”
門外衆人：“……”
樸燦列臉一黑，踹門而入：“沈三炮，老子的名頭是讓你踩的嗎？問個貨源來路而已，嘴炮滿天，不行就滾，老子自己問。”
沈京浩面子上掛不住，但樸燦列的命令他又不敢違背，只得訕訕道：“嘴快，嘴快。”
見沈京浩識趣，樸燦列倒也沒再爲難他，給了個似笑非笑的眼神，說：“出去抽根菸。”
沈京浩很聽話的“出去抽菸”了，李哲聖在樸燦列的眼神示意下也出去了，燈塔裡面只剩下那個送貨員。
坐在沈京浩那個特製的大長椅上，樸燦列盯着血肉模糊的送貨員，卻沒有馬上逼問，而是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
他上位突然，根基淺薄，連人盟特派員要來的消息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李家通風報信，這一戰即便贏了也是輸，因爲特派員一來那些吃下去的又要吐出來，萬一被抓到殘害自然人的證據，還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樸燦列甚至惡趣味的腦補了這麼一個場景：他剛進入某個世家的宅邸準備出手，人盟特派員就從天而降，然後他就成了全人類的罪人，就算逃出去也此生無法進入任何一個基地補給，最後不是死在野外就是歸降屍族，被全世界的A級僱傭兵追殺……
樸燦列正苦中作樂呢，被他忽視的送貨員開口了：“你不用浪費時間想法子折磨我了，我是不會說的。”
一聽這話，樸燦列就笑了起來：“看來你受過專業訓練啊。”
送貨員冷笑。
“也對，如果不是這樣，沈勝賢又怎麼敢讓你做這麼緊要的活。你是自然人吧，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生不生子不知道，但是應該已經娶妻。”
送貨員不說話。
樸燦列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別這麼小氣，我們好好聊聊，說不定以後還是一家人。”
送貨員怔了怔。
“難道你沒聽過我的名頭？我這人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又特別喜歡串門子，每次去別人家串門都會穿條綠褲衩去，做完了直接套人家老公頭上，我看說不定你也需要我的加冕。”
送貨員回過味來，大怒：“孤狼，你去死！你敢碰我老婆一根手指頭，我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樸燦列悠悠道：“這表情不錯，又恨又怕，看來你很愛你老婆。”
送貨員後續的咆哮聲都卡在喉嚨裡，不行，他不能生氣，不然這幫子禽獸真會去找他老婆，聽聞孤狼最喜人妻，萬一把他老婆抓來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