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的柳小霜,在自己頭髮絞乾之後,起身把巾帕放起來。然後也沒去牀上,直接從立櫃裡,掏出新的被子、褥子還有枕頭,打算往搖牀上鋪。
四爺看着小媳婦兒的樣子,頓時愣住了,這……這算是什麼?不在一個牀上睡?那可不行,哪有分牀睡得。
霸氣的四爺站起身,一步一步的往媳婦兒這邊走,扣住她的手臂,冷聲的問:
“你在幹什麼?”
柳霜翻了個白眼,掙扎了兩下。奈何男人跟女人的體力,天生就有着懸殊的差距。掙脫不開之後,認命的說:
“你管我幹啥,我想幹啥就幹啥。”
四爺一聽這話,二話不說,彎腰把人抱起來,直接往牀邊走去,柳小霜也是犟種,伸手捶打他的肩頭,一邊打還一邊說:
“易雲睿你大爺的,你放開我,我不跟你一張牀上睡,我要跟你分居。”
分居,大爺!
還真是氣急了,什麼話都敢往外招呼。
男人也是黑着一張臉,霸氣的把人壓在身下,盯盯的看着她,惱火的說:
“你到底再鬧什麼?爺兒對你不好嗎?爲何要分牀睡,誰給你的膽子。”
我靠?!
這貨數豬八戒的,還倒打一耙呢?他拽她頭髮,然後還說她不理人。現在又說她再鬧,這……這特麼什麼都是他的理兒,憑啥啊。
柳霜真的是生氣了,伸手推拒着他的胸膛,緊咬着自己的下脣,半天都不說話。可她咬脣的動作,可是讓四爺心疼的不行。
單手抓住她的兩隻小細胳膊,置於她的頭頂。另一隻手扣着她的下巴,輕輕地吻住她的脣。等到柳霜妥協不咬脣的時候,小女人的脣瓣已經被親腫了。
又是生氣,又是憋屈,再來還覺得有些委屈,這眼淚頓時就飈出來了。都說女人的眼淚,是男人的致命毒藥。這話還真是不假啊!
四爺一看媳婦兒哭了,心疼的不行,鬆開她的手,用指腹擦着她的眼淚,柔聲的哄着說:
“乖,別哭了,有什麼話你說出來,別憋着啊。”
說完雙臂環住她,一個翻身,把人安置在自己的身上。大手輕拍她的後背,一邊拍一邊親。
那個樣子還真是夠小心謹慎的,柳霜感受到男人的在乎,知道適可而止,便埋在他的懷裡,委屈的說着:
“你拽我頭髮,拽的人家可疼了。我不就是琢磨年貨的問題嘛,你至於那麼欺負我嗎?嗚嗚……都說男人一旦娶了媳婦兒,就不會心疼了。以前我還不信,現在我信了。”
這話說完,哭的更大聲了,那個委屈的樣子,可真是讓四爺難受的不行,弄來弄去,還是他自己的不對。
又是說軟話,又是討好。
嘖嘖嘖……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四爺無語的哄着媳婦兒,哄着哄着,不知道是誰主動地,兩個人吻在了一起,最後便是一段讓人臉紅心跳的經歷。
等四爺滿足之後,懷裡的小女人已經昏睡過去,眼睛上掛着淚,更是讓人心疼的不行。
這一刻,易寒還真是有些慚愧,親吻着她睫毛上的淚,心裡暗暗篤定,以後說什麼都不在惹她、欺負她了。
這一天進宮,她既要做到左右逢源,又要做到面面俱到,說實話,真是夠她累的,就算再獨立,可到底還是一個十四歲的丫頭。
輕嘆口氣,從牀上爬起,穿好自己衣服。又幫她把衣服都穿好,被子也掖了下,這才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間。
北風照常的吹,不過四爺這心裡,比以往每一刻都覺得暖和,因爲他是有媳婦兒的人了,上揚着嘴角,展開輕功,往福安街的方向跑去……
亥時二刻,京城的大街小巷都特別的安靜,偶有敲更的更夫在那裡敲着梆子,嘴裡唸叨着詞打破這樣的安靜。
福安街的一處四合院,此刻還亮着蠟燭,安靜的院子裡,除了風聲、其他什麼都沒有,燭光映照下的窗戶,一個人影來回的走動。
院子裡沙沙作響,四爺從屋頂落下,大步往房間走去,裡面的人影也隨之停止。隨後房間門主動開啓,秋莫離站在門口,看着面前的人,說:
“來了?”
“嗯!”四爺點點頭。
兩個人進到屋子,坐在桌子前,秋莫離隨手倒了兩碗茶,開口說道:
“那瓶子裡的是玄冥,從雷公藤、斷腸草等十幾味有毒的植物提煉出來。無色無味,蘸上就完的一個東西,這不是大啓朝的玩意嘛,你怎麼弄到的?”
四爺喝着茶,聽着他說的話,苦笑了一下搖搖頭,還真讓他們哥倆猜到了啊,大啓朝的東西,真的來到了雲凌。
事態嚴重,自然就沒有任何可虛頭巴腦的環節,四爺放下茶杯,直截了當開口說道:
“我需要你的幫忙。”
秋莫離聽到這話,十分好態度的點頭,說:
“可以,但是你也要幫我一個忙。”
四爺聽聞挑了眉頭,笑着點頭,說:“放心,蘇珞萱的事情,我會……”
……
轉天,臘月二十四,離過年就只剩下五天了。柳霜悠悠轉醒,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禁臉兒有點兒紅。
那個缺德的傢伙,跟他生氣呢,就那麼把她給……給……一想到這裡,就更加難爲情了,埋首在枕頭下,許久都不敢擡頭。
直到外面傳來腳步聲,柳霜才慢慢的做起來,腰痠、腿疼,真是遭了罪了。那傢伙就不知道輕點,每一次都跟不要命似的折騰。
“王妃,您起來了嗎?”紫霄的聲音傳來,柳霜趕緊掀開被子,慢慢的坐在牀邊,說:
“進來吧,我起了。”
好在那個傢伙還是有點兒良心的,每次完事兒的時候,都知道幫她穿戴整齊,不然可真是難爲情死了。
紫霄從外面進來,把手裡的水盆放在屏風後面,柳霜錘了錘腿,邁步去到屏風後,開始洗漱。
一天的生活,就這麼展開了。吃過早飯,柳霜沒有去管四爺,而是獨自一人回到房間,聽着管家給她做彙報。
“王妃,咱們今年的年貨,還是按照往年一樣,三牲禮除外,牛肉兩頭,羊肉一腔,豬肉……”
囉囉嗦嗦一堆,柳霜聽着都覺得好暈,牛肉居然兩頭,誰能吃的了,還有羊肉一腔呢,豬肉就更不用說了,王府在城外有個別莊,據說每年過年,都要宰殺十頭豬肉。
她就納悶了,誰能吃的了那麼多,小丫頭想了一下,開口道:
“年貨置辦回來之後,豬肉、跟米、面,送一些給城西那邊的老人們,過年了,跟他們說一下,是王爺的一些心意,讓他們安穩過年。”
管家一聽這個話,趕緊抱拳行禮,說:“王妃跟王爺真是伉儷情深,咱們的年貨包括他們的,老奴還沒來得及跟您說呢。”
柳霜聽到這話,明白的點點頭,揮了揮手讓他想出去,自己卻拿着紙筆,開始寫着送人的禮品。
首先是皇宮那裡,太后、樂晞都不用說,這是必須得給的,送別的有些不方便,直接就是衣服便好;
其次就是太平侯那裡,當年太夫人對母親也是特別的關照,雖然他們的身份在這裡,但不妨礙禮尚往來,豬肉十斤,京八件兩盒,誠意鋪子的衣服兩身,加上胭脂鋪的水粉。
這樣一看總共四樣,體面不說,總比往年王府給出去的東西要實在。雲安侯跟寧國公的,也就按照這些給。
然後就是自己家了,幾個孩子的壓歲錢不能少,再有就是……
“啓稟王妃,孃家大奶奶讓人送來了年貨。”雲霄從外面走進來,屈膝行禮說着。
柳霜一聽這話,趕緊放下手裡的筆,起身跟着出了房間,來到前院便看見了地上的東西。張媽媽快步走過來,屈膝行禮,說:
“奴才給睿親王妃請安,家裡大奶奶說要過年了,別莊昨天殺了年豬,讓奴才給您送來一頭,還有老母雞十隻。
這個阿膠,是大奶奶特意找人捎回來的。您跟大姑奶奶每人五斤,這烏骨雞都是活的,雞蛋……”
柳霜聽着張媽媽的話,笑着點點頭,這個嫂子,還真是沒少送啊,看了一眼身邊的雲霄,後者趕緊從袖口掏出一個荷包,交給張媽媽。
張媽媽推辭了兩下,笑呵呵的收下了,柳霜看着那些節禮,吩咐血影把東西都搬到庫房,還沒等回院子了,碧荷又從外面過來了。
呵呵,這送東西都組團了,柳霜好笑的看着碧荷帶來的東西,熟食就不用說了,胭脂水粉,都是新鮮貨,還有那幾批布料,一看就是南方的上等貨。
碧荷走上前,側身行禮之後,把手裡的盒子雙手呈上,說:
“奴婢碧荷給王妃請安,這是三小姐託人從北方找的,據說是用鹿胎、益母草等物熬製而成的,此物名叫鹿胎膏是補身子用的,還有,三小姐說年三十那天,會送新鮮的熟食過來。”
柳霜聽聞這話,心裡特別的暖和,伸手接過那個盒子,看着上面細緻的雕紋,淡淡的笑着說:“雲霄,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