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好東西出來,門口管家也開始敲門了,柳霜趕緊跑到門口開門,拿了一些燒酒、金針還有剪刀跟布,然後開口說:
“這些剩下的,你拿到隔壁去,我這邊不用伺候,一個人可以。”
管家聽了點點頭,行禮一下然後去了隔壁,柳霜關上門,把東西放在牀頭的桌子上,然後返回去,把門又插上。
血影畢竟是女兒身,不管她自己有多女漢子,功夫有多高,這女兒家最注重名節,今日疾風把她背下車,換做是平日的姑娘,那肯定就委身下嫁,沒什麼可說的了。
使勁兒的甩了甩頭,拿着剪刀,小心翼翼的剪開血影的衣服,全神貫注的給她清洗傷口、縫合……
書房這邊,易寒憤怒的已經拍碎了一張桌子了,秋莫離坐在一旁,悠閒的喝茶,一句話都沒有說。
四爺在房間裡來回的踱步,許久之後,停下然後轉頭,嚴肅的看着秋莫離問:
“你是怎麼趕到的?”
“嘿,我說,你小子不會懷疑本座吧?!”
秋莫離放下茶杯,面色有些不好的看着他,誰不知道這易寒,常年的不按常理出牌,除了洛清揚,就連他皇兄都被這小子算計過,自己跟他不沾親帶故,這事兒……
“我懷疑你怎麼了,趕緊說,你爲什麼就那麼巧合,就去了呢?”
這話說的有些不講道理,秋莫離氣的不行,可又不能做什麼,只能咬着牙,悶哼的說:
“我去你大舅哥家,找蘇珞萱聊天去了,看見他們不在,就隨便問了個小廝,說是去城北那邊的陶藝作坊,我就趕過去了。”
這話說完,秋閣主還紅了臉,這還真是不能怪人家,畢竟這古人都比較保守,他這樣的做法已經很出格了,這會兒又拿出來說,不害羞還真是沒處說理呢。
易寒瞅着他的樣子,也是沒有說話,畢竟他是相信這小子的,而且就他剛纔的描述,那些人也不可能是江湖的殺手,訓練這麼有素,而且做法如此詭異,到底是誰呢?
思前想後一番,嘆了口氣,說:
“秋閣主,這事兒你幫忙吧,事成之後,我會讓你抱得美人歸的,不過如果不成,相信我,一定讓你獨守空房。”
“你——”
秋莫離氣的不行,這傢伙明明是有求於他的,可現在弄來弄去,還成了他求着人家,那小子倒是理直氣壯起來了,憤恨的伸着手,指着他說:
“易老四,你別這麼猖狂,你——”
“嘖嘖嘖……”易寒咂舌不惱,輕輕地搖頭看着他,說:“你要娶的姑娘,可不是那麼容易的,日後怎麼樣,還真是……說不好!”
最後三個字,說的聲音特別的輕,可就是這麼輕的的聲音,字字打在了秋莫離的身上,讓他氣憤的甩手離開,什麼都沒有說。
書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易寒坐在椅子上,許久都沒有說話,落霞閣這邊,秋莫離肯定是幫他的,羅剎閣那裡,如今也受到了重創。
江湖上肯定是沒人敢對霜兒下手,那麼現在這個情況又是誰呢?而且對小丫頭的行蹤瞭若指掌,這事兒……真的是越來越亂了啊。
子時一過,疾風從外面走進來,抱拳行禮一下,說:
“四爺,東風已經沒事兒了,血影還在救治當中,具體什麼情況,屬下還不清楚。”
易寒聽到這話,輕輕地點點頭,然後說:
“蘇珞萱呢,她在哪兒裡?”
“回主子的話,蘇家小姐在郡主房裡幫忙。”
易寒聽到這個回答,擺擺手讓他出去,等書房門關上之後,四爺就坐在椅子上,沒有任何反應,對於蘇珞萱的改變,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很匪夷所思。
雲芳菲如今嫁到王家,雖然過得還可以,不過這誰得日子誰心裡清楚,就是這樣,她雲芳菲也沒有像蘇珞萱改變的大。
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呢?!而且那秋莫離,現在一門心思的就想娶她,這玩意兒,還真是有點兒意思啊!
越想越想不明白,最後,易寒直接站起身,去了後院的霜閣,剛進院子,就看見蘇珞萱從那屋裡出來,看見他之後,屈膝行禮一下隨即轉身去了廂房休息。
不卑不亢,特別的大方,跟以前相比,還真是判若兩人了,雙手背後,邁步進到正房,柳霜正在那裡幫着血影蓋被。
輕緩着步子走到她身邊,小聲的詢問道:
“怎麼樣,她還好嗎?”
柳霜沒有轉身,就那麼往後仰,靠在他的懷裡點點頭,說:
“好在她身子底子好,撿回了一條命。”
易寒聽到這話,沒說什麼,單手圈住她的腰,來到搖牀這邊,把人安頓好,坐在她身邊,大手握着她的素手,說:
“今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跟我說說吧。”
柳霜疲憊的躺在牀上點點頭,心裡也明白,秋莫離肯定不知道怎麼回事,具體的,還是得自己這邊說,嘆了口氣,便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從製陶,然後吃飯,再到回走,一切的事情說完之後,她看見了易寒皺眉頭,微抿了下脣,問:
“你跟秋莫離商量過嗎?這事兒到底是誰做的?”
易寒搖搖頭,伸手輕摸她的小臉兒,沒有隱瞞的說:
“這事兒,暫時還沒有頭緒,那些人的最後的毀屍滅跡,有些像皇家暗衛慣用的手法,只不過這人……”
柳霜聽到這裡,心裡頓時明白了,慢慢的坐直了身子,伸手環住他的胳膊,說:
“應該有人栽贓嫁禍的,又或許是別的人也說不定。”
“嗯!”
易寒把人摟在懷裡,輕輕地拍了兩下,就那麼依偎在一起,小妮子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四爺輕柔的把人放在牀上,爲其蓋好被子之後,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間,把門關上,喊來疾風,開口說道:
“明日你去趟柳大人府裡,就說我這邊有個傷員,需要郡主幫忙,太后生辰過後,我自會把人送去。”
“屬下遵命!”疾風抱拳行禮一下,轉身離開。
院子裡再次迴歸平靜,月光灑在地面上,把易寒的影子,拖得很長很長……
翌日一早,京城開始揚起了各種傳言,主要還是針對城北燒的面目全非的屍體,有的人說是遭了天譴,還有的說是江湖尋仇……
總之,各種各樣的傳言,讓這一大早的早朝,也是熱鬧的不行,更關鍵的是,睿親王居然上朝了。
朝堂的大人們,幾乎每個人都知道,這睿親王上朝必定有事兒,至於有什麼事兒,能把還是得這位爺開口才知道。
柳霜醒來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蘇珞萱正在房間裡,圍着血影喝粥,由於她傷在後背,所以這丫頭一直都是趴在牀上,也不敢動,畢竟那傷口很深也很長。
柳霜做起來之後,蘇珞萱正好看見了她,對其笑了一下,說:
“醒了?桌上有粥,你趕緊洗漱一下喝點兒。”
柳霜聽了木訥的點點頭,掀開被子,胡亂的穿上衣服來到牀邊,掀開被子,查看血影的傷口,給她縫合的線是空間出品,所以沒有什麼拆線一說。
輕柔的查看了下她的傷口,轉頭去屏風後面洗漱,蘇珞萱喂她喝了一碗粥之後,起身拿水過來,邊喂邊說:
“喝完水,你就閉上眼睛睡會兒,這些天也就只能這麼趴着了,辛苦點兒,後面傷口很深,等它融合之後就好了。”
血影聽了惶恐的看着她,搖搖頭,小聲的說:
“婢子不能住在這裡,這是小姐的房間。”
蘇珞萱一聽這話,氣的鼻子差點沒歪了,都啥時候了,這妞兒還那麼多忌諱,無語的翻個白眼說:
“什麼閨房不閨房的,你先住着養傷,等你傷好了,在想怎麼報答你家小姐吧。”
血影無奈,只得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蘇珞萱幫着把被子蓋好之後,去到屏風後面,輕聲地說:
“噯,一會兒我回家去解釋一下吧,不然我姐肯定急死了呢。”
柳霜拿着錦帕擦臉,聽到這話搖搖頭,說:
“沒事兒,易寒應該都安排好了,一會兒我跟你去見萬娘子跟畢娘子。”
掙錢要趁早,這話他們都知道,而且最重要的是,柳霜知道此時該做什麼事情,血影這邊沒有什麼問題,一會兒吃完飯再去看看東風。
至於昨晚上的殺手,她現在是不知道咋回事的,而且也沒那個心思去調查,交給易寒去處理,總比她一個人跟無頭蒼蠅一般,胡亂着急的好。
拉着蘇珞萱坐在椅子上,兩個人分別喝了兩碗粥之後,這才起身離開了房間,先去看了下東風,這邊已經沒事兒了,就是一些皮外傷,只要不碰到水就可以了。
出了屋子,正好管家拿着衣服過來,行禮一下,說:
“郡主、蘇小姐,這是柳大奶奶讓人給送來的衣物。”
柳霜聽了這話,點點頭沒有說什麼,衝蘇珞萱意味深長的眨了下眼睛,隨後指了指房間,拉着人就要走——
“郡主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