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張亦弛說話,腦子裡神的聲音再次出現。
【未獲得拆解該輪迴世界時散落的零件。
未獲得稱號。
可自己選擇離開時間。
下次進入輪迴世界的時間爲七天後。
警告,請勿將關於輪迴世界的任何信息以任何形式告知給非輪迴者,如若告知,將被抹殺。】
“這次沒強制被帶離這裡?”張亦弛還以爲神說完這些,他會直接被傳送回家裡。
“沒聽嗎,他剛剛說可以自己選擇離開的時間。”莫測左右環顧,“你有沒有發覺這裡的人變少了?”
“看不太出來,上次就沒怎麼來得及觀察。”張亦弛道。
莫測看了看遠處的那些人,心裡有了些什麼想法,隨後又拍着李彥川的肩膀:“說話算話,把手機號給我,出去了我聯繫你。”
“你是誰?”李彥川很疑惑。
“呃……”莫測的笑容僵住了,然後秒變臉,惡狠狠地盯着李彥川,“少耍賴。”
“我認識你嗎?”李彥川帶着一絲不耐煩,往後退了一點,和莫測、張亦弛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怎麼回事,爲什麼我剛進輪迴世界又出來了?”
張亦弛和莫測對視了一眼:“他會不會忘了?”
“不是吧。”莫測露出難看的假笑。
“你不是用‘肢解之器’把他和一號的記憶完全剝離了嗎?會不會連這次輪迴世界的記憶都剝離了,一起隨着新建立的人格一號被抹除掉了?”張亦弛猜測道。
“我不信。”莫測又開始哭喪着臉。
“咳咳……”張亦弛露出一副很理解也很悲痛的表情,“節哀順變。”
莫測不信邪,便拉着李彥川給他天花亂墜地講這個輪迴世界的經過,自己犧牲了多少多少,爲他付出了多少多少,說好的回報是什麼什麼,自己現在是何等的悲痛……
“呵。”張亦弛看着這一幕,笑了一聲。
——
七月二十六日
一輛老舊的皮卡疾馳在筆直的公路上,裡面一個下巴有一撮鬍子、戴着墨鏡、穿着黑色皮夾克的青年正隨音樂晃動身體,嘴裡還哼哼難聽的歌。
“歪?”
“我沒遲到啊,我上班有遲到過麼?經理別血口噴人啊。”
“啊?前臺沒見我嗎?你去門口看看,說不準我在外面抽菸。”
“外面沒有嘛,那你去衛生間看看。”
“衛生間也沒有嘛?那你問問老陳吧。”
“啥?老陳說我辭職不幹啦?噢,是這樣的,忘和你說了,我今兒辭職了耶。”
“我沒耍你,我這不是忘了嘛。行啦不說啦,開車着呢。好好好,祝你們長命百歲,以後有緣再見!”
青年掛斷了電話,繼續唱起了難聽的歌。
皮卡掠過了一個指示牌,消失在路的盡頭。
指示牌寫着:↑D市
——
大清早,張亦弛在逛菜市場。
一般情況他都是簡單買一點蔬菜就足夠了,但這次推了個推車。
昨天夜裡迴歸現實世界後,莫測打電話說要來他家做客,並且非常順溜的報了大概三四十個菜名,要張亦弛備好。張亦弛自然是無情拒絕了,但多少還是要買些東西的,儘可能做一桌豐盛的午飯,畢竟這是待客之道。
其實莫測原本是提議去吃大餐,不過張亦弛不是個花大錢的主,還是覺得自己做一桌菜性價比比較高,更何況現在他沒有工作,錢能省則省。
他預估,自己前段時間從黃牛手裡買票去看演唱會,會是未來十年內自己最高的一次支出。
中午張亦弛在家正做着飯,莫測照張亦弛給他發的位置,開着皮卡來到了他們小區。
將車停在樓下,莫測下了車,摘掉墨鏡,給張亦弛打了個電話:“下來接我。”
張亦弛在樓上打開窗戶,給下面叉着腰的莫測扔了把鑰匙道:“自己上來。”
……
莫測總算進了家門,換了拖鞋趟在了沙發上:“挺乾淨的啊。”
“李彥川怎麼沒來。”張亦弛在廚房忙着做飯,沒出來看莫測。
“大老闆工作忙,沒空理咱這小嘍囉。”莫測將皮夾克脫掉,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我這好說歹說了一晚上,他還是不信我的話,白浪費‘肢解之器’。”
張亦弛出了廚房,順便解着圍裙:“那你怎麼有空呢?”
“工作辭了唄。”莫測起身進了廚房,“熱死了……冰箱在哪啊?有沒有啤酒?”
“我不喝酒。”張亦弛道,他又回到廚房把冰箱打開,給莫測遞了一瓶果汁,“給你準備了果汁。”
“那是三號喜歡喝果汁,不是我本人好嘛?”莫測把果汁塞了回去,“我不喜歡喝甜的。”
“哦。”張亦弛把冰箱門關上。
莫測聞了聞,揭開鍋看張亦弛做的菜:“還不錯啊,聞着反正挺香。沒想到你還會做飯,真是便宜你了。”
“自己生活了四年,會做點飯不是很正常麼?”張亦弛又去切土豆了,“你也別指望我帶你去吃大餐,咱倆沒那麼熟,而且我現在也沒工作,錢得省着花。”
“倆無業遊民,還不錯,還不錯。”莫測出了廚房,很自來熟的打開電視看了起來。
過了半個小時,張亦弛做的幾道菜都好了,他端到了桌子上,兩人吃了起來。
“怎麼想起到我這邊來了,從你們市開車過來得好長時間。”張亦弛細嚼慢嚥地吃着飯。
“我沒地兒住啊,聽你說你家有兩間臥室,D市現在又轉型成旅遊城市了,暫住幾天玩玩唄。”莫測大口吃着,好像餓了很久,“我第一個輪迴世界只有一個人,你也算我認識的第一個輪迴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