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8

喜羊羊曾經一直以爲自己很強,這種感覺一直持續着,知道他見到了漠屹導師的戰鬥場景。

不許一言一語,他僅僅是在單打獨鬥,沒有倚仗任何幫助。

目光觸及之處,寸草不生。

這個人,甚至讓自己害怕,完全沒有任何方法可以放鬆警惕。

可笑的是,自己明明很清楚,這個人不會攻擊他,可還仍舊會忍不住去提防。

無法信任。

這個人給自己的壓迫,比苑主所給的壓迫,要多得多。

他也許比苑主強。

不,不對。

喜羊羊甩了甩頭,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第一,苑主當時給予衆人壓迫的那個狀態,並不是真正的戰鬥,只不過是一種長輩給晚輩教訓的狀態而已,並沒動真格的。第二,如果漠屹導師真的比苑主強,那麼爲什麼苑主見到漠屹導師的時候仍舊面不改色?最後,他相信自己的直覺,直覺告訴他,漠屹導師現在仍舊未盡全力,苑主也一直未盡全力,而苑主則是比漠屹導師要厲害得多。

大部分人都還隱藏着自己的實力….嗎?

那他自己呢?他也是一樣的吧,只不過作爲導師的漠屹自然是很清楚他的實力,但在其他人眼裡,自己的實力仍舊是個大大的問號。

說起來,自己的能力,究竟有多強?

“喜羊羊。”漠屹導師忽然開口了,微乎及微的聲音讓人忽然產生這並不是在說話,而只是微微嘆了口氣的錯覺,“你回去吧,否則接下來的場面,你會受不了的。”

“我….”喜羊羊根本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聽他的,但是,他說的是對的,自己肯定受不了接下來血腥的場面,可是…難不成自己要讓漠屹導師一個人面對衆多敵人?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在這麼多人面前就如同螻蟻一般,可是…即使這樣,也要比拋棄漠屹導師要強啊….

“回去吧。”漠屹導師重複了一遍,眼中寒光一閃,右手順勢握住了喜羊羊的胳膊,“你只有十歲,還未參加元素師考試,我只不過是順帶着教你一些東西,只能說是你的導師,我出事是連累不到你的。”

喜羊羊眉頭一蹙,深吸了口氣,道:“有一句古話,我一直都覺得很有道理。”

他擡頭,用左手握住了漠屹導師那握住自己胳膊的手,輕聲道。

“一日爲師,終生爲父。”

漠屹導師將頭扭正,輕嘆了一口氣:“闕塵,把一些東西給你了,要你看好我,是嗎?”

喜羊羊沒有說話。

“既然是他的決定,我也無法干涉,既然你已下定決心,那麼就要準備好承擔這之後的後果。”漠屹導師道,閉眼,又猛然睜開,似是無奈,又或是不忍,“我無法保證自己可以護住你,但是你也不是弱者,若是我做出任何要傷害你的舉動,你就使用闕塵給你的東西吧。”

倏忽,漠屹導師的右手中閃過一道銀光,四周湊上來想要突襲的人立馬被彈開。

摔的血肉模糊。

喜羊羊愣住了,看着那一灘血水,只見那摔入血水中的人動了動,似乎還有些許意識,但是完全站不起來。

他放心了許多,卻沒有想到接下來的一幕。

後面的人,踩着那意識仍舊清醒的人那無法動彈的身體,向漠屹導師衝了過去。一個人,兩個人,十個人,一百個人,全數向漠屹導師衝去,把第一批那仍舊有意識的人踩成肉泥。

漠屹導師擺正了別在左胸莫森靈的勳章,故意讓他們看見這勳章的存在。

這一切,都只是開端,喜羊羊已經不記得自己到最後是怎麼支撐下去的,只記得漠屹導師從開始的‘儘量不傷害到別人,只讓他們暫時失去行動能力’變成了後期的殺紅了眼時,那完全讓人看不下去的場景。

苦苦糾纏下,敵方終於投降了。

全體繳械,表示自己不再戰鬥,直接投降。

這是地獄一般的場景。

沒有一絲生機,有的只是陰冷的屍體和曾經沸騰過的血液。

一人踏着萬千屍體從金碧輝煌的宮殿中走出,身上的華服彰顯出他那高貴無比的身份,一路走來,未沾到一絲血腥。

漠屹原本皺起的眉頭忽得放鬆了。

那人走到他們面前,伸出細長的手臂,面容被血霧遮掩住,令人暫時還無法見到他的樣貌,那人停頓了許久,不知道是猶豫還是遮掩着什麼至關重要的事情,隨後又開口,清冷的聲音傳到二人耳中,喜羊羊一愣,漠屹導師則沒有做出任何表情,大概是已經預料到了吧。

“跟我走。”那人這麼說道。

倏忽,血霧散開,喜羊羊終於看清了那人的樣貌,和聲音一樣,就是那個人。

“魩耀?!”

那一刻,他是十分震驚的,畢竟他沒有料到來者會是魩耀。

果然,這個人的身份不一般。

魩耀點頭,指着那座宮殿,又對着漠屹導師行了個禮,輕聲道:“銀岑師苑中等元素師,水族五大族之一,影箐一族少主魩耀•影箐,參見銀岑師苑高等元素師兼特殊指導教師漠屹。”

喜羊羊沒有說話,只是把目光轉向漠屹導師。

“你是誰派來的?”漠屹道,語氣也是輕鬆了許多,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左眼,用劉海蓋住它。

“苑主大人忽然用魔素凝成了一封簡潔的書信,是我的任務。”魩耀從口袋中掏出一封潔白的信紙。

協助漠屹,救出闕塵。

這書信上面,只有八個字。

“….那你打算怎麼做?你是影箐一族的少主,要救人雖說並不是難事,但是這個人若是以你的名義救了出來,那麼對於你的影響肯定不小,而且如果是你來就他出來的話,那麼就證明他無罪,無罪抓走一名高等元素師,這會讓水族和銀岑師苑之間的關係產生很大的裂隙的。”沉默了半晌,漠屹終於開口了,好在在場的三人都不是那種受不住沉默的人,因此也並不是很尷尬。

“很簡單。”魩耀道,“你們希望他可以以無罪的名義釋放,我的身份又不允許他以無罪的名義釋放,那麼,用這個呢?”

二人看向魩耀的手,那隻手,正指向一個勳章。

那勳章,是漠屹導師和喜羊羊二人現在都正佩戴着的,代表莫森靈身份的勳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