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割裙斷親

門是虛掩着,輕輕一推,裡面的佈置嚇了她一跳。

門內入眼的就是一片紅白相間。

裡面出來家丁服飾的男人,頭上還戴着孝,腰間還纏着白色的腰帶,但表情可沒有該有的傷感,看都沒看她,只是嫌棄的道:“哪來的野丫頭,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走吧!”

她挑眉,野丫頭,真不錯!還沒等她說話,只聽見一個冷冽的聲音道:“本王的王妃,是野丫頭?”

轉頭瞥見的是一臉冷峻,眸中竟帶着一抹怒火,剛剛的聲音就是出自此人之口,傳說是冷麪五王爺。夜晨看是主子來了,嘴角微微上揚,拐着臉色蒼白的蝶兒悄悄的退下。小斯原本不耐煩的臉,立馬狗腿子跪下,顫顫巍巍的道:“原來是王爺,王妃到了,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望王爺受罪!”暗暗的抹了把冷汗,怕這位五王爺真的會治了自己的罪。

“參見王爺,”此刻的冷璃陌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一塊麪紗,蒙在臉上。輕輕的福了身,聲音有點哽咽。

微微的頷首,算是答應,慢慢的扶起她,拉着她的手不理那小廝,直接往裡帶去,她的手好冷,是他的第一感覺。

一路的景色二人無心看,都是加快腳步,就連有人請安不理。冷璃陌看着裡面的白紅綢帶,有了一股想把紅綢緞扯掉的動力,但最後還是硬生生的壓制住了,沒幾個人站立在門外,景色還是那天走的一般,除了院中的那口上好木材的棺材。心中冷笑,不錯啊,葬禮能和喜事一起。看來那天真的是想多了啊。

“王爺,請放開臣妾。”說完,不着痕跡的,退出那溫暖的大掌,微微一笑,但這笑容很牽強。進了院門,一陣濃濃的胭脂味道竄進了她的鼻子,不自然的皺了皺眉。低頭,只見一人朝她緩緩的走來,一襲白衣,頭上的飾物可一件沒少呢,人開口道:“陌兒,你來了,對了,你姐姐們來過了,她們身體不好就走了,”說着還假惺惺的抹了抹淚水,臉上雖有淚痕,但眼眸裡卻隱藏着勝利和得意。演的那叫一個太逼真了,要不是現在邊上有人,早就拍手稱讚了。影后獎是沒問題啊。

“大娘,請問爹爹在哪裡?”最後還是出了口,還故意的把‘爹爹’二字咬重。這女人這幾年來暗地裡害她們無數次,卻還要恭恭敬敬的,這讓某人咽不下這口氣。就是明知故問,看你還得不得意。

“你爹啊,在房間裡。”聽着冷璃陌的問話,表情微微一僵,才道,語氣裡明顯的不甘心,但很快被她掩飾過去。身邊又多了一名女子,一身素衣上還繡有花樣,過來施了個禮,走到被稱爲‘大娘’的身邊,扶着。是硬生生的擠進了冷璃陌和軒炎烈兩人的中間。

冷璃陌撇了撇嘴,這女人,唉,我只聽過強顏歡笑的沒聽過強傷心的,這麼漏洞百出的戲碼真的還能演下去,佩服,再看一旁被擠走的軒炎烈那邊,好麼,她的大姐正在努力的討好身邊的人啊,什麼哭的好傷心,裝暈,裝摔倒等等。等等爲什麼會覺得很刺眼呢,回過神來,“大娘,別哭了,對身體不好!”特別是裝的,小心暈過去,當然這句話實在心底道的,表面上則是擡手替‘大娘’擦着根本沒有的眼淚。

“陌兒,”一聲清冷的聲音響起,語氣裡面帶着擔憂和急躁。只見一身玄衣的男子,從天而降。俊俏的面龐帶着擔憂,和風塵僕僕的樣子,看來是急趕回來的。“四娘怎麼回事?”沒有理會旁邊假惺惺的人物,直衝衝的冷璃陌道。

一旁的大娘,看着臉發青,手裡的手絹怕是禁不起蹂躪了。自己的兒子好不容易回來,對自己卻是不聞不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自己畏懼了這個兒子。想起來就生氣,一賭氣,轉身出了院去。

這一切都入了冷璃陌的眼裡,心裡冷笑着。還未等她說話,只覺得眼前一黑,就被人摟在懷裡,握着她肩膀生痛。一股最近才熟悉的味道灌進她的鼻腔。心裡突然一暖,心裡笑了笑,才柔聲道,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帶有哭腔:“三哥你回來了,”

“嗯,四娘怎麼?”對某人的動作很滿意,估計他們自己都還沒有意識。

“哥,你跟我來,”說着掙脫了那鉗子一般的手,一邊說着,“王爺,我想和哥單獨待一會兒,”

最終還是點點頭,沒有說什麼。眼神幽深,讓人看不出在想什麼,伸手招來夜晨,耳語了幾句,才讓他回去。

得到允許帶着人就進了房間,這件屋子裡擺着自己母親‘生前’喜歡的東西,還有一把劍。這劍是母親生前最喜歡的,也是最寶貴的,但現在出現在這房間裡,莫非,他知道了什麼?帶着思緒走到牀邊,忍住了淚水,強顏的道:“冷丞相,請你出去,”

冷明看了眼自己的從未看過的女兒,突然發現這女兒不像外界談論的那樣,現在卻是在清澈的眼眸裡充滿了對他的恨意。轉身,看見門口還站着一人,是他的兒子——冷楓。他淡淡的叫了一聲:“爹爹。”點了點頭,算是應承了,走出了門。

“哥,你來看看我母親吧。”冷璃陌背身周立整理着自家母親貼身的遺物。

冷塵走到那牀邊靜靜的看着牀上的人,一頭墨發挽起,頭上插着一根簪子,不是太貴重,翠綠色的珠翠上刻着一隻飛舞的蝴蝶臉上沒有施胭脂水粉,只有臉上那猙獰的刀疤。白色錦裙上只有一隻飛舞的彩蝶,看起來孤孤單單的,只有腰間那一枚純白色的玉佩,足下踏着是白色的小靴。從頭到腳最貴重的只是那枚玉佩吧,雙手搭放在腹部,要仔細看嘴角還戴着輕微的微笑,這算是一種解脫了吧!跪下,磕了三個頭,這讓正在整理東西的冷璃陌慌忙的回頭,趕忙的扶起他:“哥......哥謝謝你。”這四個字艱難的說出口,原本想實情奉告只是話到嘴邊,卻說出的是這幾個字。

“陌兒,不要太傷心,你沒有娘,你還有我,還有你蓮兒她們,”拍了拍她的肩膀,雖是說着安慰的話,眼圈確實出現了可疑的紅色。

“好了,哥,這裡收拾完了,讓我把母親抱出去吧,幫我拿着這些遺物。”說着轉身不再看他,因爲她知道,看見他難過的樣子,會毫不猶豫的告訴他,可現在不是時候,走向牀邊,抱起自己的母親出了房門。

門外的人聽見門開了,紛紛外這邊看來,讓開路。冷璃陌眼神清冽,一步一步的走向中心那口棺材,慢慢的將人放進去,再回身從冷塵手中取出那些遺物紛紛放置在裡面,最後將那把長劍放在她的手中。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跪下磕了三個頭,就命人去把蓋子蓋上。

“冷相爺,這些都是母親她自己的心願,還是勞煩你,尊重她。”轉頭含淚道,尊重二字加重。

“陌……”還沒等說完,就聽冷璃陌冷聲說道:“冷相爺,謝謝你讓我恢復。從現在開始一刀兩斷,如此裙。”說着掏出一匕首,割斷裙子一角,手一揚,那布碎緩緩的落在地上。乾淨利落,不帶一絲的感情,而且眼眸格外的清晰。她想好了,恢復以前的樣子,不會在掩藏了,當初是要練武需找藉口,現在徹底。但眼神她還是掩藏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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