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柯林情緒低落,抿着嘴一言不發,浮伽面無表情跟在他後面如影隨形。
明明是一帆風順的把人帶回來了,爲什麼兩個人好像情緒都不太對頭?漢金看着他倆感到莫名其妙。
“你們倆怎麼回事?”
柯林聽到這個問題,回頭一看,浮伽幾乎貼在他背後。他皺了皺眉頭,停下了腳步:“你爲什麼還跟着我?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你確定麼?”浮伽冷冷的說道。
“你什麼意思!”柯林不敢確定,浮伽的話裡話外有話。
漢金看他們快吵起來了,微微一笑,加快了腳步,走到隊伍的前面去了。
柯林看了看周圍有點驚訝的修羅們,把浮伽拽到路旁壓低聲音問道:“你給我說清楚。”
“你似乎忘記了,你還有一批部下和朋友,在一個只有我知道的地方被封存着。你真的要讓我離開麼。”
“他們不在瑜伽關裡?也沒有出來?”
“我運用神力把他們轉換到了一個異度空間去了,大概可以理解爲六道的夾縫。”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柯林憤怒的問道。
“因爲不這樣的話,他們就死在瑜伽關裡了,我把他們封存在我所掌控的異度空間裡。”
“他們還好好的活着?”
“很難用活着或者死去來形容另一個空間的人們,只要我有了足夠的神力,我可以把你帶回當初你離開的那一瞬間,他們不會感覺到時間的流逝。”
“那。。。你的神力。。。。。。”
“別說神力了,連這具身體的靈魂都已經消失了,在多次遭受重傷後,它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如果肉體保不住了,我也將不復存在了。”
“怎麼可能,你不是神麼?”她完蛋了不要緊,那麼多好朋友也要跟着失去,柯林有點慌張。
“我不是神,浮伽王纔是,我只是一個分身,這也是我能好好的存在於修羅道的原因,不動明王也許發現了我,也許沒有,但是他不會爲了一道分身大發神威,我不值得他這麼做。但是對你來說,我很重要,我如果消失了,地藏王肯定不會管這種事情,而浮伽王,真正的浮伽王,他恐怕不會記得發生了什麼。”
“你到底在說什麼?”
“這對凡人來說,確實很難理解,我儘量用你能理解的語言來說一遍吧。首先,浮伽王是地藏王的一個化身,雖然浮伽王也可以說就是地藏王,但是從某些方面來說,也可以說不是地藏王,他們因爲各自具有實在的色身,所以連長相,神力,性格都完全不一樣,所以你可以說浮伽王是地藏王,不可以說地藏王是浮伽王,他們只在根本神性上是一致的。如果你還不能理解的話,不妨把地藏王理解成修羅將的將門種姓,他只是那個種姓的一個代表或者代指將門所有人。而我,雖然也攜帶着浮伽王的思想和神力,但是我畢竟只是他在修羅道的一個投射,我的記憶和情感,只有回到地獄道和他重新融合的那一天,他纔會繼承,在此之前,我如果死了,他對我經歷的一切一無所知,這樣投射的原因很明顯,就是爲了迴避不動明王的神罰,任何一個神王都不會喜歡別的神王把手伸進自己的地盤。”
“你這話不是自相矛盾麼,他不喜歡別的神王過來,偏偏捨不得給你一道雷麼?”
“我剛纔已經說過了,他就算生氣,也不會對着一道影子大發神威,因爲這毫無意義。他只會去找浮伽王的麻煩,不過如果浮伽王不離開他的宮殿,想要找他的麻煩,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就算浮伽王離開了他的神殿,神之間的戰爭往往意味着某個神的隕落或者千萬年的蟄伏,神之間一般不會走到這一步。”
“他既不願意對着你這個影子大打出手,又沒辦法輕易的展開神戰,那他豈不是對你沒什麼辦法了。”
“不,他殿中還有無數的英靈,他如果要擺平修羅道事情,他是不會自己動手的。據我所知,他前幾天已經往牢山投放了不下三個英靈,但是我感覺得到,不是對着我來的,因爲我還沒有開始干預這個世界,對他沒有什麼威脅。是有別的什麼龐然大物降臨到了這個世界,而且離牢山不遠,這對你我來說,都不是個好兆頭,”
柯林聽到這裡,已經完全忘記了剛纔對浮伽的一點怨恨了,金圖的事情說起來其實很難怪到浮伽身上,等她說完這一切,柯林這才明白,自己不但不能趕走她,金圖這具身體受的傷還得他來治,原本以爲用不上的茯苓不但要想辦法弄回來,還需要配伍齊別的藥材。
“那我到底該叫你什麼?”
“叫什麼並不重要,你還可以叫我金圖。”
柯林沉默了。
這是金圖的身體,金圖的聲音,再叫金圖,自己會不會慢慢忘掉那個真正的金圖妹妹呢?
前面的人都從他們身邊走過了,他們已經落在隊伍後面一段距離了,漢金跑回來大聲的喊着,叫他們跟上。
浮伽和柯林兩個人並排朝前走着,柯林過了好一會兒才低沉的問道:“金圖,她還能回來麼?”
“如果你需要的話,她現在就可以回來。”浮伽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
“真的麼?”柯林驚喜的問道,但是他很快明白過來,浮伽並不是個普通的人或者修羅,她想要模仿金圖很容易。
“真的。”浮伽點點頭。
金圖可以回來,只是她已不再是金圖了。
這毫無意義。
“算了。”柯林意興闌珊的說道。
一路上他都悶悶不樂,直到回到鎮上,更加鬱悶,一推門,居然沒推開,門上上了鎖,找到夜巡的人一問,對方居然告訴他,原本分配給六當家的房間給收回了。
“那我睡哪兒!”柯林吼道。
夜巡的人聳了聳肩,看了看窩在牆角的人,整個鎮子只有七八十間房子,可是算上抓來的豬仔,整個鎮子有好幾百口人了,很多人註定分配不到一套房子。
至少有一小半的人,晚上就這樣窩在牆角和樹下睡覺,反正修羅道也沒有真正的雨水,而從瑜伽關出來沒多久的他們也身無餘財,不用擔心別人偷。
難道我也要睡露天麼?柯林看了看身後,浮伽一直跟在自己的身邊。以金圖這個身體,後半夜的風寒不知道能不能扛住。
正在柯林四處轉悠,不知該向誰發火的時候,漢金走了過來。
“正找你呢,你怎麼在這裡?”
“你找我幹嘛。”
“跟我來。”
漢金把他帶回了自己的住所,屏退左右才說:“我一回鎮子就去見了大王。”
“他跟你說什麼了?是要攤牌麼?”
“我猜錯了,目前看起來,拆夥還不是我們最急迫的事情。鬼方的茯苓購銷計劃纔是。”
“鬼方?”
“哦,就是太子組來自的公國,鬼方公國。”
“他們,很厲害麼?”
“嗯,斜陽洞這個名字來鎮上幾天你肯定已經聽說過了,因爲他們是先龍坑這一地區最強的村寨,他們之前和拒虎鎮的摩擦甚至導致了原來鎮上六當家的背叛。就是這樣一個強大的村寨,前幾天被太子組殺了個寸草不留。可見他們的兇殘。”
“爲了一點茯苓,就算是強買強賣,根本犯不上傷害這麼多性命吧。”柯林皺眉說道。
“先龍坑地區太大了,太子組可能不太願意一個個的去催,殺了他們好殺雞儆猴,讓我們自己跑去斜陽洞上繳茯苓。太子組帶頭的是公國的公子爺,他區區一個公子,卻號稱是太子,應該是有點過人之處的吧,我猜。”
“那又怎麼樣,給他不就是了,一點茯苓而已,我的茯苓我都交出來了,就算差了一斤,這兩天派點人出去挖一挖也就是了。”
“剛纔大王跟我合計的就是這件事,他們分析說,這次太子組給的指標都是按各村寨的極限給的,雖然多了點,但是忙活幾天大家應該都可以完成。”
“那還有什麼擔心的?”
“下個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