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粥的上官浩看着坐在一邊不知神遊到哪裡去的景秋心,心裡有些悶,他開口問道:“小雪,今天還要起程嗎?”
“不急了,先休養兩天吧,等你身體好一點再起程”景秋心回過神擡起眸看着上官浩說道。
歐陽凌飛或許是不再管她了,也不管上官浩了,若是在路上,上官浩的病再復發,她是真的沒有辦法應對了,因爲他已經不會再管她了。
“我的病一個月最嚴重的也就只有一次,因爲初一,陰氣最盛,纔會寒毒發作,過了初一就好”上官浩的脣角勾起淡淡的一笑。
“上次發作也那樣嗎?”景秋心有些難過的說道,昨天親眼目睹他的痛苦,她才明白他口中的寒毒有多麼的可怕,他曾經說過,失去天山雪蓮,發病的痛苦是原來的一倍不止,那上次,她昏迷的那一個夜,他又是如何撐過來的?
“每一次都以爲痛得要死去,可最後還是撐了過去,活了下來”他苦澀的說道。
聽見他的話,景秋心有說不出的難受,他知不知道,昨夜若是沒有歐陽凌飛,他真的有可能,有可能活不到今天。
“對不起”她知道這三個對於他來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可是她卻還是要說,她是發自內心深深愧疚的表達。
“沒關係,你當時又不知道。”他微微一笑。
是真的沒關係,如果說以前他曾經會在意,可是現在他真的一點也不在意,因爲得到了她的愧疚與照顧,即使用了天山雪蓮,也未必能夠醫好他的病,畢竟只是傳說,所以說,剩下的時光,有她的陪伴,他已無憾。
只是她呢,生命裡會有他曾經駐足的影子嗎?
景秋心並沒有因爲上官浩說的那句話,心裡的愧疚絲毫的減少,他不知道,哪怕當時如果自己知道,她還是會選擇救歐陽凌飛,她也有她的私心,她其實也很自私。
上官浩昨夜病纔剛復發,今天的身體還比較弱,吃完一些早餐,又睡下了,趁着這個空檔,景秋心則偷偷的想去看一下歐陽凌飛,確定他無事之後,她就打算偷偷的離開。
早上他的不辭而別,她欠他一句謝謝,而且昨晚爲了救上官浩,損耗了他太多的內力,由其是不清楚,歐陽凌飛來到這裡的真正目的什麼?但她很清楚,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來這裡,來這裡必是有什麼計劃,只是這一次爲救上官浩損耗那麼多的內力對他的計劃還有身體可有影響?
抱着這樣的想法,她再一次來到了歐陽凌飛入住的客棧,只是得到的消息是他已在早上退掉了客房,離開了。
是什麼事情讓他如此匆忙的離開?他這樣的離開,是代表他放手了嗎?未留下隻字片語,就這樣淡然的從她的世界消失,是否決定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當個陌路人?
這不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嗎?不就是不想讓他再爲自己費心費力了,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嗎?可真當他一聲不響的離開,那種噬心的痛卻讓她難以承受,她以爲她可以,以前那麼痛苦的事情都熬過來了,沒有理由承受不了這樣離別的傷,分開的痛。
從什麼時候,她的心竟然變得如此的脆弱,就只是因爲他一聲不響的離開,就可以痛得如此難受,早上得知他離開,雖是難過,失落,可也不會像現在這麼的失魂落魄,因爲那時至少她以爲她還在客棧,可是如今,他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如果當初知道會是這樣如此的畫面,她可還會讓自己淪陷,可還會陷入歐陽凌飛溫柔的纏綿中?
可是這一切都沒有如果,就算是有如果,景秋心心裡清楚的知道,還是會的,因爲愛上他,是那樣的不由自主,那份愛從來不受自己控制,所以受傷是註定了的結局。
走了好,她就不用再掙扎了。
只是有些事情看明白了,不代表想明白了,想明白了,不代表心就不會出現其它波瀾,因爲哪怕明白了一切,也仍然不可能放下那心中早已深入靈魂的執念。
因爲想象的永遠比做起來要難上不止一百倍,這是景秋心以後深深明白的一個道理。
景秋心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住的客棧,上官浩還未醒,她仍感覺到有冷月宮的人的存在,她有些不明白,歐陽凌飛都已經離開了,爲什麼他們不離開?
景秋心揪出了一個隱身在暗處的冷月宮的人,對着他們說道:“你們的宮主已經離開了”,換言之,你們也可以離開了。
“屬下知道,宮主交代屬下務必保護好景姑娘,而且要屬下轉告景姑娘,把上官公子帶回冷月宮,交給司馬先生,或許他會有辦法,而且還讓屬下望景姑娘謹記,若是治好了,別忘了答應過宮主的承諾。”他恭敬的說道。
“宮主還說了,依照上官公子的病情,可能撐不過三次病發,希望景姑娘能夠慎重考慮”那個屬下又開口說道。
“你們宮主去哪裡了,知道嗎?”景秋心有些擔心的問。
他沒有打算放棄了她,卻接受了她的意見,如今如此匆忙的離開,也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屬下不知”
“那你們宮主來這裡想要做什麼?”
“屬下們只是執行命令,沒有過問的權利”冷月宮的一個屬下答道,換言之,同樣不知道。
“你等我一下,我收拾好了,立即出發”景秋心迅速開口說道,打算進去收拾行禮。
唯有儘快把上官浩送到冷月宮,交給司馬先生查看一下,想辦法打聽一下歐陽凌飛的動向,得知他在哪,她才能真的放心。
景秋心立馬開始收拾行禮,而這時,上官浩也醒了過來,她看着景秋心在那裡收拾行禮,有一刻的不解。
“不是說再呆幾天嗎?”上官浩的聲音突然傳進了正在收拾行禮的景秋心的耳朵裡。
“我上次不是跟你說,我認識一個很厲害的大夫,我現在就帶你去找他,你的病不能再拖了”景秋心回過頭,對着上官浩說道,說完又繼續整理行禮。
“小雪,我的病我清楚,我早就不相信什麼大夫了。”上官浩眸一暗,淡淡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在崖底呆了五年,這外面的世界千變萬化,你怎知就沒有能醫這種病的大夫,多一份希望總是好的,相信我,你也起來,整理一下,我們馬上走。”景秋心交代道。
“是哪裡?”上官浩問。
“冷月宮”景秋心並不想隱瞞。
“那個歐陽凌飛的宮殿?是不是你跟他達成了什麼交易?”上官浩的臉一白,急急的說道。
是不是治好他的病,她就可以毫無眷戀的離開。
“你不管我與他達什麼了什麼交易,你只要知道,如果可以有活着的機會,爲什麼不賭一把,當初你千里迢迢來到雲雪峰的崖底,不就是因爲想活着嗎?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景秋心說道。
是呀,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他的身體怕是連一年都支撐不過了,就算是他的人冶好了他的病,也不算什麼,他並不欠他不是嗎?
他看向了景秋心,心想,活着是不是至少還有機會爭取?
“好”上官浩答應道。
景秋心看他已經想明白了,便也趕緊回過頭,繼續收拾行禮。
收拾完,便踏上了冷月宮的人準備好的馬車,往冷月宮的方向而去。
而歐陽凌飛這一邊,之所以招呼也不打的離開,完全是因爲得到的消息太過緊急,冷月宮的人傳來消息,玉靈石隱藏的地圖所在地,近段時間出現了大批陌生的劍客,顯然是某些人得到了什麼消息,所以,他必須趕往地圖的所在地去查探原因,而他很是清楚,慕容雪是不會跟他走的。
在上官浩的病沒有治好之前,她是不會離開他的,再加上今天早上的氣還沒有消,所以歐陽凌飛便直接負氣離去。
在見到慕容雪的時候,歐陽凌飛叫霧飛鴿傳書到雲雪峰通知其它仍在繼續尋找慕容雪的冷月宮的弟兄全撤回來。
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霧再一次飛鴿傳書,留一部分弟兄回冷月宮,其餘的則出發前往寶藏地圖的所在地,而司徒宇本在雲雪峰,聽到事情之後,自然是趕往冷月宮,因爲書信上說了景秋心已前往冷月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