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飛,他可能需要一些時間,你別逼他”景秋心一聽,微微失落了一下。
“阿雪”歐陽凌飛開口。
“嗯?”
“既然你已認回司徒宇爲是你弟弟容慕容青,那你什麼時候把你的身份也換回來,做回真正的慕容雪?”歐陽凌飛信手拈起她的青絲,勾在手中一圈一圈的玩耍着。
景秋心看着歐陽凌飛的動作微皺起眉,他似乎酷愛玩她的頭髮。
“景秋心跟慕容雪不是一樣嗎?你在意什麼?”
“既然一樣,那換回來有何不可?”
景秋心盯着他,想看出他眼裡是否有什麼陰謀算計,但是歐陽凌飛眨着他那勾人的桃花眼,深邃迷人,以致沒看出什麼所以然來,反而深陷在他的柔情裡。
看着她那如癡如醉的目光,歐陽凌飛心念一動,直接攬過她的腰,吻上了她的脣。
一眨眼,距離他們回來已過五天了,冷月宮門外的迷幻陣也實施了五天了,這一天歐陽凌飛帶着十個護法及慕容雪走出了冷月宮的大門。
冷月宮的大門一開啓,卻無一人洶涌的闖進來,原因無他,全都困在了陣法裡。
旁邊依舊是山青水綠,可是中間一大片卻是迷茫的一片,而迷茫一片的地方正是陣法的所在地,五天過去了,也不知道那所謂的三萬精兵,如今還剩多少?
歐陽凌飛此時並沒有撤去陣法,而是讓霧帶領着其他護法,走進迷幻陣的陣法去瞧一瞧,陣法是歐陽凌飛設的,所以他自然有辦法讓他的人不受到陣法的干擾。
霧他們走進陣法裡,輕鬆的穿梭在陣法裡的每一處角落,遍地都是倒地的屍體,因爲知道地形,所以一進陣法裡,他們便分頭行動,以最快的時間查探所有。
半個時辰之後,霧他們走出了陣法,恭敬的說道。
“參見宮主”
“裡面情況怎麼樣?”歐陽凌飛問。
“活着的最多十餘人,其中包括那兩個破陣的人還有幾個領頭”霧立馬恭敬的回道。
歐陽凌飛此次布的迷幻陣法並沒有不歸山的那個迷幻陣法厲害,並不是他沒有這個能力,而是陣法越是精妙,耗的內力修爲就越多,此刻對於這樣的小羅羅,根本不需要。
俗話說的好,殺雞焉用牛刀。
歐陽凌飛設法放出陣裡的一個領兵,準備讓人回去報個信,看一下南宮炎的態度會變得如何。
那個領兵一脫困,已完全傻眼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剛好開始的時候,他們都已經破了快三個陣法了,離冷月宮的門也是越來越近了,怎知,第三個陣法馬上就要破了的時候,突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下子眼前整個世界霧氣縈繞,怎麼揮也揮不散,所有人的影子都被霧氣遮擋,完全看不清了,四周圍就只看得見自己。
然後自己向前走了沒多久,然後就感覺到自己陷入了一片夢境一樣,他處在金孿殿上,聖旨說他成功剿滅了冷月宮一大邪教,然後就是加官進爵,賜黃金珠寶無數,還有宅院,四周都是羨慕的目光,他沉迷在這樣的興奮裡無法自拔。
如果不是多年領兵的經驗,還有那對死亡的直覺,他不會那麼快清醒過來,他處在一個陣中,這個陣比他們剛剛的還要厲害。
若是他沉迷進去,他很清楚他逃不過死亡的命運,他一直時刻用劍刺傷自己,讓刺痛另自己清醒,不要沉迷進去,可是無論怎樣,若是找不到出路,走出這個陣法,他還是難逃一死。
他不知道他遊蕩了多久,時間又過了多少,當他都以爲他無力支撐想要放棄的時候,突然感覺腳下好像踩到了什麼,一下子身旁的迷霧突然都從眼前消失了。
等他再定睛看的時候,環顧四周的景象,才發現那是冷月宮大門外周圍的景物,退後的二百米,是他們的紮營處,前方的正中,霧霾一片,什麼也看清。
霧霾在正中央,把冷月宮的大門都遮住了,他很清楚,那一片霧霾就是他們剛剛呆的陣法裡,四周圍如此安靜,他的人他一個也看不到,很顯然,他所有的人仍舊被困在了陣法裡。
三萬的精兵,中間不過是一小團的位置,怎能容納那麼多的人,而且他在陣中呆過,那裡寬闊無比,四周只聞自己,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陣法,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皇上派來的那兩個破陣的高人呢?究竟是走了,還是仍舊被困在陣中?
此時,他腦中不敢在想下去,只餘一個想法,他必須要把這個消息帶回京城,否則只會死更多的人,所以,他來不及多想,直接調頭,跑到紮營的地方,騎上馬迅速離去,一刻也不敢耽擱。
等一人一馬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歐陽凌飛他們才從暗處走了出來,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
當年我歐陽家的滿門超斬,如今是我歐陽凌飛清算的時候了,你等着吧,南宮炎,本宮定要讓你們百倍償還?本宮會一點一滴毀掉你所建立的一切,本宮會讓你深刻體會當年我歐陽家族的曾經承受的一切和痛苦。
慕容雪看到歐陽凌飛那嗜血的笑,心裡有些沒來由的顫粟,歐陽凌飛成功了,他會如何對待南宮一族的人,雖說南宮炎,死有餘辜,可是其他人呢?他會如何對待?
她真的不希望他亂殺無辜,不希望他的手上沾滿了無辜人的鮮血,因爲那會讓他變得嗜血,那樣殘忍的手段更會讓百姓們寒心,她不希望,真心不希望。
而歐陽凌飛此時卻沒有注意到慕容雪的異樣。
他只是轉回頭,撤去了迷幻陣法,一下子滿地的屍體堆積如山,只有幾個渾渾惡惡的人,完全還沒恢復清醒的狀態。
歐陽凌飛卻冷冷的看了一眼,然後不帶感情冰冷的說道:“殺了”然後便直接走進了冷月宮。
不到幾秒,三萬精兵包括那兩個被請來破陣的高人都死亡怠盡,只除了歐陽凌飛自己放走了的那一個人,整個冷月宮門口十幾米以外,滿地的屍體,堆積如山,歐陽凌飛的眼眸裡卻沒有任何一絲波動,對於他來說,當年的午門事件已佔據了他腦海裡所有的一切。
慕容雪此時並沒有跟上歐陽凌飛的步伐,她回過頭望着堆積如山的屍體,心裡突然很難受,有多少的兵何其無辜,他們有多少家裡有老小,有妻子,在等着他們回家?
爲何戰爭一定要流血,一定要犧牲?
她不反對歐陽凌飛報仇,也明白當年的事件在他心裡的造成的恨與痛,就像當初的自己,全身心只爲報仇,可是用那麼多無辜的人作爲陪葬,何其殘忍。
爲何不能一人做事一人當,就像她一樣,只恨司徒南和南宮炎,報仇也只衝着他們倆?可是能嗎?他能嗎?
慕容雪望着霧他們帶領着冷月宮的衆人收拾那些屍體的時候,慕容雪的心裡淒涼一片。
歐陽凌飛感覺到慕容雪沒有跟過來,便停下腳步回過頭看去,從他的角度,他只看得見慕容雪看着那些屍體,一動也沒有動,背影有說不出的落寞。
歐陽凌飛心一緊,有些莫名的慌,不問爲什麼,就是直覺。
他輕輕的走過去,站到她的身旁,看着她,認真看着,盡力努力看懂她此時臉上所有的表情,心裡所有的想法。
慕容雪回過頭,看着他,卻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看着。
“阿雪,斬草不鋤根,春風吹又生,我今日如果不心狠,他日死的就會是我冷月宮的人,你能明白?”歐陽凌飛有些輕聲的開口。
他看到了她眼裡心裡的想法,她在怨他,她覺得他殘忍,雖然她一直生活在仇恨中,可是她仍舊保存着善良一面,她的不忍,是那樣清晰的表現在臉上,她的控訴是那樣的明顯。
“也許哪一天,這些侍兵會幫你打天下”慕容雪淡淡的說道。
“可是現在不可能,留着他們,放他們離開,只會等待下一次,再次被命令攻打冷月宮,阿雪,我知道你不忍,可是你想,如果我們沒能及時趕回來,這些你覺得無辜的人,就會拿着刀劍殺向所有冷月宮的人,你看見的畫面就是所有冷月宮弟兄的屍體。”
“這是戰爭,不可避免,我唯有趕緊加快步伐,才能儘可能的減輕傷亡,如果現在優柔寡斷,這種傷亡永遠也無法避免,除非一方倒下。”歐陽凌飛儘可能的想要告訴慕容雪戰爭的殘酷,他與南宮炎之間的恩怨並不像她的仇恨,可以只針對個人。
他的目標,他的計劃註定牽連的是一個國,而單非個人。他希望她能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
“我明白”慕容雪沉重的說道。
歐陽凌飛所說的一切,她都懂,只是,女人就是感性動物,她不想他亂殺無辜,同樣的她也不想他和冷月宮的人受到傷害,她不是要怪他,只是她不希望,他雙手沾染太多無辜的鮮血。
可她也清楚的知道一個做大事的太過兒女情長,只會阻礙他們的腳步,百弊而無一利。
“沒事,你堅持自己的就好”慕容雪淡笑一聲,又繼續說道,這件事情她不想過多的去說些什麼,因爲她捨不得他爲難,因爲她怕因自己的一時善心,毀了他所有的計劃,那是他一生的心血,她即使做不到不顧一切的幫助他,但也不能拖累他。
“阿雪”歐陽凌飛半晌嘴脣輕啓,喊着她的名。
“我知道,萬事無法兩全,若是在兩方中,只能選擇一方,那麼答案無可厚非,我會選擇站在你這一邊”。慕容雪認真的說道。
縱使她的心裡會煎熬。
因爲人都是自私的,她只想守護自己認爲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