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張地盯着這件奇怪的白裙子。
它無端的從半空之中落下來就已經十分詭異了,竟然還會自己旋轉。
雖然經過了這麼多和鬼怪打鬥的經歷,但出於本能,我還是十分害怕這種莫明的詭異事件。
我拉緊彈弓,對準那件裙子,大聲喝道:“別給小爺我裝神弄鬼,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便聽到一個似遠似近的聲音迴響起來:“喲,喲,你還真得瑟啊。”
便看到那件白色的裙子慢慢地充實起來,然後凹凸起來,再然後,便現出一個短髮女子,不是幽幽還能是誰?
幽幽雙手叉腰,十分生氣地看着我。
我說你這是要嚇死我還是怎麼的?來就來了,還弄得這麼詭異!煩不煩你?
幽幽一飄,一把拉住我耳朵,罵道,你這個不講信用的東西,還敢吼我?
我說你再扯我耳朵,別怪我打你啊,我一般不打女人的。
幽幽氣道,昨天不是跟你說好了在你外婆家等我嗎?
我說你不看見我外婆家現在成了怎麼樣,我就在那裡站着等你啊,你愛來不來,關我怎麼事?
幽幽氣道,那也不行,你知道我最恨的就是不講信義的人,特別是男人!
我說我數到三,放手!
幽幽這才放手,然後說要不是有急事,我把你耳朵給割了信不信?
我說有什麼急事?是你的事還是我的事?
幽幽一把拉住我,說快走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我說去哪?
幽幽一把又過來扯我耳朵。
我一閃,站起來,說你這女人說就說老是扯耳朵幹嘛?
她哈哈大笑,說要不然你不長記性。
她笑起來的樣子其實挺好看的,特別是穿着這套白色的裙子,更有女人味了。身材比例也很好,和小雨有得一比。但我一想到當初和她見面,先是被她打得半死,然後又摸到一排排骨,就對她失去了興趣。
幽幽說你不是覺得你的小情人很純很高尚嗎?我今晚就是要讓你看看,到底你眼裡純情的風小雨是個什麼破爛貨色。
我說你放屁,再胡說八道,就給我滾。
幽幽看着我,說那你敢不敢現在和我去看一場香豔之極的好戲?
我說很香豔嗎,不會又是一排一排的排骨吧?
幽幽踢我一腳,說下個月八月十五結婚那晚讓你再摸摸,還有沒有排骨!
我嘻嘻笑,說那就算了,我不喜歡和死人玩這玩意,要玩就真刀真槍的玩。
幽幽竟然臉一紅,說你,你真流氓。
我哈哈大笑,說既然有這種好事,我便和你去看看,說好了,如果不香豔,我立馬就回來,你別再煩我。
幽幽氣得咬牙切齒,說男人都是一個鳥樣,就那麼愛看女人?
我說女人生出來不就是給男人看的嗎?要不然分什麼男女?
幽幽眨了眨眼睛,竟然第一次沒有反駁了,哈哈。
幽幽說這一次估計比較危險,你最好帶上阿齊的斬妖斧。
我說譁,連斬妖斧你都知道?
幽幽“切”一聲,說你和阿齊做的那點破事,哪一件我不知道?
我說你究竟是什麼人?難道你一直就跟着我們?
幽幽得意洋洋,說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會時時在你身邊,一直到八月十五我們結婚那天。
我吼她,說你既然都在我身邊,爲什麼不幫我殺了那些鬼怪?害得三虎死得那麼慘?
幽幽用一種十分冰冷的目光看着我,然後咬牙切齒地說,我告訴過你,別對我吼!
我說我就吼了怎麼樣?
幽幽冷冷地說,你知道我是怎麼被槍斃的嗎,就因爲我爸對我吼了一聲,叫我滾,我就衝進廚房裡,拿一把砍骨刀,一刀一刀把他給肢解了!!誰都別想吼我,你也一樣!
我的心竟然抖了一下。
這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女人,竟然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還用這種極其殘忍的手段?而且不過才十四歲而已。
“怕了嗎?”幽幽的語氣一點沒變,像一條毒蛇一樣逼近我,隨時就要殺了我似的。
我說我不怕,只是覺得有點震驚,你怎麼能殺了自己的父親呢?
幽幽突然淚如雨下,仰頭起來望着屋頂,良久才說,我在外面等你,你拿了斬妖斧就出來,沒時間了。
然後輕輕一飄,整個人竟然從細小的門縫裡一擠,就出去了。
我的天啊,這鬼可比人厲害多了。
我上房間敲阿齊的房間門,良久裡面纔有了響動,阿齊大聲問是誰?
我說還能是誰?你怕鬼啊?
裡面的燈才亮了起來,阿齊說你媽的嚇死我了,剛纔是你那個冥妻來了是嗎,吵吵吵,你們兩個一見面就吵,有意思嗎?
我說你囉嗦什麼,把你那斧子借我用用。
阿齊說借什麼借啊,我這手一報廢,就沒用了這斧子,你乾脆就拿去吧,我好好的在這裡養傷。
說着,門打開一條縫,從裡面遞出來一把小如那東西的小斧子來。
我說你噁心,洗過沒有?
他說用什麼洗啊,乾淨着呢。
我一想到這斧子一直就放在他那裡,心裡就覺得噁心,說你媽的出來,拿去洗乾淨我再要。
阿齊說你這人怎麼那麼麻煩呢,正辦事呢。
我說那也不行,否則我踢門了。
阿齊這才怕了,說行了行了,你讓我穿件褲子。
他又把門給關上,不一會打開,一溜就出來了,說你三狼現在可是住我家裡,就不能對我好點?
我說你再說一聲,別怪我把你踢出去,我說我在這裡睡的時候,你還是個小屁孩子。
阿齊到後面的廚房洗了洗,出來遞給我,說這斧子我總覺得沒發揮出它真正的威力來,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出問題了,你自己摸摸,反正這段時間我是不離開這裡了,家也不回了,你回去就告訴我爸媽,說我已經被槍斃了。
我接過斧子,說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們同來就同去。
然後把斧子往我那隱形袋子裡一扔,打開大門,走出去,關上門。
就看到幽幽懸浮着在木梯下,看着我說你這人真他媽的磨嘰,快點,錯過了香豔的場面可別怪我。
我們兩人離開了三虎家,幽幽在前面帶路,走過田埂,走過小河,走到了一幢兩層瓦房前。
我說咦,這不是小雨姨丈家嗎,來幹嘛?
幽幽噓一聲,說我們就在這躲起來,別出聲。
我們前面正好有一堆稻草堆,兩人高,四人寬。
我和幽幽分別在一邊,悄悄向那幢房子看去。
不一會兒,門口打開了。
伸出來一隻白色的燈籠。有西瓜那麼大。
然後便看到一個女人出來,應該是那個提着白燈籠的人。
她站在門口等了一下,便看到一個男人推着一輛自行車出來,車後座上竟然坐着一個頭戴白花,一身白裙的女子。
在燈籠的照射下,我看得清清楚楚,竟然是風小雨。
不錯,就是她,絕對不會是那個黃浩然表姐,雖然兩人長得極像,但我還是可以分別得出來的。
我失聲驚呼,差點就發出聲來了。
幽幽說你別發出聲音啊,這一路上你都不許發聲,否則你的小雨可就死了。
我小聲說這是怎麼回事?
幽幽冷笑一聲,說你看着就知道了,別問。
我突然有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這時便看到那個白燈籠走在前面,那自行車拉着風小雨走在後面,靜靜的向前走着。
幽幽說我們跟上去,距離保持在現在這樣,否則就會壞了他們的好事的。
我恨聲說,看他們這個樣子還能有什麼好事?媽的,敢傷害小雨的話,我不殺了他們。
幽幽冷笑一聲,說我就怕你一會看了那種香豔的場面,沒力氣去殺人了,哼。
我說原來你說的香豔場面是和小雨有關的,媽的,你不早說?
幽幽噓一聲,說別那麼大聲,走,跟上去。
然後拉着我的手貓着身子沿着田埂向那個白燈籠追過去。
白燈籠走得很慢,似乎還能聽到小雨和他們說話的聲音。
幽幽一直拉着我的手,一直小聲說你別衝動啊,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能衝動,否則這場戲就不好玩了。
我說我現在就想知道小雨這半夜三更的要去哪裡?
幽幽冷笑一聲,說她又不是第一次,你擔心什麼?
白燈籠走上了公路,我們也從田裡上了公路邊。
這時從公路邊的一間屋子裡走出來幾個人,其中一個來到小雨身前,用手電筒對她照了照,說沒錯就是她了。
然後從屋子裡走出七八個人,還有一個白乎乎的東西,四四方方的,仔細看,竟然是一頂花轎子!而且是一頂白色的花轎子!
我的天啊,這在搞什麼?
只見小雨從自行車後座上下來,然後鑽進了那頂花轎子,那些人擡起轎子,然後便看到兩盞白燈籠在前面照路前行,而拉着小雨出來的那輛自行車則掉頭回去,拿着白燈籠的那個女人則一下把白燈籠往地下一摔,罵道“晦氣”,然後坐上自行車後座,打着小響鈴,丁鈴鈴丁鈴鈴地回去了。
幽幽說走,跟上。
我心裡已經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什麼,但還是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於是跟着幽幽一路尾隨那前面的白轎子。
一行人走得極快,況且此時的山路上根本就不會再有任何人出入,過了二十來分鐘,到了鄉里,白轎子向左一拐,速度更加快,不一會便再向左一轉,進了醫院的大門。
我徹底的傻了。全身一片冰冷,怎麼回事呢?難道那個要和馬新強結陰婚的竟然是小雨嗎?
幽幽對我說,你記住啊,一會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許出聲,也不許動手,否則就不好玩了。
我咬着牙,說你媽的早就知道今晚會有這種事對不對?
幽幽冷笑一聲,說這有什麼奇怪的。
我說你明知道小雨有危險,故意讓我來看的是不是?
幽幽哼一聲,說要不然呢?還真以爲讓你來開眼界,看香豔?敢和我搶老公的女人,我都要她死,而且是慘死!!
我說你行啊,你馬上滾,我現在就去救小雨。
說完我衝出去,奮力向前跑,我要在小雨被送進太平間之前把她救出來,否則以她那個聽見鬼就怕得昏倒的性子,一進太平間肯定就全身麻痹癱瘓,接下來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了,天啊,天啊,我竟然沒想到他們結陰婚的對象竟然會是小雨,難怪她一直吞吞吐吐不告訴我爲什麼來這裡。
難怪昨天那個馬斯會對我說那番話,不對啊,按他們的意思,應該是和黃浩然表姐結陰婚纔對啊,天啊,怎麼就變成了小雨了呢?
我的腦子一邊跑一邊飛快地轉着,似乎隱隱約約感覺到大事不妙了,一定是黃鑫龍收了馬斯的錢,卻用了偷樑換柱的計策,用小雨來頂替了黃浩然。
天啊,我記得張道長之前一再叮囑那個馬斯,說一定要一個已經破了身子的女子才行,否則就非常危險了。小雨可還是個處呢。
我發了瘋一樣衝到醫院門口,卻突然感覺被人從後面重重一擊,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