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過來的時候,鼻子裡聞到一陣陣腐臭的味道。
一陣陣的燭光在搖晃。
感覺頭好暈,身上似乎蓋着一層白布,一點氣力都沒有。
我嘗試動一下手腳,幾次三番後,竟是無法動彈分毫,除了頭還可以扭動一下。
我習慣地向右邊看過去,隱隱約約看到有一個白色的花圈放在我的頭部位置,看不清楚是什麼花。
我扭頭向左邊看過去,猛然嚇了一大跳,全身雞皮嗖嗖嗖冒起來。
透過模糊的燭光,我看到緊挨着我的竟然是一具女屍!
她六十多歲的樣子,一臉的恐懼,十分的蒼白,眼睛還圓瞪着。
我這才發現,我是和那具女屍躺在一張牀上,身體緊緊挨着,一起蓋着同一張白布。
我的天啊。
我大叫一聲,卻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聲音來了。
我喂喂喂地大聲叫着,果然沒有任何聲音!可明明我自己知道我要說什麼。
難道我死了嗎?我記得我一直向前跑,跑到醫院門口,突然感覺後腦上被人重重一擊……難道我真的已經死了嗎?否則怎麼會動彈不了,還無法說話呢?
這時聽到幽幽在耳邊說道,別亂動。
我嚇一跳,聲音竟然是從那具女屍身上傳來的!
我的媽呀。
幽幽說你現在好好的躺着,好戲準備上演了。
我說你媽的對我做了什麼?
卻發現又一次沒有聲音。
奶奶的。
我奮力掙扎想站起來,卻無法動彈分毫。
幽幽冷笑,說你現在跟一具死屍沒有什麼區別,不能動不能說,只能看和聽。
我對着那具女屍想罵又有些瘮得慌,竟是一句話也罵不出口了。
幽幽說我們現在就在醫院的太平間裡,四周都是屍體,你現在看不到,我描述給你聽吧。
我說我不聽,媽的你放開我。
但還是沒有聲音。
幽幽輕笑一聲,說你是不是在罵我罵得很毒很難聽?
我瞪着那女屍,原本是對幽幽充滿着仇恨的,看到她那樣子,就只想吐了。
天啊。
奶奶的幽幽,別讓我能活動了,我要讓她神魂俱滅。
我射她一粒,不,十粒谷彈,射得她身子變成麻花,奶奶的!
我這麼想着,一看向那個女屍,聞着那腐臭的味道,卻馬上又煙消雲散,直想去吐了。
這時,幽幽開始描述起來。
她說三狼啊,你還別說啊,這個馬家還真是用心啊,竟把一個太平間搞成了婚房,七十多平米的太平間,四面牆壁都是白玫瑰花圈,好漂亮啊,到時候我們結婚,我也要這麼多花圈。
她說那個道士,哼哼,看來也是一個色鬼呢,看着你的小情人的樣子,媽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呢。臭男人,臭道士。
我說你媽的別光說啊,讓我看看啊。
但還是沒有聲音出來。
我痛苦啊。
幽幽繼續說,不過,不得不承認這個道士有點本事,剛纔讓新郎和你的小雨拜天地時,竟然讓這太平間裡的所有男屍都像活了過來一樣,甘心情願的做這個馬新強的伴郎,所有的女屍都做你小情人的伴娘,場面是相當的大啊,哈哈哈。
我咬牙切齒,心裡不知道罵了這個臭女鬼多少次了,可一看向那具老女人的屍體,就全又沒了氣。
我要瘋了。
幽幽繼續說道,三狼啊,我發現這個道士只對年輕的女屍感興趣,偏偏把這個老女屍扔在角落裡,讓我們有了藏身之處,真是太瞭解我的心意了,哈哈哈。
我在心裡罵着,說你個死鬼,張道士對你最感興趣了,對你那一排一排的排骨最感興趣了,奶奶的,有本事放了你爺爺出去。
幽幽這時咦了一聲,說這個張道士要幹什麼?
我心裡一急,不知道爲什麼腦海裡就冒出了張道士按壓在小雨兩座小山峰上的場景,天啊,他不會是藉機對小雨下手吧?對啊,他肯定是認得小雨的,今天白天還剛剛幫她那樣了呢。
媽的。
我問幽幽到底怎麼了?但還是沒有聲音,真把我急死了。
幽幽說,三狼啊,你要做好思想準備啊,從他看向你小情人的眼神,我敢說這個道士對你的小情人充滿了渴望。
她突然又補充一句,說三狼你這小情人真是奇怪了,明明已經不是第一次和死人配陰婚,但剛纔一進太平間,就啊一聲,整個人軟軟的倒下去了,看她那樣子,手腳都動不了呢,這真是天意啊,哈哈哈。
果然啊果然,我預料到的竟然是真的,小雨竟然是來和馬新強配陰婚的,肯定就是被黃鑫龍偷樑換柱了。
別讓我活着離開這裡,否則這黃鑫龍一家全死光了。
還有這張道士,果真是對小雨心懷鬼胎啊,天啊,這可怎麼辦呢?
幽幽突然呼吸急促起來,說這個,那個,三狼啊,乾脆還是讓你自己看吧,我說不出來了。
然後我便看到那個老女屍的手竟然慢慢向上,輕輕揭開了蓋着我的白布,露出我的臉來。
我此時是側着睡在這個女屍的裡側,正好是在東北角邊上,和女屍緊緊地挨着,燭光根本照不到這裡,風從南面吹過來,聞到一股股腐臭味。
白布一揭開,我眼前大亮,適應一會後,便看得清清楚楚了。
四周都是白花圈,在中央位置,竟空出一個十四五平米的空間來,裡面放着一張大牀,白牀單,白蚊帳,牀邊圍着十幾個一臉木然的女屍,高矮胖瘦都有,大都是二十幾歲,女屍外圍,站着幾十個男屍,也是一臉木然地站着,但所有屍體的目光都盯向了那張牀。
牀頭後面有一張桌子,上面點着兩根白色的大蜡燭,火苗在陰風中一晃一晃,時暗時滅。三根香點着,已經燒了三分之一,道士用的東西也堆在桌面上。
蚊帳四面撩起,牀上躺着風小雨,旁邊躺着的竟然是張道士!
我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上。
太平間裡的門已經關上,除了張道士,竟然沒有一個是活人了,當然,我目前也就相當於一個活死人而已。
燭光在搖曳,只見小雨的眼睛正好看向我的方向,她一臉痛苦,眼神慌亂,但卻無法動彈。
只見張道士伸手過去,輕輕放在小雨的身上,嘴中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
幽幽罵道,無恥,流氓,該死!
我大罵着,說你放開我啊,臭女鬼。
那老女屍這時一轉頭,看向我,突然咧嘴一笑。
我的媽呀。
我急忙把頭擰過一邊。
只聽幽幽說,你敢再罵我,我就讓這個老女屍爬到你的身上去。
我回頭瞪着那女屍,它保持着那個樣子,一直就這樣看着我。
我只好閉上眼睛。但又馬上睜開,看向小雨。
她的裙子竟然已經被脫光了!
那個變態的張道士正慢慢向她身上爬上去,然後一撲,嘴裡發出一陣模糊不清的聲音,說什麼等了十幾年終於遇到一個紅花了,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
我咬着牙,卻根本連動都不能動,眼看着那個臭道士把自己的道服脫下來,右手對那些身邊的屍體做了一個動作。
那些屍體竟都全部轉過身去,背向着牀鋪。
幽幽突然說,三狼,你如果答應我,從現在起,心裡只有我一個妻子,我現在就幫你收拾了那個道士。
我咬着牙,感覺嘴中鹹鹹的,幾滴血滴在那個老女屍的手上。
幽幽說我知道你痛苦,但誰叫小雨愛上了你呢,哼,不是我沒人性,是我絕不許有任何一個女人,包括女鬼,愛上你,並且和你眉來眼去的。
我看到道士已經脫光了衣服,也看到了小雨目光中的絕望和淚水。
我的淚水漫漫而下。
滴落在那個女屍手上。
幽幽說你若同意,便點點頭,我就去救小雨,否則,我就不管了。
張道士的手再一次放在了小雨的身上,如欣賞一塊美玉一樣,一邊撫摸一邊讚歎不已,繼而又哈哈大笑,但是把聲音控制得很好,估計外面的人是聽不到的了。
“好美的身體啊,怎麼會是你呢?今天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愛上了你,小美女,我雖然是個道士,卻首先是個男人,呵呵,馬斯這個笨蛋,竟然不知道這個女孩子不是黃浩然,呵呵,不過和相片上的那個黃浩然還真是像極了,哼哼,可不能便宜了那個死鬼,反正不破了她的處子之身,也會被那死鬼活活折騰死,小姑娘,你可記住了,貧道這不是在害你,而是在救你,知道不?否則一會貧道一作法,那死鬼就會一直附身在你身上,從此就會成爲你的冥夫了。”
幽幽突然說道,難道小雨還是處?如果真是的話,這臭道士果然是說對了,三狼,你現在自己選擇吧,是要一心一意只有我一個妻子,還是讓道士上了你小情人,或者是讓那個馬新強要了你小情人的身子,然後成爲她一生的冥夫?
我在心裡吶喊着,我什麼都不要,我就要小雨。
但聲音又無法發出來,連幽幽都沒法子看到。
我從來沒有過這麼痛苦的感受,就感覺身子像氣球一樣在澎漲,憤怒的火在身體裡燃燒,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被一個道士污辱。
我要爆炸了。
幽幽輕嘆一聲,說你點一下頭都不願意嗎?我真的那麼令你討厭嗎?那我不管了,小雨今天必須死在這裡。
然後那個老女屍的身子竟然自己轉身面向小雨,把一身後背對住我。
十分巧妙的把我的視線給全部擋住了。
我大吼,說幽幽你快讓開,別擋着我啊。
可就是沒有任何聲音出來。
我罵着喊着叫着,卻無濟於事。
我真的要瘋了。
幽幽竟然也不再理我了。
天啊,小雨,你怎麼樣了小雨?!
大概過了兩三分鐘,彷彿過了幾天幾夜似的,我終於聽到小雨尖叫一聲。
她大叫着三狼,三狼啊,救命啊三狼。
聲音裡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我說,我在,我在這,可我救不了你啊小雨。
我的淚水漫漫而下,痛苦之極。
小雨大叫,說你這個道士,想幹什麼,扯我的內衣做什麼,拉我的小內做什麼,你摸我的大腿做什麼……三狼啊,救命啊!!
我要死了!!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