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靖天臉色一變,迅速朝着寧夫人的房間飛奔而去。
寧夫人的房間門口,寧苓汐癡呆地站着。在她身前腳下的地面上,一個碗碎成了數片,藥潑灑了一地。
趙靖天順着寧苓汐眼睛所看的方向望去,寧夫人七竅流血,死狀甚爲悽慘!
怔了好半天,寧苓汐突然聲嘶力竭地大喊一聲:“孃親——!”
豆大的淚水拼命地落下,寧苓汐仍不敢向前一步。她不敢相信,自己的母親前一刻還是好好的,現在竟然就這麼離自己而去了!
趙靖天緊緊地摟住寧苓汐,不讓她再看她母親一眼。
寧柏義也跟了過來,一看到寧夫人這副模樣,臉上竟無任何表情。他稍稍檢查了一下,緩緩說道:“斷腸散,無藥可解。”
趙靖天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地按了一下寧苓汐的後頸,情緒激動的寧苓汐頓時沉沉昏睡了過去。
趙靖天抱起寧苓汐,將寧苓汐放回自己的房間之後,又迅速地回到寧柏義面前,冷冷道:“老東西,你是不是一定真的要在我面前讓苓汐一家死絕你才甘心!”
寧柏義面色一冷:“哼!這次可不是我乾的!再說,這事要怪也只能怪你!”
趙靖天怒道:“什麼意思?難道還是我害了寧嬸嬸不成?”
“你說呢?”寧柏義反問道:“你殺了我的大兒子,他的妻兒找不到人報仇,這筆賬,自然便算在和你相好的苓汐頭上。我看他們要毒死的不是小茹,而是苓汐!”
趙靖天全身就像是被寒冰之氣罩住了一般:“寧柏義,我現在連你剩下的三個孫子都殺了,你沒意見吧?”
寧柏義眼中放出妖異的光芒:“你說呢?只要不誤了我的大事就好!”
趙靖天真不知道對這老頭兒該說些什麼了:連自己至親之人都可以隨之拋棄,只爲那什麼虛無縹緲的長生不死之藥,這種人,活着有意義麼!?
“變成了孤家寡人,活着有意義麼?”趙靖天輕聲問道。
寧柏義的臉變得極其古怪,甚至有些猙獰:“爲什麼沒有意義?什麼都是假的,只有自己活着纔是最真實的!你錢再多,勢力再大,只要一死,什麼都會變成別人的!你現在還年輕,自然不明白,人老了之後,死亡對他們來說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再也看不到,聽不到,什麼感覺都沒有,那種無邊的黑暗感籠罩着你,你明白那種感覺麼?我彷彿可以看見,自己的屍體躺在墓地裡,慢慢慢慢地腐爛,被白蟻之類的蟲子所蠶食,直到變成一堆白骨!人生百年,一晃即逝。這世上,又有哪人不希望自己長生不死!?”
趙靖天閉上眼睛,像是在思索寧柏義的話。這兒沒有別人,大概是寧柏義自己壓抑久了,所以纔會說出這麼一大堆的話。
說完,寧柏義迅速恢復了他的常態:“第四火碧泉就在玄天國碧落湖,小茹的屍體我會好好保存,你自己看着辦吧。”
說完,寧柏義拋下了趙靖天,自顧着處理寧夫人的屍體去了。
***
數日後,趙靖天和寧苓汐出現在了明仁醫館。一臉憔悴的寧苓汐望着那個熟悉的背影,眼中滿是淚水:“父親,您爲什麼不回家……”
寧楓轉過身,淡漠地看了趙靖天和寧苓汐一眼:“你們來了?阿茹也走了,是麼?”
寧苓汐的心再次跌入了寒冰谷底:“父親,爲什麼?你告訴我這是爲什麼?”
寧楓的聲音失去了以往的柔和,有的只是冷漠:“沒什麼,只要趙靖天活着,大家都會有希望的,不是麼?”
寧苓汐還想說些什麼,被趙靖天攔住了:“不用說了,讓寧叔叔好好在這兒呆着吧。苓汐,我們走。”
望着兩人離去的身影,寧楓的嘴脣蠕動了幾下,卻是始終沒有說出話來。
身後,傳來了寧柏仁一聲輕輕的嘆息。
趙靖天和寧苓汐剛剛來到自由之城的城門,一人迎面和趙靖天撞了一下,寧苓汐仍在失魂落魄之中,毫無所覺。
趙靖天輕輕攤開手中的紙條一看,嘴角浮起一絲冷笑。用手一捏,紙團瞬間被磨成了粉末。
兩人出城數裡開外,那兒正是趙靖天初次遇見寧苓汐的地方,趙靖天就在那兒停了下來。
“苓汐,你還好麼?”趙靖天的聲音有若春風,寧苓汐慢慢地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嗯。”
“那就好。”趙靖天道:“等下,或許我們又要殺人了。”
寧苓汐一臉不解:“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不過我想要這小子的命而已!”一人慢步走來。此人聲若洪鐘,但那聲音之中卻是帶着無盡的憤怒。
趙靖天似笑非笑道:“混元堂的鄭堂主,雖然我們初次見面,我卻是久仰閣下大名。”
鄭基哼了一聲:“客氣了,這話應該我說纔對。”
趙靖天左顧右盼,好奇地問道:“您埋伏在這兒的人都跑哪兒去了?”
鄭基一臉怒意:“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的人從混元堂裡出來,埋伏在這兒到現在只剩下一半了!”
趙靖天面上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閣下用殺手集團對付我們,我們只不過是向你學習罷了。看你親自出馬,估計是因爲你兒女的死才讓你如此喪失理智。我實話告訴你,那件事情不是我趙靖天干的,信不信隨你。我已經得罪了武寒彥,還殺了你的愛徒鐵謙,不在乎多這麼一條得罪你的理由。”
鄭基根本就聽不進趙靖天的話:“任你怎麼花言巧語,我今天都要把你的命留在這兒!”
“苓汐,你退一邊。”趙靖天絲毫沒有露出一絲懼意:“請吧。”
自由之城郊外,兩人對面站着,互相凝視着對方,誰都沒有先出手。但是,無形之中,兩人的精神力卻是衝撞上了無數次!
混元堂鄭基的屬性是火金雙行,他那獨特的精神力攻擊方法有別於其他五行的修神法訣,自成一門,可直接運用於攻擊。而趙靖天的血行精神攻擊自是不弱,兩人的精神力在雙方中間的空地上相互頂上,那兒的空氣瞬間變成了暗金色和血紅色!
“砰!”地面終於支撐不住兩人的精神力轟擊,一道土柱沖天而起,直衝上天數十米!
土柱還未落下,趙靖天和鄭基雙方各施拳技,趙靖天的五色光芒拳氣和鄭基的紅金雙色拳氣纏在一起。轟隆一聲,地面抖了幾抖,兩人各自反彈飛出了數十米。
“這小子只不過是個踏浪級拳師而已,就算五行俱全,也不可能有這麼強的拳氣!”和趙靖天對上了一記,鄭基雙臂隱隱發麻,心中更是鬱悶不已:自己好歹是個玉血級拳師,竟然還奈何不了一個踏浪級別的拳師!
趙靖天的手臂也不好受,幸虧自己早就見識過鐵謙的混元掌,知道這種拳技的發力,這才免去將自己手臂給震廢的危險。饒是如此,趙靖天此時的雙臂也不會比鄭基好受到哪裡去。
不過,趙靖天就算雙手用不上,他的雙腳仍自威力無窮!
趙靖天最早掌握的烈火旋風十三踢雖然簡易,可是實用之極。再加上趙靖天擁有三種天火,更是威力無窮!
一招焰龍出海,趙靖天的雙腳帶着三色天火,直飛向鄭基。
在鄭基眼中,此時的趙靖天便是一條怪異的火龍。
擁有火行之體的鄭基自然明白這三色天火的威力,不敢硬接,整個人朝後退出了上百米。
只見鄭基剛纔所站的地方,呼呼一團烈焰噴起,方圓數十米內化作一片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