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處觀戰的衆人目瞪口呆地望着凌藍衡對面的趙靖天發出了一團耀眼的五行拳氣,無數五彩的拳形拳氣狂飛,和凌藍衡的五彩蓮花劍氣衝撞到一起。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響過之後,五彩的繁星點點從兩人交手的地方飛出,遮住了衆人的眼睛。
當衆人再次看清楚趙靖天和凌藍衡之時,衆人不由得再吃了一驚。
凌藍衡的寶劍已經斷成了兩截,英俊的臉容之上帶着一絲明顯的劃傷,鮮血緩緩地從這道醒目的傷痕中滲出。他的頭髮凌亂不堪,整個人垂着頭,神情無比的黯淡:“我輸了。”
只不過是短短一兩秒時間,凌藍衡竟然輸了?
太震撼了!
趙靖天的五行之體本來就讓城外觀戰的劍師吃驚不小,更讓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的是,天劍宗的少宗主,被玄天國譽爲天才劍師的凌藍衡竟然輸給了一個年齡和他差不多的拳師!
趙靖天臉上沒有一絲勝利的喜悅,他輕輕地用右手捂着左手臂,鮮血也從肩膀處流了下來:“其實應該是你贏了,你的劍砍破了我的盔甲。”
趙靖天將左手臂上的袖子拉了下來,露出了一截冰藍色。那件水火兩儀甲的肩手交接處,一個明顯的裂縫讓這件寶甲變得不再完美。
凌藍衡的眼睛本來已經失去神采,可一看到趙靖天這件盔甲,眼睛又重新亮了起來:“這件盔甲……精品啊!”
天劍宗的少宗主這點眼力自然是有的,但是讓他能如此神采奕奕的並不是因爲他看見了這件水火兩儀甲,而是他知道了自己並不是因爲技不如人才輸。
同時,凌藍衡對趙靖天的坦率產生了好感:“閣下真是胸襟寬廣,絲毫不倨傲,輕看勝敗,看來傳聞定是有假。”
趙靖天一愣:“什麼傳聞?”
凌藍衡靦腆一笑:“我聽聞閣下大敗鬆劍,揚言玄天國劍師不過爾爾,所以我氣不過,便來找趙兄的麻煩了。”
趙靖天稍稍一想,很快就想通了個大概。除了成耀坤,還會有誰這麼算計他?
一想到凌藍衡的勢力,趙靖天連忙朝着凌藍衡說道:“還望少宗主能替我洗清這種對玄天國劍師大不敬的罪名。”
趙靖天從凌藍衡的眼光和話語中可以看出這個年齡和自己差不多的年輕人是條漢子,因此纔敢這樣託付於對方如此爲難的事情。
凌藍衡輕鬆笑道:“趙兄,你我不打不相識。這樣吧,你我結成異姓兄弟,我想,在玄天國大概就不會再有人來找你麻煩了。”
趙靖天也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如此甚好,我對凌兄的劍技和人品也甚是欽佩,承蒙凌兄不棄,那我也就不客氣了。在下聖天曆1786年二月出生,今年十八,不知凌兄弟貴庚?”
凌藍衡開心地笑道:“我和你同年出生,但我是一月出生,你叫要我大哥哦。”
趙靖天呵呵一笑:“靖天見過哥哥。”
凌藍衡少年心性,總想稱大,見趙靖天叫自己大哥,心裡開心得不得了:“見過賢弟了,哈哈。”
剛剛還拼得你死我活,現在竟然稱兄道弟,凌藍衡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倒是宇文嬋歪着腦袋嘰哩咕嚕了兩聲:“好兄弟都是這麼打出來的麼?那我是不是也要和夫君猛打上一架,這樣才能稱得上夫妻同心?”
趙靖天翻了翻白眼:“小嬋,別胡說。”
凌藍衡好奇地望着宇文嬋:“這位是弟妹?哈哈,那這位是……”
凌藍衡指了指寧苓汐,寧苓汐的臉不由得一紅,因爲趙靖天說了一句:“這個也是。”
凌藍衡最後走到張炎面前,上下打量着張炎:“這位便是傳聞說的玄天國一流殺手、千里追魂劍張炎吧?”
張炎苦笑一聲:“凌少宗主,見笑了。我就是一喪家之犬而已。”
“說得好!沒想到你這喪家之犬還敢回來!”天上傳來了一個極不和諧的聲音,上百個劍師從空中飛落圍住了趙靖天凌藍衡他們五人。
凌藍衡瞥了一眼剛纔說話的那名劍師,鄙夷地說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青嵐宗仗劍長老王通。”
王通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下巴留着不長不短的鬍鬚,一張四四方方的臉棱角分明,顯得頗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樣子。
見凌藍衡的語氣如此不敬,青嵐宗衆劍師個個義憤填膺,馬上就要動手,王通連忙伸手攔住。衆人見狀,只得氣呼呼地作罷。但是他們仍用兇狠的眼光瞪着凌藍衡,恨不得用自己的眼神在凌藍衡身上戳幾個窟窿。
王通十分客氣地朝着凌藍衡道:“凌少宗主,你也知道此人的身份,貴宗和我們青嵐宗同氣連枝,還是希望凌少宗主不要爲難我們纔好。”
凌藍衡嘿嘿冷笑一聲:“從現在開始,張炎就是我的私人保鏢,誰想要動他,就是和本少宗主過不去!”
凌藍衡的話絲毫不給王通面子,那些青嵐宗弟子早就忍不住了,不禁怒道:“你們天劍宗也太欺負人了!”
王通臉色一變,暗叫了一聲不好,卻已是阻止不及。只見凌藍衡冷笑道:“我做的事情我自己負責,欺負你們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竟然說我們天劍宗欺負人?我看是你們無事挑釁罷!”
青嵐宗弟子早就被凌藍衡的橫話衝昏了頭,這羣“熱血青年”就像是被激怒的獅子,紛紛大聲吼道:“王長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無知的狂妄小子,免得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見衆人如此火大,凌藍衡反而越是高興:“好呀,誰要來教訓我,儘管來!”
王通此時是騎虎難下,如果就這樣和凌藍衡交手,那天劍宗和青嵐宗兩劍宗的矛盾便越是加深了;但是王通要是不出手,那他實在無法和宗門的弟子交待,更何況,此事本來就是他們佔理。
權衡了利弊之後,王通面色陰沉地說道:“好吧,凌少宗主,既然你要替張炎出頭,那麼就別怪我們多有得罪了。青嵐宗弟子聽命,擺六坎連環劍陣!”
一聽到長老王通終於下了命令,這些青嵐宗弟子一下子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起來,紛紛將自己的佩劍抽了出來,其他人退出圈外,一個三十人的劍陣就此布成。
王通高聲說道:“凌少宗主,如果你們能破開此劍陣,以後只要我們青嵐宗弟子見到凌少宗主,我們就自動退避三舍。但是如果我們僥倖勝了,還望凌少宗主莫管我們青嵐宗的事情。當然,就算你是少宗主,我們三十人對你一個未免也太不公平了一些。你可以從他們四人當中挑選出一個和你一起破陣。”
出人意料之外的,這次是張炎主動站了出來,並不是所有人公認最強的趙靖天。
張炎眼神中沒有任何驚起的波瀾,只是朝着凌藍衡說道:“少宗主如此義氣,我張炎更不能看着您和主人因爲我和這些人鬥個你死我活。我自己要出一份力,因爲這本來就是我的事情。”
凌藍衡望向趙靖天,那帶着些許疑惑的眼神在趙靖天看來意思再明顯不過。
趙靖天朝着凌藍衡點了點頭:“放心吧,張炎兄弟不差的。”
其實趙靖天自己心裡也沒個準頭,畢竟他交手過的劍師不多。而且他對劍陣也一無瞭解,張炎能不能應付得過來對他來說還是個未知數。但是他知道,這次如果不讓張炎自己出頭,他這輩子都不會心安。
以他對張炎的瞭解,張炎寧願被仇家殺死,也不願如此鬱鬱不樂地活着。
趙靖天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實在不行,爲了鄭柔的幸福,他也要拼死將張炎的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