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趙靖天何止肯學,他一回到那個特別的“客房”——柴火間,馬上拿出了夜明的熒光抱着兩本書開始啃起書來。要學煉藥術,自然先要學習醫術,所以趙靖天便從《五行醫術原理》這本看起:“世間萬物,俱歸五行。人爲萬物之靈,自然也分五行。人體五臟爲人體精氣神之本,乃爲人體五行之元。心屬火,肝屬木,脾屬土,肺屬金,腎屬水,五行相生相剋,生生不息……”
趙靖天不由得對這本醫書產生了興趣,他發現,拳法和醫術,果然和寧柏仁說的一樣,具有相通之處。就比如說他知道五行拳氣會歸入五臟之中,可他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還有,嚴瑤英被燕百里所傷,她爲什麼要讓自己那樣替她療傷,趙靖天通通在這本書上找到了答案。
不知不覺地,趙靖天完全沉浸在書中,如癡如醉地看着,直到一陣清脆的笛子聲傳了進來,纔將他“喚醒”。笛音十分清脆、悅耳,又是那麼地悠揚,久久飄散在空中,餘音繞樑不絕,仿若能把人的心靈帶到一處空靜的地方。
趙靖天被笛音所吸引,聞音而去。不遠處的一間房子屋頂,坐着一名少女。月色如水,而少女,就像是長在水中的清蓮。
“嚴姐,瑤雪……”一看到屋頂,趙靖天的心神頓時一陣恍惚,那兩個喜歡在屋頂看風景和喝酒的姐妹倆馬上浮現在趙靖天的腦海之中。
“是你?”少女那銀鈴般悅耳的聲音帶着些許的驚訝。
趙靖天這纔回過神來,靜靜地看着這名美麗的少女:“寧姑娘,好美的笛音。只是,在我的記憶中,寧姑娘應該是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子。這首曲子,卻帶有些淡淡的哀傷,偏偏又能讓寧姑娘如此完美的演繹出來,還真是讓我感到不可思議。”
這名少女自然便是寧楓的女兒寧苓汐。一聽到趙靖天這麼說,寧苓汐一下子站了起來,臉色有些微紅:“關你什麼事了!隨隨便便就來打擾別人吹笛子的心情,沒修養!再說了,我就是隨便吹吹,哪來的那麼多道理!”
趙靖天嘿嘿笑道:“是麼?寧姑娘,我是打擾了你吹笛子的心情,可是,你卻打擾了很多人睡覺,你說說,到底是誰沒修養呢?”
“你……你……”寧苓汐竟然一時無語,臉燒得大概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有多厲害。憋了老半天,寧苓汐才擠出這麼一句話:“大不了我不吹了,哼!”
說罷,寧苓汐收起笛子,縱身一躍,輕靈的身影從趙靖天頭頂飛過,那陣風將淡淡的清香帶入了趙靖天的鼻中。
自從嚴瑤英死後,趙靖天從未像今天心情這麼好過。這個叫做寧苓汐的少女和她的笛音,竟然能讓趙靖天那顆不安的心平靜下來,連趙靖天自己也沒想到。
“寧苓汐?好別緻的名字。”趙靖天臉上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微笑,好久,沒有這種笑容了。
“這傢伙在胡說些什麼嘛!”寧苓汐一回房間便將門關得緊緊地,心撲通撲通直跳:“隨便吹吹而已,他一個土包子,哪裡知道什麼音律!什麼淡淡的哀傷,一派胡言!哼!都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只顧管着那個什麼妹妹,真不知道七叔公和父親爲什麼會看上這傻小子!”寧苓汐不知道的是,趙靖天所敬仰的趙先生,琴棋書畫無一不通,趙靖天雖然沒趙先生那麼精通音律,可學個六七成總是有的。
雖然寧苓汐覺得趙靖天這小子有些“傻”,可奇怪的是,她並不討厭這種傻。“管這傢伙那麼多幹什麼?哼!睡覺睡覺!”寧苓汐像只小兔子一樣跳上了牀,這丫頭,就連睡覺也那麼不安分。
***
“什麼?找不到趙靖天?”沈南氣得一掌拍碎了茶桌,茶杯哐噹一聲摔在地上,碎片四濺:“其他人那兒也沒消息嗎?”
前來彙報情況的拳師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是的,沈家主。”
沈南的心情這才平衡一些:“原來連盟主的人都沒找到他,難怪。沒你事情了,你先下去吧。”
“是。”拳師深怕沈南再找他麻煩,迅速地離開沈家大堂。
“蘭月,你太讓我失望了。”沒有了外人,沈南長吁一聲:“你平時不是都以家族利益爲重嗎?爲什麼這一次卻如此糊塗?難不成,你看上那小子了?”
沈蘭月臉色一變:“父親,絕無此事!這小子和我有些生意上的來往,是有些交情,但是要說我看上這小子,父親,您說可能嗎?”
“哼!沒有就好!”沈南冷哼一聲:“既然如此,爲了表示你沒有對不起沈家,找出趙靖天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沈蘭月稍稍平息了一下怦怦直跳的心:“不用找了父親,趙靖天躲在明仁醫館。”
沈南一臉懷疑:“蘭月,你該不會是隨便說個地方唬弄父親吧!那明仁醫館的*你不是不知道,那可是靈木山莊在自由之城的據點!”
沈蘭月道:“父親,信不信隨你。要想救那個女子,趙靖天必須去醫館。而我們派出去那些拳師死的地方,離明仁醫館不遠。趙靖天對於靈木山莊的價值,相信他們會冒着得罪自由之城的危險而收留他。”
沈南的臉色這纔好轉:“那就好!不過,說不定那小子爲了自己活命,拋下那女子逃走了呢?”
沈蘭月飽含深意地看了她弟弟沈明豪一眼:“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雖然很多,但是他不會的。”
***
一支由上百名凝神級拳師和五十名破風級拳師組成的隊伍氣勢洶洶地直奔明仁醫館而去,這消息像是油炸開了窩,不脛而走。等到寧柏仁和寧楓收到消息之時,沈家的拳師隊伍已經離明仁醫館不遠了。
寧柏仁大急,慌慌張張地朝着趙靖天說道:“小子,你快點逃吧!活命要緊!你那妹子,我一定保護她周全!”
趙靖天朝着寧柏仁一抱拳:“謝謝寧老爺子了。”
“等等!”一聲急喝叫住了轉身欲走的趙靖天。趙靖天一看,此人便是寧苓汐的父親寧楓:“這時候出去,你根本就走不了。沈家敢這麼光明正大地殺來,說明沈南已經做好了準備。現在趙兄弟出去,馬上便會被那些埋伏的傢伙殺了,而我們靈木山莊更是脫不了干係。沈南來這一招,說不定是敲山震虎,就算是他想要搜我們明仁醫館,他也要想想搜不出來的代價。賭上我們靈木山莊和自由之城的關係,我覺得還是讓趙兄弟留下。”
寧苓汐在這個地方出現,趙靖天知道寧楓一家子肯定在這兒,也知道他們救自己多多少少有些目的。不過,此時寧楓卻是冒着有可能引起家族陷於困境的風險幫助自己,趙靖天還是很受感動:“寧前輩,寧老爺子,謝謝了。”
“龍星商會沈家沈南星求見寧老先生!”沈南的聲音從外邊傳了進來,那渾厚的土行之力將他的聲音變得極具震撼力和穿透力。
寧柏仁只得硬着頭皮走了出去,留下寧楓和趙靖天兩人。寧楓上下打量了趙靖天幾眼,微笑道:“趙兄弟,你這頭白髮實在是太顯眼了,這樣吧,我幫你把它變黑。”
不容趙靖天分說,寧楓就像是變戲法似的,手上多了一罐黑乎乎的東西。寧楓用一把小刷子將這罐子裡的黑色汁液塗在了趙靖天的頭上,反覆塗了幾遍,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兒有盆水,把頭髮洗洗吧。”
“頭髮還能變黑?”趙靖天很是好奇,照着寧楓的吩咐將頭洗了一遍。寧楓像是早有準備,遞過了一面鏡子:“趙兄弟,你看看,現在是不是和以前一樣了?”
趙靖天望着鏡中一頭黑髮的自己,驚愕地說不出話來。這黑乎乎的汁液究竟什麼東西,竟然能讓人白髮變黑?
寧楓像是在欣賞着自己的完美傑作,這邊看看,那邊瞧瞧:“好了,現在這副樣子,誰也不敢說你是趙靖天了。等下那些傢伙若是要硬衝進來,你就告訴他們,你叫嶽子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