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前一階段的排查,左正做了簡短的總結:前一段時期的排查,我們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還有時間,可是絲毫沒有取得成果,這裡面最大的原因還是我錯誤估計了兇手的能力,今天開會,是羣策羣力,看看大家有什麼好方法,目的只有一個,抓住兇手,還社會以寧靜。
蕭子豪發言:我個人覺得我們前一階段的工作還是有一些成績的,當然,沒有抓到兇手,也沒有找打線索,這說明我們面對的不是一個普通的罪犯,這是一個殘忍,變態和高智商的罪犯,前期,我們爲了找到線索,用的是大規模排查,想用打草驚蛇的辦法讓兇手現行,但結果是兇手爲了躲避打擊而埋藏得更深了。所以,下一階段我建議外鬆內緊,對外,我們放出風去說兇手已經抓到,減少排查力度,另一方面,我們多派便衣,蹲點守候,我相信兇手會露頭的。
左正:你這個建議很好,我想你有了具體的想法,你說說。
蕭子豪:我的想法還不是很具體,不過您問了我就說一說,有什麼不妥的請指正。
左正點了點頭,示意他說。
蕭子豪:經過對相關案件的分析,我們可以把兇手作案的時間定爲下雨的深夜,也就是雨夜我們要加強暗查的力度。兇手作案的地點幾乎都是市內,把客人接上車以後再帶到偏僻的地方殺害,所以我們要在市內做好布控。
肖建剛:我打斷以下,這裡有個問題,爲了不驚動兇手,我們必須要安排儘可能少的人蹲點,因爲在雨夜裡,人太多目標很大,會驚動兇手的。
蕭子豪:所以我還要補充一點,做暗查工作的人員最好以女士爲主,以便發現目標,蹲點建議單人行動,人多吸引罪犯上鉤的機率就低,聯繫方式用無限耳機通話裝置,還要有一批精幹人員隨時待命,能在第一時間解救我們的偵查人員。
左正又補充了一句:蹲點的偵查人員最好有過硬的拳腳,以便臨危時能自救,因爲到目前我們還無法判斷我們的對手到底有多兇殘。
肖建剛說道:能不能男扮女裝。
左正:這個建議好,可行。
經過左正及蕭子豪等人的認真研究,一套蹲點布控的方案出爐了。
根據方案的計劃,公安局安排十餘個便衣,在市內各個地點蹲守,這十多人中以女性居多,也有男扮女裝的小夥子,他們單人行動,依靠無線耳機聯繫。
肖建剛和劉潔也是其中一員,這次肖建剛和劉潔主動報名,因爲連日來的奔忙他們居然沒有絲毫線索,原來本想在一週內結束此案,但是這一呆就是十多天,這在以前的案件中是極少的,一方面他們低估了兇手,另一方面他們也想爲特案組拾回一點尊嚴,畢竟,他們是從公安部派來破案的,如果破不了案,這臉往那擱。
左正似乎看出了他們的想法,對肖建剛和劉潔說:世上沒有常勝將軍,也沒有必破的案件,你們二位要放鬆心態,就當這是一次考試,盡力就好。記住,安全第一。
南國的雨總是很多,剛過十點,天空中又下起了毛毛細雨。
左正看着天空說:這又是一個犯罪的好天氣,今夜一定會有事發生。
蕭子豪說:我想也是,兇手憋了這麼久,肯定還會再作案,況且最近我們通過各種渠道散佈了“已經抓到分屍兇手”的消息,
我想兇手一定會放鬆警惕,繼續作案。
左正:只要是狐狸,他就會露出尾巴,這是天性,改變不了,他只要沒有被抓,他就還會繼續作案,這只是時間問題。
蕭子豪:對,我們抓他也只是時間問題。
左正笑笑說:其實到現在,我反而沒有你那麼自信。
蕭子豪:爲什麼?
左正:這幾天我看了一本書,其實我們有的觀念是錯的,比如說“有案必破”,其實這是說給外行人聽的,我統計過,所有的兇殺案件能破百分之六十就已經很不錯了,“有案必破”只不過是一個願望,而不是真實,真實的情況是,爲了破案我們製造出許多冤假錯案。
蕭子豪:你太悲觀了,其實現實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
左正:也許吧,或許是幹這一行太久了,血腥死亡看得太多,心裡也有些不正常了。
下雨的夜裡,行人總是很少,往來的車也不多。
劉潔叫停了一輛出租車,這是她今晚第五次打車了,爲了迅速捕捉目標,她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給人的感覺她就是隻雞。她總是從一個地方打車到另一個地方,再從另一個地方打車駛回原地,這樣反反覆覆,現在剛過十二點,劉潔的臉上掠過一絲睡意。
從警這麼多年來,從事臥底跟蹤的任務她沒少幹,但這一次,似乎有點不一樣,但具體有什麼不一樣,她說不出。
自從上車,劉潔就時時從車上的背光鏡裡觀察司機的眼神。
左正曾今跟她說過,殺人犯的眼神跟一般人不一樣,在他們注視目標的時候會給人有冰冷和毛骨悚然的感覺,所以觀察人的眼神很重要。
不過今晚劉潔看了五個司機的眼神,他們的眼神除了急躁就是疲憊,沒有看出有誰的眼神中有殺人的兇光。
劉潔下車走進一家酒吧,點了一杯果汁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她一邊喝着果汁一邊看着窗外的細雨和過往的行人和車輛。
就在她剛好喝了一半的時候,發現酒吧不遠的樹下停了一輛微型車,這車什麼時候停在這的劉潔居然沒有注意到,車上似乎有人,車裡的人似乎在看着過往的行人。
這車給劉潔的感覺就像是幽靈一般。
劉潔盯着車看了一會,似乎車裡的人也注意到劉潔,也朝劉潔的方向看了過來。
劉潔放下手中的杯子,朝停在黑暗裡的車走了過去。
車門緩緩搖下,車窗裡露出一個頭。
這是一個四十多歲年級的男人,高鼻樑小眼睛,鼻樑下留着兩撇八字鬍,面貌看上去有幾分兇惡,他盯着劉潔上下打量着,眼神中露出幾分淫蕩,他對劉潔說道:唉,小妞,一個人啊,有沒有時間陪老子玩玩。
劉潔下意識的想到這是一個嫖客,但是面前的這個八字鬍和連環分屍案的兇手到底有沒有關係,或者就是同一個人呢,她還不得而知,於是她想進一步瞭解。
劉潔對八字鬍揚揚眉毛:可以啊,不知道你想怎麼玩。
八字鬍:跟老子走,老子一定讓你爽。
劉潔:這麼急啊,我們還是先談談價錢吧。
劉潔有意拖延時間,想弄清面前這個人正式面目。
八字鬍:價錢好說,只要你去不會讓你失望。
劉潔:還是說清楚好。
八字鬍有些不耐煩了,對劉潔叫道:你到底去不去,你不去老子找別人,滾。
劉潔笑了一笑:當然去啊,不過你要先跟我說要去哪,太遠我可不去。
八字鬍淫笑着說:不遠,一會就到了,完事送你回來。
此時劉潔從微型耳機裡聽到左正的聲音:這人可疑,你可以跟他去,我們會暗中保護你的。
劉潔得到命令,上了八字鬍的車。
車消失在雨夜裡。
一路疾馳,微型車來到了位於城南邊上的一箇舊廠房,八字鬍把車停在門口,下車打開鐵門示意劉潔進去。
站在門口,劉潔看到空曠的廠房裡只有最裡面的牆角亮着微弱的燈光,劉潔心裡打着鼓,心想究竟是進去呢還是留在這等救援到來,正在想着,八字鬍在她背後狠狠地推了一下,劉潔往前大跨一步進了廠房,隨後劉潔聽到“當”的一聲巨響,大門關上了。
就在大門關上的一剎那,劉潔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她發覺自己的處境很不妙,如果此時救援人員要強行衝進來的話,要打開這道鐵門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如果驚動了面前的這個人,那他有足夠的時間弄死自己,等到救援人員進來,或許自己已經成爲了烈士。
短短的幾十秒內,劉潔的腦海裡做了許多種假設,最後,她決定先拖延一下時間,確定面前這個人的身份。
шшш ✿ttκǎ n ✿℃O
劉潔故做輕鬆的說:你就住這啊,這能住人嗎?
八字鬍陰沉着臉笑道:等會你就知道這能不能住人了。
八字鬍半推着劉潔朝廠房的最裡面走去。
劉潔一邊走一邊打量着廠房裡的陳設。
看上去這個廠房已經很久沒有使用了,從大門到最裡面的牆估計有一百米,廠房裡陳列着許多過時的機牀設備,由於很久沒有使用,設備已經積了很厚的灰塵,廠房裡充滿了刺鼻的機油味。
走了好一會,他們來到廠房的最裡端,此時劉潔藉助昏黃的燈光纔看清最裡面靠牆被木板隔了一間大約四十平米的屋子,八字鬍打開屋子的門,一股潮溼發黴的氣味撲面而來,八字鬍先走了進去,摸索了一會打開了燈,劉潔看到,這間屋正中央放了一張大鐵牀,鐵牀上有皮鞭,還有手銬,牀上似乎還躺着一個女人,這個女人被一張牀單整個的蓋住,只留出了長長的頭髮在外面,劉潔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他馬上就聯想到這是案發現場,牀上躺着一還沒有被處理的女屍。她張大嘴想大叫,八字鬍似乎看出了劉潔的驚異,他掀起牀單,原來下面是一個充氣娃娃,劉潔心裡頓時由驚恐轉爲噁心。
八字鬍把充氣娃娃丟到牀邊,劉潔看到,牀的一角堆着幾個紙箱,紙箱裡像是放衣服的,一些花花綠綠的衣服和女人的內衣內褲都雜亂的堆在箱子上。
正在劉潔用眼睛打量這間屋子的時候,八字鬍突然從後面抱住了劉潔,把她仍到牀上,隨即又整個身子壓了上去,劉潔反應敏捷,就在身體剛剛落到牀的那一刻,她身體一滾閃到牀腳邊,八字鬍撲了個空,有些惱火,他從牀上爬起來對劉潔說:既然到了這裡,就按我的要求做,不然,哼哼。。
八字鬍冷笑着,揮動着皮鞭朝劉潔步步逼近。
劉潔猛的站起身來,朝八字鬍的下身狠狠踢過去,八字鬍猝不及防被踢中下體,哼都沒哼一聲就蹲了下去。
劉潔從牀上拿了一副手銬,將八字鬍拷在大鐵牀上。
就在劉潔翻弄屋裡的東西尋找線索時,八字鬍不知用什麼方法打開了手銬,他用繩子從劉潔身後狠狠勒住了她的脖子,劉潔頓時感到呼吸困難,她發現自己眼睛漸漸開始模糊,她知道這一次在劫難逃。
就在劉潔眼珠翻白的時候,救援人員打開了大鐵門,衝進了這間屋子。
幾個幹警三拳兩腳,將八字鬍擊翻在地。
劉潔摸着脖子喘着粗氣,看着帶隊的袁江說:你再晚來一會,老孃可就真成烈士了。
袁江:那能呢,有你老弟在,你絕不會掉半根毫毛。
劉潔:你找找看,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袁江:這你就交給我吧,你先回去休息。
市公安局,左正等人連夜對抓獲的八字鬍進行審訊,結果大失所望,這個人並不是他們要找的分屍惡魔,這只是一個喜歡玩虐待遊戲的色情狂,其行爲夠不成犯罪,按治安條列拘留十五日。
左正看着劉潔:嚇壞了吧。
劉潔笑笑:有驚無險,今晚其他的同事有沒有什麼發現。
左正:沒有,估計今晚又是白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