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瓏晏呆坐在窗口邊, 仰望着那蔚藍的太空,表情冷然的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五天了,五天來, 他除了看管他的神殿四將就再也沒見到過其他什麼人了。
看管?是的, 他被軟禁了。
就在那天王后與憐妃剛離開不久, 他便被軟禁了起來。起因就是那個傳言。
據說, 那一天, 南鳳王接到了一份由全國上下一半以上的民衆聯名上奏的民書,要求舉行‘火選’,來驗證他們太子, 也就是雲瓏晏靈魂的真僞。
而所謂的‘火選’就是用‘魂火’燃燒人的身體,來驗證靈魂是否就是原本的那個, 若是, 那‘魂火’就對他沒有絲毫的作用, 但若不是,那靈魂就會被‘魂火’驅逐出這個身體, 然後被火燃燒至灰飛煙滅!
想到這裡,雲瓏晏就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他雖然很想對自己說順其自然吧,那個什麼魂火的誰知道是不是真的管用,但——唉——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要是以前, 他身體再差, 但那些秘術還是可以使用的, 可現在, 他的身體雖然是好了不止一點點, 但他的秘術卻是不能用了,每次他都是隻能感覺到那股力量的存在, 但卻的完全控制不了,這種感覺還真是另他很不爽,超級不爽!
動了動有點僵硬了的身體,他輕嘆一聲的站了起來,因爲別軟禁了,所以那風逸給他開的藥,也被禁用了,所以現在他的身體動不動就會僵硬掉,若不常動動,他還真怕自己真成了“殭屍”了。
拿起掛在腰間的那塊玉佩,動了動手指,在心中嘆道,要是那什麼魂火的真的管用,他也只能期望這塊一直保護着他的玉能再救他一次了,因爲他現在不能死,在這裡,他有的親人,有了愛人,還有了孩子,他不能就這麼離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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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之外,王后的寢殿當中,雲瓏瑞不明的望着自己的母妃——憐妃,略帶激動的問道:“母妃,我不懂,爲什麼你們明知道哥的靈魂並不是原本的那個了,還要同意哥去舉行那個什麼‘火選’,這不是擺明了是要哥去送死麼!”
他已經從憐妃與王后的口中知道了一切,知道了那‘魂火’對於雲瓏晏的危險性,但他卻是完全不明白,爲什麼,爲什麼他的母妃與王后卻似乎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
“是,我們知道,但這是全國上下一半以上的民衆聯名要求的,若不這麼做,一定會發生動亂的,到時,等到晏兒登基的時候,你要他如何來管理這樣一個擁有半數以上不信任他的民衆的國家?”
“可是這麼做哥會有危險的!若是連命都沒有了,你要他怎麼繼承國家?”
“不會有危險的,晏兒是我們月氏一族的當代族長,我們不會讓他有危險的。”
“這根本是兩回事!”
“不,這可以看做是兩回事,但也可以看做是一回事,月氏一族血族的證明是那右耳上的寶石,晏兒是族長繼承人,也就也有那麼一個那樣的證明,因爲他的男子,所以是在左耳上,早在第一次使用那‘回魂之術’之日起,我們就在準備有可能發生的今日做準備了,而那個證明身份的寶石就是關鍵,那個是我們特地爲晏兒製作的,它的功效就是能令靈魂與身體完全的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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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瓏晏望着被綁在火刑架上的自己,有點自嘲的想到,他現在的形象和那個耶穌還真的蠻像的啊……
目光掃過高臺下那神色各異的人,以及那遠處密密麻麻的人羣,雲瓏晏的思緒再一次的飄遠了,雖說幾乎一半以上的穿越者都有擔心過被送上火刑架的這一種可能,但貌似真的被送上來的,據他所知,他好像還是第一個……真的很無語啊——
瑞似乎還沒有到來,而瞬光則是從上次離開,回到‘九天’之後就沒有再出現過,似乎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情的樣子。
影隱在了離火刑架稍遠一點的陰影中,忘着那別綁在火刑架上的愛人卻無能爲力。
不是他真的沒有能力去把他救下來,而是——
影的目光離開了那高臺之上被綁着的雲瓏晏,轉向了另一邊位於角落裡的房間,從窗口望進去,可以看到一個閃耀着淡淡光芒的光球,那裡面,是他與晏的孩子,雲洛隱,是的,妖兒,他的孩子別綁架了。
那個本應該在神殿之中被保護着的孩子被綁架了,他們綁架了他就是用來威脅影,不准他在舉行火選的時候營救雲瓏晏。
而那個在他眼中脆弱到不堪一擊的光球,他卻是沒有本事去破話它,那個明明沒有人看管的房子,他卻不敢踏進去一步!
因爲,他一旦走了進去,那就會啓動裡面那數十個連環殺陣,他不能保證,他能夠把妖兒安然無恙的救出來。
第一次,他第一次如此的憎恨自己的無能,第一次怨恨自己力量的弱小,以至於連他最重要的兩個人都保護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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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祭司咒語的念動,火,燃燒了起來,青色的火焰瞬間就把雲瓏晏嚴嚴實實的包裹了起來。
而喧鬧的人羣早在祭司一開始念動咒語的時候便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那一個衆所期待的結果。
高臺之上,火刑架上的雲瓏晏,望着那詭異的青色火焰迅速的爬上自己的身體,卻沒有絲毫感覺,連火的熱度都感覺不到,就宛如這些火焰只是幻象而已。
難道真的是因爲年代久遠了,所以失效了?
但緊接着而來的刺痛感覺便讓他打消了這一想法。因爲這種刺痛的感覺不是皮膚上或是哪種真實的刺痛,那是一種從靈魂上傳來的感覺,就好似要把他的靈魂剝離一般,雖然弱,但是真的存在。
原來這種火焰真的有用,沒過期啊!雲瓏晏在心中驚奇的想到。
他還能這麼類似開玩笑的想東想西的,那就代表這刺痛只是很輕微的感覺,若不是是從靈魂上傳來的感覺,恐怕他就這麼的給忽略了過去了。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
雲瓏晏面不改色的,完好無損的站在火焰中,而那唸咒的祭司的額上卻滲出了汗水。
很多人提到嗓子眼的心慢慢地回到了願爲,放下了心來。
那傳言果真只是莫須有的傳言啊——衆人一致的想到。
但就在此時,異變發生了。
只見那青色的火焰一陣跳躍,緊接着而來的便是雲瓏晏一聲悽慘的叫聲。
衆人那剛放下的心隨着這一聲慘叫,又再次提了起來。
雲瓏晏原本見那火焰漸漸地變小了,以爲就這樣完了,但那火焰卻突然之間的跳躍了一下,緊隨而來的靈魂撕裂般的疼痛令放鬆了神經的他禁不住的慘叫了出來。
一瞬間,腦中變的一片空白,只剩下了那靈魂撕裂時的疼痛。
周圍的羣衆也因爲這一變故而混亂了起來。
就在這時,從遠處傳來了刀劍相碰的打鬥聲,以及一聲捉拿祭司的呼喊聲。
南鳳王臉色難看的望着那動亂處喊道:“什麼人!”
“月氏一族長老會請求陛下捉拿祭司!”一個略帶蒼老的女聲回答道。
話音未落,一羣帶有月氏一族圖騰的女子便闖了過來,竟是那月氏一族的親衛!
而帶頭的竟是那王后與憐妃,以及月氏的各大長老!
衆人蒙了,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未得到南鳳王的回答,那一羣由女子組成的月氏一族的親衛便上前與那祭司團打了起來。
而在另一邊也傳來了一聲命令:“所有人滅火!”
又一羣禁衛衝了上來,撲向了那青色的火焰,但就在衆人接近那火焰的時候,火勢猛地長了一下,重禁衛便都慘叫着飛了出去。
衆人也是在此時才發現了不對勁,照理來說那‘魂火’是不會對正常的,沒有使用過‘回魂之術’的人起作用的,可現在呢?
那‘魂火’卻是在攻擊接近它的一切人!
“祭司!立刻停止這火焰!”南鳳王怒火中燒是一把拎起了那祭司的衣領,命令道。
“哈哈——沒辦法的,這火焰一旦燃燒起來,除非沒了燃料,不然就滅不掉的——哈哈——咳咳——你們等着爲那雲瓏晏收屍吧!”說完,他便在南鳳王的手中斷了氣。
“不——不會的——”雲瓏瑞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奮不顧身的撲向的那火焰,卻被身邊的禁衛給拉了回來。
所有人只能那麼眼睜睜的看着在火焰中漸漸沒了聲息的雲瓏晏,而無能爲力。
火焰之中,一抹人形的影子從雲瓏晏的身上分離了出來,他們雖然看不見那影子的容貌,但他們都知道,那是他們的太子,他們的未來國君。
那抹身影在火焰中翻轉着,扭曲着,但卻依舊還是無法掙脫那如影隨行的青色火焰。
一抹碧綠的光芒籠罩在了他的靈魂之上,與着那火焰爭鬥着,保護着他的靈魂。
影,早就不知在什麼時候出現在了火焰的邊上,運用起了畢生的能力想滅掉那火焰,卻是發現,他的力量一碰到火焰,便被那火焰給吞噬了。
“啾——”是一聲,一聲鳳羽鳥的鳴叫聲撤響天際,是人都聽得出叫聲裡面的悽然。
緊接着,一抹嬌小的身影衝入了火海,張開了小嘴,在衆目睽睽之下開始吃起了火焰。
然後也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化爲了灰燼,那是雲鳳,那由雲瓏晏親自孵化的鳳羽鳥,隨同了他的主人的靈魂一起,消失在了衆人的眼前。
只剩那抹碧綠的光芒掉落了下來,散去了光芒,露出了本來面目。
“不——”
“不——”
“晏兒——”
…………
幾聲悽然悲涼的呼喊聲撤響天際,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