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時分,鐵青牛緊崩着臉站在花蕊院的大門面。
首發這媽媽交待,說他貪功,被醜丫頭騙了,結果人財兩空。一想到自己牛高馬大,居然被她耍的團團轉,心裡就十分的氣惱,一路回來,就暗罵了一路,都是自己太蠢,纔會上當。
“鐵青牛,你站在那裡做什麼。
”正好走出門來張望客人的老鴇,一眼就瞥到站在那鐵青着臉的他,眸子一沉,好你個鐵青牛,拿着老孃的例銀,居然敢偷懶。
“姚媽媽”鐵青牛身子一崩,臉色一白,心虛的低下頭。
“老孃問你在這做嘛,還有今天你把那醜丫頭帶到哪裡去了,洗衣房的衣服一件也沒動,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着---找死,居然敢私下帶着我這的姑娘出去。”老鴇眉峰倒豎,跋扈的衝了過來。視線往他身後瞄了半晌,也沒看到那死丫頭,難不成鐵青牛把她藏起來了,沒道理啊,那麼醜的丫頭,他也喜歡也太飢不擇食了吧。
“姚媽媽,我,我,我”鐵青牛白着臉,被她連珠帶炮的唬得一句話也說不來。
“我什麼我,那丫頭人呢難道說,你把她藏起來了,嘖,嘖,嘖,鐵青牛不是我說你,我花蕊院要什麼樣的姑娘沒有,肥的瘦的,美的豔的,個個都是從畫裡走出來的,就連做飯的老媽子都比那丫頭漂亮,你這是看上人家那裡,啊。”老鴇輕蔑的冷嘲熱諷,反正這人是鐵青牛帶出去的,就算是跑了,他也脫不了干係,十兩銀子,從他例錢里扣便是了。
鐵青牛被氣的臉色轉紅又轉青,呸,這要是看上了還好說點,偏偏是自己給她耍了,人財兩空。看了眼姚媽媽的臉色,似乎也不想在那丫頭身上費手腳,心下稍稍放鬆。
“那就請姚媽媽開個價吧,從我例錢里扣。”鐵青牛鬱悶的低下頭,心裡卻把那醜丫頭的祖宗十八代都挖了出來罵一遍,心疼那銀子哦。
“行啦,像個漢子,這四妹進來時,老孃我花了二十兩銀子,在老孃我這吃了兩天就算了,當是送給你當成親的紅包,省地到時還說我這做媽媽太不近人情。”老鴇調子一變,輕挑地揮着手裡的紗巾,圍着他轉了兩圈,掐着手指頭算了算。
“行。二十兩就二十兩。”鐵青牛咬着牙。氣地身上業火直竄。明明才十兩。硬給她說成二十兩。好黑地姚媽媽。老子要有機會。一定讓你死無全屍。
這邊身處在深山老林地成若蘭那知自己被人用二十兩賣了。只感覺又冷又餓。耳邊還時不時地傳兩幾聲貓頭鷹地鬼哭狼嚎。駭地她一身地肥肉拌了又抖。想沿着路回去。又怕給抓了起來。想生堆火取取暖。又沒火柴。想找點吃地。又黑燈瞎火。恐懼地暗惱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黴。
“不是六月了嗎。怎麼還這涼。”若蘭用力地搓着身體。皺着眉往前走。除了走。她還能怎麼着。難不成還真地又跑回去。
相應地耳邊又傳來兩聲狼吼。嚇地若蘭撩起破破爛爛地裙襬就往前猛跑。該死地。她不能死在猛獸手裡。那樣死地實在是太冤了。
這一跑。也不知道跑了多遠。也不知道翻了幾座山。卻硬生生連個農戶也看不到。餓地前胸貼後背。一天都粒米未進。又擔驚受怕。若不是腦子裡還有些意志。估計早就餓暈。累暈。嚇暈過去了。
突然眼前一亮。濛濛朧朧地看到前面有處火光。有人。若蘭心下一喜。總算是碰到活人了。有救了。太好了。心裡也沒想太多。趕緊朝亮光跑。越跑越近地時候。纔看到遠處。有兩個帳蓬。旁邊繫着十幾匹馬。火堆邊坐着三個人。其中一個身材削瘦。
“什麼人。”一聲厲喝,響在她地耳邊,若蘭臉色一白,感覺到脖子處擱了樣冰涼的東西,眸子轉了下,纔看到是一把泛着寒光地細劍。
心裡暗暗直嘆,自己剛逃出魔爪,只怕這又是進了狼窩了
“我,我是從明都跑出來的,迷路了,我沒有惡意,不要殺我。”若蘭嚇的三魂離體,七竅生煙,嘴脣打着哆嗦。
“子言,把人帶過來。”這時坐在火堆邊的那位削瘦的公子開口說道。
若蘭一怔,這道聲音好耳熟,好像在那聽過。身子猛的被後面的男子一推,差點摔了個狗吃屎,連連忙不躍的往火堆那挪。
走近湊着篝火一看,若蘭臉上呆滯,不敢至信的眨了眨眼,再仔細一看,心跳不由駭的七上八下,沒想到竟然是她,南荊公主明月
“你認識我”明月眸子一寒,緊緊的盯着她,只感覺這個女子好奇怪,生的這麼醜,身體又這麼胖,她確定自己從沒見過她。
“不,不,我不認識,你長的好好看,比院子裡來的那些男子還要好看。”聽到她冷清的聲音響起,若蘭忍不住的又打了個哆嗦,瞥了一眼她身上的男裝,趕緊把頭低了下來,怯怯的說道。
“院子裡你是從何處跑出來的。”明月眯了眯鳳
頭到尾的打量着她,看她一身粗布爛袍,臉上還有刮來確實是像個落跑的丫環,只是誰家主人這麼沒眼光,居然買這麼難看的人做丫環。
“公子,我求求你,不要送我回去,奴婢是從花蕊院逃出來的,求求公子,我不想回去,我想回家,嗚嗚嗚。”若蘭連忙嚇的跟個兔子一樣,就一跪,不停的向着她磕頭,一邊痛哭流涕,心想,還好碰的不是狼窩,這明月也是女子,就算再冷酷,也會有幾分同情心吧。
“花蕊院”明月調子一揚,看向她身後的子言,詢問他是什麼地方。
“回公子,是前年新開的一家妓院,專從伢子手裡買賣少女,背後的主人是方大人的侄兒。”子言頜了下首,看了兩眼跪在地上死命磕頭的成若蘭,輕言道。
“你起來吧,你家在那裡。”明月眸子又是一寒,轉過頭瞥了她一眼,心裡微微沉思。
“我本是潼關人士,家中有雙親一兄,前年兄長說要來明都看看,幸許能做些小生意讓家裡好過些,結果一去就不回,沒有半點消息,雙親日思夜思,實在是放不下,父親便帶着我來明都找兄長,可不想,在半路上碰到劫匪,父親死在劫匪手裡,我命大,滾下山崖,活了下來,卻不想被人賣到花蕊院做下人,打聽了一日,估計兄長也是凶多吉少,所以我才跑了出來,只想快些回潼關,家裡就只有孃親一人,如果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死了都無法面對兄長和父親,嗚嗚嗚”若蘭手裡暗暗使勁,捏出大把大把的眼淚。
明月聽完眸子暗沉,聽她說話有條有理,雖是長的醜,但肯定也讀過幾書,絕不像是小戶人家出生,又是潼關人士,大老遠地跑來南荊做生意,倒是好勇氣,切不知這山路十八彎,就連常年行走地馬商都要小心翼翼,他兄長卻敢隻身一人就跑過來,兇多那是必然。
但這父女二人,居然能安全無恙的走過來,確是讓她吃驚不小,遺憾的是,還是碰上了劫匪,想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從守衛森嚴的妓院跑了出來,這心機和膽量倒是讓她心生好感。
“你叫什麼。”明月問道。
“吳四妹,前面原有二哥和三姐,可二哥三姐命薄,在我還未出世時就死了,所以我在家是排行老四。”若蘭哭着說道,可憐地模樣,見之傷心,聞之悲愴,就連守在明月身邊的幾個侍衛都暗生同情。
“別哭了,正好我們途經潼關,你就跟着我們一起走吧。”明月秀媚輕皺,看了她兩眼,便起身回了帳蓬。
若蘭趕緊痛哭流涕,感恩戴德的又是幾個響頭:“謝謝公子,謝謝公子大恩大德。”
明月走到帳前,又轉過頭說道:“子言,拿塊毛毯給她,再給她些吃地。”
“是。”子言應道,冰冷的眸子看了她兩眼。
若蘭鬆了口氣,自己現在這模樣,她要能認出來,就是出了奇蹟,還好,這一路要是有她保護,過蜀道要輕鬆的多,至少不用擔心路上的劫匪跟猛獸,只要到了潼關,再想別地辦法脫身。
狼吞虎嚥的吃下一塊烤肉,好幾塊乾糧,才擡起頭悄悄的打量起來,只見樹邊栓着十幾匹馬,同行的加明月在內,一共有八人,她們是要潛入大乾時隔三個月,大乾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文睿沒有娶她當正妃是不是她派的屬下殺了她這裡面有沒有兇手
一團團迷霧圍繞着若蘭的心底,低垂着眸子,看着火堆發呆,現在她是逃出來,如果順利回到天墉城,又要怎麼跟成天立說,又要如何取信劉東傑,想着想着,無限地疲憊向她襲來。
攏了攏蓋在身上的毛毯,便靠着樹杆睡着。直到後半夜,被尿意漲醒,聽到明月帳蓬內傳來幾道細微地說話聲,若蘭趕緊屏住呼吸,聳着耳朵細聽。
“主子,南苗聖女已經失蹤半月了。”子言微眯着眼看着席地而坐的公主說道。
“我有種感覺,聖女會在大乾出現。”明月冷冷清清地說道。
“張子龍帶着銀龍大軍壓進潼關,此行,我們必須要加快速度,多帶個累贅只怕會拖累我們。”
“銀龍軍還有幾日到達潼關。”
“最多不過十日,如果輕騎小隊打前鋒,快則七日。”
“時間夠了,子言不要忘記了我們此行的目地。”
“是。”
若蘭心下一驚,打仗了張子龍帶着大軍壓進潼關了明月深入乾國原來是爲了聖女,這聖女會不會是文睿給擄走的若蘭想到鐵青牛說過得聖女者,得天下,文睿想稱帝許久,又怎麼會放過,想着想着,就看到帳簾輕動,嚇的若蘭連忙閉上眼。心想,這三個月發生的變故真大,不知道天立現在怎麼樣,他是暗影的統領,這打仗,怎麼也跟他掛不上邊吧。,
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