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彷彿一塊巨石落入平靜的水面中,引起軒然大波!
“一對新人竟然壓過了三位高手,夠囂張!”
“一場都沒打就出結果了?”
“有內幕?潛規則啊!”
……
驚歎聲、質疑聲不絕於耳,開盤做賭的大鬍子耀師傻眼了,投注給朱冠谷他們的人也傻眼了,唯有那些個想着賭賭運氣的“九薇”支持者瘋狂地歡呼起來,心裡暗悔沒有再多壓一些。
在賭博中獲益最多的,自然是給“九薇”下注最多的孫浪昌和鍾離詩,得到同樣多的反饋,二者神情卻是截然相反。
孫浪昌一張肥臉笑得猶如菊花盛開,連連催促着樑建山去收錢,反觀鍾離詩,對自己將得到多少財富並無半點關心,依舊面帶微笑地望着戰臺上的幾人,或者說望着其中的某一人…
“什麼一對新人…沒文化就別亂說…”
公冶薇的“怒斥”聲連她自己都聽不到,心裡也不知裝着什麼,咚咚直跳,偷眼望向沐九霄,卻發現這傢伙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頓時氣得小嘴一撅,扭過頭去生悶氣。
沐九霄瞥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什麼,但牽着的手也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看了看在人羣中高聲呼喊“九哥蓋世無敵、實力通天”的黑腮,沐九霄視線一掃,沒有發現孫暢的身影,想來他也沒辦法在這兒待下去了…
忽然,一道目光引起了沐九霄的注意!
平靜中帶着幾分執着,與四周熱切的氛圍格格不入。
這目光的終點,赫然是公冶薇!
察覺到沐九霄的注視,鍾離詩視線稍稍偏轉,二人眼神相交!
從他的眼中,沐九霄看到了善意,但更有一絲常人無法捕捉到的戰意!或說是…殺意!
“我的行爲,似乎牽動了某些人的神經啊。”
沐九霄獸眸中兇光一閃!看似平淡,實則充斥殺機!
對公冶薇,他本沒有太多複雜的想法,看着順眼、不想殺罷了,但既然有人以此爲脅挑釁於他…
那就怪不得沐九霄獸性催發了!
他非但沒有鬆開公冶薇的小手,反而握得更緊!
鍾離詩的耳邊,響起沐九霄淡然的聲音。
“是男人,就光明正大來搶,威脅我?你尚且不配。”
鍾離詩的神情明顯一愣,似乎沒想到自己隱藏頗深的殺氣竟被對方輕易發覺…
他不知道的是,論起對殺氣的掌控和熟知程度,沐九霄足以做他的老祖宗!
鍾離詩衝着戰臺很是文雅地拱了拱手,卻非以禮示人的“外左內右”,而是左手握拳在內、右手包裹在外,隱含攻擊之意!
禮畢,抽出腰間白玉摺扇一展,翩然離開。
沐九霄嘴脣微動,聲音在細膩耀力的傳導下遠遠追了過去。
“酸腐僞君子,回去洗個澡吧,你薰着觀衆了。”
已經走遠的鐘離詩身子一頓,邁步依然瀟灑,但微微有些發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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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今年銀翼山莊的外莊弟子選拔,以一個沒有人想到的結束方式落幕了。
當各回各家的觀看者們還在或激動、或後悔地討論着“九薇事件”時,昨日通過選拔的那些耀師們已經踏上銀殿山,跟隨着負責接引的外莊精英弟子們去安排住處和學習注意事項。
由於靠下的三個平臺是銀翼山莊雜役們的住處,所以他們這些新晉的外莊普通弟子多半被安置在第九、第八平臺,少數幾個在選拔賽中表現突出的耀師,則有幸到第七平臺落腳。
而排在前四名的沐九霄等人,現已直接晉升爲外莊精英,自然需要更高層次的人來帶領,巧合的是,此人正是多次給“九薇”擔當裁判的那個高瘦男人!
“我叫陳貢,是外莊執事,也是你們的引導人。”陳貢此時說話明顯多了起來,不單是因爲沐九霄四人已經成了外莊精英,更是對神秘莫測的“九薇”有所顧忌…
他走在最前面,一邊介紹着沿途所過之地,一邊陳述着那些銀翼山莊條條框框的規矩,不過顯然沒有強硬命令四人遵守的意思,莊中對於精英弟子的管束,相對來說還是很寬鬆的。
當然,陳圭沒說的是,如果你成了內莊核心弟子,說是可以爲所欲爲也不算過…
一路上遇到的外莊弟子見到陳圭無一不是恭敬行禮,那些雜役更是一個個把頭壓得極低,可想而知,無論在哪兒都是地位決定姿態。
在銀翼城,銀翼山莊就是絕對的霸主,就連有着一位舵主坐鎮的銀翼光耀府影響力也遠遠不及!
而銀殿山,常年都有能工巧匠過來修繕,一條摻有銀粉的山道永遠都是如此鮮亮,讓人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奢侈之意。
山間植被很少,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幅銀光閃閃的壁雕,多爲花草蟲魚,偶爾能看到幾種以“銀”爲特色的兇獸壁雕,栩栩如生,工藝精湛。
“有建這些奢侈品的財富,可以用來救助多少災民啊…”公冶薇撇了撇嘴,對銀翼山莊的這種行爲很是不滿。
沐九霄看了她一眼,微微有些詫異,一般地位尊崇的人,往往自視甚高,怎會在意那些他們眼中的低賤平民?曾爲殺手的沐九霄,更是見慣了人性的陰暗,地位低的人,很多時候甚至不被當成人…
公冶薇來歷絕非尋常,但卻發自內心地說出這種話,着實少見。
後面的姜新沉默不語,不知在想什麼,而金燃則壓根沒有把心思放在銀殿山的景物上,眉頭深鎖,只顧低頭走路。
一路上走走停停,直到傍晚,五人才抵達目的地——銀殿山第六平臺!
當他們踏上平臺,入眼的便是數十個身着外莊精英弟子戰衣的人影!
而且這些人的目光,看起來似乎並不是特別友好…
沐九霄輕笑:“我們的高調入莊,像是不大受歡迎啊。”
……
第六十三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