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身短打的丘八是誰?”
餘容度的這話倒是說的一點都不帶情面的,因爲在宋朝當兵可不是一件好事,而是最被人看不起的,即便是當到了樞密使的狄青,身爲趙宋的軍神,也依然是被人看不起。
丘八,和賊配軍一向都是他們的稱呼,而餘容度這麼說卻也是令周圍的人都是一愣,尤其是帶着餘容度進來的岳飛更是滿臉的驚駭。
只有跟着這莘王趙植一起的人才知道,這個趙宋的皇子是何等的努力,是何等的男人,但這種行爲在別人看來就是傻,傻到了一定程度。即便是在力挽狂瀾,拯救了整個趙宋也是亦然。
岳飛是從心底裡敬佩這個青年,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紀,卻是嬌生慣養這麼多年,這麼短的時間內竟然可以做到這樣,也算是不錯啦。而卻對於餘容度他也是並不陌生,卻沒有想到餘容度上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樣。有點生氣的望向莘王趙植,只要對方有一點的意向,他就敢抽出手中的朴刀,把那勞什子的國師,金門羽客,太虛悟玄先生給劈了。
莘王趙植卻是絲毫沒有一般人認爲的生氣,反倒是衝着餘容度一笑,然後轉了一圈,才衝着餘容度說道,“怎麼樣,國師,我想不想是一個軍人了?”
餘容度卻是點了點頭,似乎是有點認可的說道,“嗯,有點像了。不過,你終究還是趙宋的皇子,你覺得你的父皇會一直把你扔這裡?你這麼一身打扮是給誰看的,你呀,還真覺得你父皇會生氣失望讓你一直都呆在軍隊裡?”
“呃,被你發現了啊。”莘王趙植這個時候確實有些悵然的黯然一笑,到哪隨即又興致勃勃的說道,“來,國師,看看我一手招攬來的軍隊,這些人前一段時間可還都是平民、壯力、甚至是農夫,屠戶什麼,怎麼樣,短短的時間內就變了樣子,看樣子咱們趙宋的子民也是敢殺人的!”
望着莘王趙植這麼興致勃勃的樣子,餘容度這個時候倒是沒有打擾對方,畢竟,那種事情,只可一,而不可二,如果這個時候自己再去告訴莘王趙植,這些人現在依舊是烏合之衆,甚至就是他,都算是瞎胡鬧,以至於女真金兵的退走,其實還是他的父皇使用金銀以及女人給換來的。
但是餘容度卻是不想說,對於這麼一個青年,這般的行爲無疑是一種殘忍。
當年未曾穿越之前,他也有過要從軍的夢想,穿上軍裝,手握鋼槍似乎是每一個男孩的夢想,那種對於鐵血的嚮往是誰都不曾改變的,只是事過境遷,我們都忘了,曾經的我們也只是一個孩子,一個嚮往着夢想般美好的孩子。
帶領着餘容度在軍營之中轉來轉去,想着餘容度詳細的解釋這一切,單單這一點,莘王趙植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將軍,因爲一個合格的將軍是不會把自己軍營的虛實告訴任何一個非軍營的人。但顯然莘王趙植沒有想過,也沒有防範過。哪怕就是日後的嶽武穆這個時候也是一臉自得的看着餘容度時不時點頭陳讚的神情。
直到最後,來到了帥帳之後,岳飛一抱拳說道,“稟告都督,末將先行告退,如有需要您讓親兵叫末將一聲。”
餘容度看着莘王趙植從這岳飛擺了擺手嗎,示意對方自行離去,跟着他走進帥帳,裡面其實並不太大,只不過是因爲只有一個人在所以顯得還不小。望着裡面簡約的裝飾,餘容度不由的笑道,“都督?這個稱呼可不在樞密院的公文之中啊,你這是做什麼啊?小心你父皇治你的罪!”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莘王趙植根本就沒有在意餘容度說的話,只是轉身認真的看着餘容度,沉聲認真的說道,“父皇是不是已經打定主意要裁撤這些勤王軍了?”
‘餘容度一愣,搖了搖頭說道,“這事你問我,我問誰去啊。你與其問我不如去問鄆王殿下,或許他比我都清楚。”
莘王趙植這個時候卻是搖了搖頭說道,“餘兄,就不要騙我了,父皇早就不是不是父皇了,不然我也別想有今天這個樣子,也不可能出來領兵的,這一點相信你明白,我那鄆王哥哥也明白,這種事,誰願意說出口,自己的父親忽然有一天不是自己的父親了,呵呵,說出來,誰會信?”
那苦笑中帶着幾分無奈和苦澀,似乎就要掉下眼淚的時候,莘王趙植一轉身,似乎是拭去眼淚,然後才轉身看着餘容度說道,“要是擱在往日,鄆王哥哥自然是能知道父皇的心思,只是現在,父皇都已經不是父皇了,那心思自然是無法再去琢磨。而國師,身爲修行中人,也曾是我父皇的帝師,相信,對於這個人應該還算是瞭解一二的,請您告訴我,我的這位父皇是不是已經打算要裁撤這些勤王軍了?”
望着莘王趙植那認真的樣子,餘容度想了一下,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以我對他的瞭解,以及現在的形勢,我覺得他要裁撤勤王軍的可能性不大,而至於你的任命,我覺得估計還會是繼續領兵,不要忘記了,這位對於武人可是沒有偏見的,說不定能夠讓你夢想成真!”
“唉……”
趙植一聲嘆息的說道,“那又如何,父親都已經不在了,自己即便是當到天下兵馬大元帥又能如何?這種仇恨不能報,卻還要保他的江山性命,真是造化弄人。”
餘容度望着這個智商也絲毫不弱於太子趙恆,鄆王趙楷的皇十二子,莘王趙植,這個年輕的比自己要小的多,卻一眼能看穿太多事情的年輕人,這種直爽,這種豪傑,似乎在這北宋的土地上是一個另類!
“不要這麼悲觀。”餘容度想了一下,決定還是要給予一點希望的,畢竟兩人也算是有舊,這般看着一個原本鬥志昂揚的青年忽然頹廢,餘容度也是覺得不太叔舒服,看着莘王趙植,緩緩的說道,“我今天見到了扶搖子陳摶老祖了,似乎他可是對你的現在這位父皇不太感冒呢。”
“扶搖子,陳摶老祖?”莘王趙植聽到這話,先是一愣,然後有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一臉驚喜的看着餘容度問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