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當若涵在宮女的攙扶下要上馬車的時候,東皇太一的聲音似有似無的卻傳進了耳膜,只見納蘭娉婷一雙溫柔的眸子看向東皇太一,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兩個人你儂我儂,只讓若涵看了心裡不舒服,索性一挑開車簾鑽了進去,有話說眼不見心不煩。
馬車緩緩出發的時候,若涵還是忍不住撥開了車窗,看向身後的皇宮,只見那高大的灰色圍牆裡面,是有着金碧輝煌琉璃瓦的金鑾殿,從外面看起來,這樣氣勢磅礴的皇宮,似乎從來都不曾被陰霾籠罩過一般,只給人一種祥和平靜且富裕的上等人的感覺,可是若涵清楚,這個皇宮,大抵從來都是被陰雲籠罩着的吧,這樣光線的外表下,纔是最殘酷的事實。
馬車一連行駛了大半個月,這纔到達了目的地,若涵也從一開始的坐不慣馬車,演變到了現在即使是一連坐大半個月的馬車也沒有什麼異常,只是車簾掀開,冷風冷不防丁的灌了進來,若涵這才察覺到,邊關原來比皇宮冷了許多。
好在下了馬車便鑽進了帳篷裡,只是外面不斷的呼嘯風聲似乎是在時刻提醒着人們外面有多麼的冷,若涵沒有想到的是,京城早已經開了春,而這裡,卻好似剛剛進入寒冬一般,一連安居了幾日,倒也沒有什麼不適感,若涵越來越覺得,自己像是一株仙人掌了,插哪兒哪兒活。
將若涵安置在了帳篷當中,東皇太一做得最多的事情便說與幾位將軍商量戰況,而若涵在百無聊賴之際,索性披了厚厚的斗篷走出去查看四周的情況。
此處一面環水兩面環山,倒是一個紮營的好地方,但是若涵也突發奇想,這樣的地方若是敵軍來襲,恐怕是會斷了自己的後路,但見着再冷風中依舊手執着長刀長槍的士兵,若涵的心裡便油然升起了幾分敬意,畢竟這裡的純淨錚錚鐵漢,的確和宮裡邊只懂得勾心鬥角的女人萬般不一樣,在這裡,雖然說條件艱辛,但若涵感到的卻是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看着青山綠水,若涵感嘆着,自己這一次,算是來對了,最起碼,遠離皇宮裡的紛爭,在這裡,心靈才能夠得到最純淨的洗禮,想到這裡,若涵解開了斗篷遞給了身邊的宮女,彎下身子,在河水邊伸出手撩了一捧河水,果然,冷的夠凌厲夠讓人清醒。
“良娣,還是回帳篷裡歇着吧,外邊風大,若是太子殿下看見了,定是會心疼的。”宮女說着,又將若涵遞給她的斗篷披在了若涵的身上。
這個宮女是若涵在竹涼閣親自挑選的,多年來,若涵已經習慣了安靜,這會兒挑的宮女梅香,也是一個平日裡不多說話的宮女,多了一份田徑,多了一份沉穩,自然,眼前的梅香也是第一個打從心眼兒裡拿她當做良娣的宮女。
若涵知道,自己不得太子喜愛的消息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經不翼而飛,但凡宮裡的宮女,都沒有幾個給她好臉色看的,這一切若涵道是不放在心裡,只是覺得宮中既沒有什麼可留戀的地方,便也不用多花心思在上面,自己要做的,便也只是做好自己的事情,而這一次出宮,完全是爲了躲躲風頭,更或者是給自己一些空餘的時間,好來想想接下來的對策。
若涵緊了緊自己身上的披風,點點頭,莞爾一笑,這才踱步朝着帳篷裡走去,然而進了帳篷裡這才發現,東皇太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房間裡了,梅香見狀,‘識趣’的福了福身子,這才退了出去,頓時整個大帳篷裡就只剩下若涵和東皇太一,以及正中央燒的正旺的炭火。
若涵低垂着眼簾,淡淡道:“見過太子殿下。”
東皇太一徑直走到了若涵的身邊,緊接着一把將若涵摟在了懷裡,坐在了榻上道:“這裡再沒有其他人,只有你和我。”東皇太一說着,低垂下了額頭,薄脣似有似無的觸碰着若涵的額頭,若涵聽着這一番話,只是覺得身上的溫度陡然上升,一顆心也跟着亂跳了起來。
若涵訕訕的笑道:“太子殿下這話說得不對,這裡不僅僅有太子殿下和臣妾,還有衆多邊關的將士們。”若涵故意這麼說着,其實她知道,自己心裡清楚這個男人說話的意思。
“女人,你懂我的意思。”東皇太一伸出自己修長的手指,緩緩地勾住了若涵的下巴,使得若涵擡頭直視着他,只見東皇太一微微蹙眉道:“難道,我就那麼讓你恨我嗎?”
答案似乎是肯定的,又似乎是否定的,若涵只是一個勁兒的別過頭,不想去對視上這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只是冷冷的開口道:“答案不是一直都在太子殿下的心裡嗎?難道太子殿下還要臣妾親自說出來?殿下也別忘了,臣妾只是殿下的玩物,而殿下,更是臣妾的獵物。”
“獵物?”聽到這個回答,東皇太一微微一笑道:“有點意思。可是如果本太子說,本太子一直都喜歡
你,你覺得是真的還是假的?”東皇太一一時間有些搞不懂這個女人了,只好這樣莫能兩可的詢問着。
“假的。”若涵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回答着,在她眼裡,在她心裡,全然是這個男人帶給自己的無法磨滅的傷痛,她更不知道,這個男人又在想什麼花招想要來作弄自己。
“呵……呵呵!”東皇太一站了起來,呵呵笑道:“有點意思,你答對了,果然是個聰明的女人,只不過有一件事,你一定猜不到,也想不到,要不要,你猜一猜,究竟是什麼事?”
東皇太一說完,猛的將若涵撲倒在了牀榻上,用手指輕輕的摩擦着若涵的紅脣,欺壓在了若涵的身上,儘量地擺出一副曖昧的姿勢,這使得若涵的一顆心,又胡亂的跳動了起來。
若涵看着東皇太一越來越熱切的眼神,卻不得不將自己的臉頰別過去,而後在東皇太一龐大的身軀的壓迫下,微微喘着粗氣道:“你、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動我一根寒毛的嗎?”
這個男人究竟想要做些什麼,若涵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或着若涵應該清楚的是,這個男人從一開始,或許就已經算計好了這一切,而自己,不過是一個可憐的任人擺佈的可憐蟲罷了。
東皇太一笑的更歡了,一手捏着若涵的下巴,一手摟着若涵的腰身,看着若涵道:“怎麼?你怕了?不過,你這一番話倒是提醒了本太子,你是本太子的女人,本太子愛怎麼就怎麼。”
東皇太一說完,低下頭,親吻上了若涵的紅脣,另一隻手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探進了若涵的衣服裡,將兩團熱乎乎的軟軟的東西揉捏在了手裡,與此同時,若涵只覺得自己即將面臨崩潰了一般,使勁的掙扎着,無奈的是,東皇太一此時此刻,只是將自己狠狠地欺壓在了身下。
最終掙扎無望,若涵只有放棄了掙扎,只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也跟着緩緩往下流,她沒有想到的是,她楊若涵,最終會走到這樣一步。
看着若涵流出的眼淚,東皇太一有些不忍心了,他的確渴望得到這個女人,可是他更爲氣憤的是,這個女人竟然一點也不懂得他的心,他甚至害怕,這個女人若是不屬於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別人搶走,而自己,也會永遠的失去了她。
正思索着,一股冷風猛的灌了進來,東皇太一回頭,便只看見東皇玄煜三兩步衝了進來,一把抓住了東皇太一的肩膀,而後一拳打了過來。
東皇太一隻是伸手,抹了一把自己鼻子上留下來的血液微微蹙眉道:“你在做什麼?”
東皇玄煜冷冷哼道:“畜生,你說我在做什麼?你竟然對若涵,對若涵!”東皇玄煜說完,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面。
若涵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衣襟,眉頭緊緊的蹙着,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她無話可說,更不知道從何說起,心裡莫大的悲哀只是籠罩着若涵,那種恐懼讓若涵緊緊地擁着自己的雙臂,茫然不知所措着。
“她是我的女人,王弟,她是你的嫂嫂,難道,我們夫妻之間洞房花燭夜,也要讓你這個王弟來管嗎?你有什麼資格?”東皇太一說完,冷冷地看這自己面前的東皇玄煜,眉頭緊緊地蹙着。
“什麼資格?”東皇玄煜看着蜷縮在了牀榻上的若涵,深深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的確,眼前的男人是他的哥哥,而眼前的女人,更是他的嫂嫂,他們之間、天經地義,他有什麼資格,有什麼理由來干涉他們?最終,東皇玄煜無力的挑開了門簾,最終嘆道:“可是,請太子殿下,不要爲難良娣,畢竟,曾經我們都是好朋友。”
能說的能夠做的,似乎,就只有這些了,東皇玄煜深深的看了一眼若涵,最終放下了手裡厚重的帳篷簾子,而後迎着猛烈的風,開始毫無目的的朝着前方奔跑着。
東皇太一隻是冷冷的掃視了一眼東皇玄煜離開的方向,緊接着回頭,緩緩的朝着牀榻上的若涵走去,而後伸出一隻手,想要去撫摸若涵的臉頰,卻不曾想到,若涵只是嚇得往後一縮,神情恍惚的看着自己的面前,對於東皇太一,似乎只有害怕和恐懼。
正當自己真正的做到了讓她害怕的時候,東皇太一卻只覺得自己這一番做法實在是可笑,更或者說,自己這樣做,不僅僅沒有成功的懲罰到這個小女人,反而,卻是真正的懲罰到了自己。東皇太一就這樣笑着笑着,摟着瑟瑟發抖的若涵,靠在了牀榻上,他在心裡問着自己,他究竟在做些什麼呢?究竟是想要做一些什麼呢?
好在這一番自己算是得救了,若涵睜開眼睛,自己面前的男人似乎已經熟睡,長長的睫毛敷在眼瞼上,依舊是那麼好看,時隔三年,這個少年已然成長爲一個男人了,可是曾經少年所有的柔情,在已經不復存在,若涵不知
道自己心中究竟悲涼的是這個自己心動過的少年,還是自己,更或者說是,自己對於這個世界的一切的絕望?
正尋思着,只聽帳篷外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太子殿下,敵人突然來襲,此時此刻,正往大營攻來,我軍尚且沒有準備好,所以,潰不成軍,還請太子殿下帶着太子妃殿下速速離開營地,援軍稍後就到!”
突如其來的戰報,就連若涵也被嚇了一跳,其實說是來邊關打仗,若涵就在剛之前,對於打仗這個說話以及含義,若涵都是很模糊的,只是現如今聽來,若涵只覺得自己頓時傻了。
但見東皇太一猛的從牀榻上坐了起來,而後一手拿過了牀邊上放下的盔甲戴在了頭上,一手拉扯着若涵,給若涵披上了斗篷,這才一把掀開了厚重的簾子道:“袁將軍聽令,本太子現在命令你即可帶着這個女人衝出敵人的包圍,去安全的地方,至於匯合情況,就等着本太子的信號爲記!其他將士,你們可有信心跟着本太子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有!”將士們齊齊應着聲,果然,太子跟隨他們一起出生入死,這種士氣果然讓軍心大振。
而若涵,看着自己身邊緊緊握着自己手的男人,一時間只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這個男人了。
“太子殿下!袁某願追隨太子殿下一同上戰場殺敵!”
身邊的袁將軍卻跪了下來,雙手抱拳,一副誓死如歸的模樣。
“軍令如山,違者斬。”東皇太一隻是冷冷的說了這樣一句話,緊接着一手牽着一匹馬,雙手藍過若涵的腰身,將若涵就這樣憑空扔上了馬背,而後低聲道:“趴下。”
袁將軍無奈,只好站了起來,拱手道:“是,末將遵命!”
緊接着袁將軍便帶着上百號人,朝着外面準備出發,東皇太一一雙冷眸只是看着不遠處,緊接着揚起手,狠狠地一拍馬屁道:“走!”
馬匹一聲嘶鳴,緊接着猛地朝前衝去,若涵就這樣低頭趴在了馬背上,任由馬匹將自己殿的五臟六腑都快要顛了出來,冷風在若涵的耳畔呼嘯着,若涵第一次感覺到這麼的緊張,一回頭,只見東皇太一就那樣身穿着銀色鎧甲,腰間別着一把寶劍,站在了瑟瑟的冷風當中。
“駕!”耳旁傳來了將士們皮鞭揮舞在馬匹身上清脆的聲音以及馬蹄的嘚嘚聲響,若涵擡眸,只見自己前面四周都是一片混亂,駐紮的帳篷被一把火燒盡,肆意吹着的風使得火勢更加大了,面前的敵軍高興地拿着刀在馬背上揮舞着,這一切的場景,若涵也只有曾經在電視上纔看見過,此時此刻,所有的場景就在面前,若涵卻只覺得像是一場夢境。
正思索着,一股熱騰騰腥甜的東西猛的噴到了若涵的臉上,若涵伸出一隻手來往臉上一抹,竟是殷紅的血液,袁將軍此時此刻隻身上前,擋在了若涵的面前,一槍直插入面前的一個敵軍胸口,另一隻手猛的一拍馬背喝道:“走!”
就這樣,若涵又一次的在別人的保護之下,帶着僅僅只剩下的十幾名將士衝出了重重包圍的敵軍,朝着叢林深處嘚嘚前行,若涵回頭,看着浴血奮戰的袁將軍,只是在心裡彷徨着自己的手無寸鐵,若是自己還是以前的楊若涵,或許可以撒豆成兵,將敵軍一舉殲滅!
“太子妃殿下!快走!”
身邊爲着自己的將士一邊和身後追殺上來的敵軍廝打着,一邊不忘了衝若涵喊着這樣的話,若涵只是看着一個個將士在自己的面前倒下,耳邊全然是刀槍棍棒打在一起的乒乓聲,以及中了刀劍而發出的呻、吟聲音,敵軍越追越多,然而若涵原本帶着的衝出來的將士卻由原來的十幾個變成了五六個人,此時此刻緊張的氣息,就連若涵胯下的馬匹似乎都嗅到了,不安的站在被包圍的正中央,來回的打着轉兒。
若涵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以這種方式在這種地方結束自己的生命,只是看着自己身邊的五六名將士,覺得自己連累了這上百條性命,心中萬分愧疚。
只聽着敵軍首領大聲笑道:“小娘子長得倒是不錯,我赤爾哈納今日有福,你們都不要上,待本將軍擒了這小娘子做將軍夫人!”
眼前蓬散着頭髮身穿着異族衣服的彪壯男子大聲笑着,緊接着一把抓住了自己手裡的長刀,雙腿猛的狠踢馬腹,朝着若涵這邊奔來,幾個今生的將士見狀,齊齊道:“保護太子妃!”一個個便跨了馬,擋在了若涵的面前,然而,赤爾哈納卻只是一路橫衝直闖,揮舞起長刀,很快幾個將士便被打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馬匹的步伐也跟着凌亂着,若涵就這樣冷冷的看着自己面前這個彪壯漢子,毫無畏懼之色,若涵知道,此時此刻,死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就看自己能不能夠想到辦法於眼前的男人周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