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着星光熠熠,若涵的心裡,便又不是滋味了,先前自己和東皇太一還是夫妻錦瑟和鉉,原本自己大病一場兩個人更加恩愛,想不到,自己卻在這裡捧着一碗稀粥,形單影隻。
想到這裡,送到嘴邊的粥水,便也難以下嚥了起來,若涵伸出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而後將自己手裡的荷葉蓮子粥放在了一邊,故作輕鬆的開口道:“好了,我吃飽了,小包子,你帶着幾個人幫我把軟榻擡出來,今兒晚上星星好亮,我要看星星。”
既然想念着那個人,那便任由着自己的心,去好好的寧靜的想念吧,就讓自己沉浸在這樣的悲傷當中,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若涵相信,與其壓抑着自己心裡邊的念想和悲痛,還不如好好的發泄出來,這樣的話,悲傷到了極點,自己會不會笑出聲來了?不是說,物極必反嗎?
一旁的小包子聞言,也不敢有所耽擱,只是慌忙喚了兩個小太監,進了屋子,將涵妃娘娘屋子裡的軟榻搬了出來,藍芯和蘇幕,更是站在一邊不敢胡亂說話。
若涵卻只是自顧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知道,自己要進入狀態,那就要好好的進入狀態,好好的想念,好好的心痛,那樣纔來的實在。只是想着想着,若涵忍不住抱着自己的身子,突然間哭了起來,越哭聲音就越大,越哭自己就越想哭,她從來都沒有見過,自己又哭成這個樣子的時候,她也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一放聲哭出來,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一旁的藍芯見這若涵哭,也忍不住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道:“娘娘,涵妃娘娘,您的委屈,奴婢們都知道,還望娘娘保重身體呀,娘娘您才大病初癒,要保重纔是。”
若涵知道,若涵心裡明白,自己不可以哭下去了,在哭下去,自己的嘴巴都要抽筋了,可是隻要一想起丁香就那樣的無故離開自己,斐妃下落不明,如今納蘭娉婷是真真實實的想要置自己於死地,而東皇太一,都似乎不相信自己,若涵的心裡就那麼那麼的疼,彷彿是針扎一樣的難受,想要停,似乎都停不下來了,只是一個勁兒的哭着,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哭到身邊麼時候才行。
“娘娘,奴才求求您了,奴才求求您別哭了,您在這樣哭下去,奴才也就要哭了。”小包子在一旁勸阻者,卻也不知道自己高說什麼的好,只好道:“娘娘,您有什麼委屈,您大可以放心的說給奴才們聽啊,奴才們知道,奴才們人微言輕,但是奴才們永遠都支持娘娘。”
若涵一邊哭一邊道:“可是,爲什麼所有人都要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麼?你知不知道,我差一點就回不來了?我只想要在他身邊,可是他卻不相信我,我最好的姐妹要置我於死地,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們爲什麼都不相信我?爲什麼?我也想有一個好好的家啊。”
“朕什麼時候說過朕不相信你了?”一個聲音在若涵的耳邊緩緩響起,而後一雙手就這樣從若涵的身後將若涵緊緊地摟住,東皇太一緊緊地閉着眼睛,從若涵的身後將若涵緊緊摟住,而後開口道:“傻女人,你不說,朕怎麼知道?你不說,怎麼就知道朕不會相信你?”
聽見東皇太一的聲音,若涵這才漸漸的停止了哭泣,但回過頭去,只見東皇太一正微笑着看着自己,若涵吸了吸鼻子,還在哽咽着,而後道:“皇上真的會相信臣妾?不會以爲臣妾是無理取鬧?你怎麼會突然間來到這裡了?”若涵看着眼前的東皇太一,以爲是自己的一場夢。
“笨女人。”東皇太一笑笑,伸出手擦拭着若涵臉上的眼淚道:“當然會相信,朕的若涵是一個好女人,從一開始就是,否則,朕怎麼會喜歡呢?來,擦乾眼淚,把你所有的委屈都說給我聽,今天,朕不是皇帝,而是你的夫君,是你快樂的時候陪你高興,你哭泣的時候陪你傷心的夫君,你所有的一切,也是我的一切,所以,你心裡有什麼話,都可以告訴我。”
若涵猶豫着,真的要告訴東皇太一嗎?如果自己真的說了,那麼,東皇太一知道了真相會怎麼樣?若涵看着東皇太一,最終開口問道:“那麼,這件事情要是讓皇上知道了,皇上會怎麼處置納蘭娉婷,他會不會殺了她?”若涵不想納蘭娉婷死,因爲無論如何,這個女人都是他的好姐妹,在這個世界上,他本就沒有親人,更不想親手害死自己的好姐妹。
東皇太一做出了一副思索的模樣,而後想了一下道:“我想,皇上是不會殺了她的,第一,因爲他太愛他的涵妃了,而納蘭娉婷又是涵妃的好姐妹,要是他殺了納蘭娉婷,那麼涵妃一定要傷心,他怎麼忍心看着她的愛妃傷心呢?還有,納蘭娉婷是他的皇后,縱使他不喜歡她,但是親情卻在,皇上重情重義,自然也不會要了他的性命,況且,她的肚子裡,還有他們未出世的孩子。若涵,我這樣說,你不會生氣的吧?”
東皇太一看着自己面前的小女人,
心裡想着自己回宮以後,的確心情不好,但是沒過多久,卻因爲自己實在是太累了,就打了一個盹兒,緊接着,就發現一覺睡醒都到了下午了,這纔想起來有事情要找東皇玄煜,完了以後就來找若涵,卻沒有想到,他的若涵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兒了。不管怎麼說,東皇太一知道,自己愧對這個小女人。
若涵搖搖頭道:“怎麼會,都是若涵不好,自己小肚雞腸,就把皇上也想成這樣,是啊,夫妻間再怎麼恩愛,若是一方不說,另一方怎麼會知道?只是憑着一方在哪裡胡思亂想,只會越想越糟,你也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我也不是,謝謝你,太一,可是,我卻沒有證據。”
若涵想到這裡,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養心殿既然所有的人都已經死了,那麼就是死無對證了,只是突然間想到了斐妃,若涵這纔開口道:“皇上,或許找到斐妃,所有的事情就都清楚了。”
“嗯。”東皇太一道:“斐妃是個關鍵人物,這一次你中毒,朕思前想後,的的確確想到了一些線索,朕知道,你明知道那些飯菜有毒,卻還是要吃,是因爲你怕朕不相信你,怕你中了納蘭娉婷的詭計,讓朕誤以爲你是真的想要害她,其實朕都知道了,在第一次納蘭娉婷陷害你的時候,朕也查明瞭所有的一切真相,那就是皇后知道所有的事情的來龍去脈,甚至也知道毒不是你下的,而是她自己吸了過多的先皇后所贈與衆妃嬪有毒的香料,都是朕害了你,若涵,朕知道,曾經你爲了朕,吃了很多苦頭,你放心,朕一定會想辦法找到黑白花的。”
但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若涵不敢相信這一切,只是喃喃着開口道:“你都知道了?是不是蔡大人告訴你的?對不起,太一,我不是一個好女人,我不能夠爲我們生下孩子。”
東皇太一緊緊地摟着若涵,而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道:“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我愛你,這就足夠了,你也愛我,這也就夠了,反而,要是多了一個孩子,搶走了我們之間的愛,朕還不允許呢,生生世世,朕只要和你在一起。”東皇太一緊緊地摟着若涵,只覺得自己欠她的太多太多,今生今世,他只想讓自己懷裡的女人再不受到任何傷害,他只要這個女人幸福。
若涵點點頭,和東皇太一十指緊扣,而後開口道:“嗯,生生世世,永不分離,輪迴不休,我們都要在一起。”這是若涵真實的想法,最起碼,她在這個世界,真正的找到了真愛。
“對了。”東皇太一緩緩開口道:“還有一件好消息我要告訴你,今天下午的時候,玄煜來找過我,他告訴我,他那天在運去亂葬崗的屍體裡發現了一個倖存者,只是那個宮女被髮簪插在了頭上,傷的不輕,自從你昏迷不醒以後,這個宮女也一直昏迷到現在,或許只要他能夠醒來一切事情就都真相大白了,只是這一段時間,還需要你忍耐,這一次,朕務必要將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包括,曾經的一切。”
東皇太一說完,緊緊地握緊了拳頭,他這些時日,夜拍人暗中查探過,關於曾經的一切,甚至是先皇猝死,妃嬪全部陪葬,所有的一切都疑點重重。
只是這所有的一切,若涵都不知道,若涵只是看着東皇太一道:“究竟是什麼事情?曾經?皇上指的是什麼?”若涵隱隱約約覺得,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好就好在,還有轉機。
東皇太一看着若涵,伸出手來輕輕捏了一下若涵的臉頰道:“笨女人,這些你都不需要知道,等待時機成熟,朕自然會告訴你的,只是現在還不到時候,朕沒有想到,娉婷竟然是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身體養好,知道嗎?”
“嗯。”若涵淡淡笑着,方纔自己還哭得昏天暗地,想不到卻是庸人自擾,此時此刻靠在了東皇太一的懷裡,若涵只覺得自己幸福極了,原來,一切的一切,都在自己的夫君的掌握當中,而她,只需要做一個他背後支持着他的小女人就可以了,不是嗎?
一旁看着的幾個宮女太監,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了,但見着眼前美好的一對兒夫妻,都只是感動的落下了眼淚,總覺得世界上再沒有比這更加美好的事情了。
突然之間,只見着漫天的煙花突然間破空而出,在天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而後迸發,異常美麗,東皇太一看着若涵,而後一手指着不遠處的煙花道:“你看,漂亮嗎?這是朕送給你的,朕要你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若涵就這樣看着天空,在心裡告訴着自己,對不起,媽媽,你看,女兒很幸福呢,縱使鋼筋混泥土的世界男人那樣不可靠,可是女兒的的確確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不能夠在您的身邊服侍,對不起。
若涵說完,緩緩的別過頭,只見東皇太一滿眼都是喜悅的看着天邊的煙花,一邊笑着道:“若涵,你
看,好美,若涵,從今天起,今後的每一天,我都要讓你充滿驚喜。”
驚喜?的確,從這個男人在自己哭得昏天地,以爲世界都拋棄了自己的時候,而這個男人卻突然間出現在自己的身後,緊緊地摟着自己的時候,驚喜就開始了。物極必反,果然是真的,她大聲的哭過,然後這個男人就如天神般降臨,帶給自己快樂和幸福,可是,樂極生悲這句話,又要何曾解釋呢?若涵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於是若涵看着天上的煙花開口道:“煙花雖然美麗,但是卻也只是那麼一剎那,而且,煙花開過之後,天空就會變得更加漆黑,因爲,原本在看着這片天空的時候,他就是那樣,還是黑漆漆的,煙花點亮了他然後再熄滅,你再去看,就更加黑暗了。正如同愛情一樣,因爲快樂,所以悲傷,如果沒有快樂,便不再悲傷。”
шшш ●ttKan ●¢ O
這些話,一直都是若涵的心結,媽媽愛過爸爸,所以在看到爸爸背叛媽媽的時候,媽媽纔會哭的那麼傷心的吧,正是因爲太愛,所以太在乎,倘若媽媽不愛爸爸,他隨便尋花問柳,媽媽就也不會傷心,所以這,也是若涵所悟出來的得失的道理,在這個時候,若涵有些害怕了。
“傻丫頭。”東皇太一緊緊地摟着若涵的腰身道:“你在說什麼呢?不試試,怎麼知道?儘管煙花一閃即逝,但是朕相信,這樣美好的事物,會千秋萬載的流傳下去的,因爲他美,它看起來雖然是消失了,但是卻永遠留在我們心中,正如你,當垂暮之年來臨,你我白髮蒼蒼,但是,你在我心裡,一如現在的美麗,沒有什麼是永恆的,但是隻要心還在,愛就還在。”
東皇太一說完,緩緩地執起了若涵的手,將若涵的手輕輕的放置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心還在,愛就在?”若涵看着東皇太一,笑着笑着,眼淚就掉下來了,而後輕輕的靠在了東皇太一的身上,有這句話,也就足夠了,若涵不想再顧忌什麼了,縱使是飛蛾撲火,也要姿勢完美,不是嗎?要愛,就要愛的轟轟烈烈。
想到這裡,若涵點點頭,將自己的頭埋在了東皇太一的懷裡,此時此刻,她只是什麼都不去想,心裡邊,滿滿的都裝着的是這個男人,她只要他愛她,這就夠了。
遠遠地,養心殿也因爲殿外菸花的聲音而驚動了,納蘭娉婷在身邊的宮女的攙扶下,這才走出了宮殿,但見着憶涵宮的方向煙花璀璨,納蘭娉婷只是冷冷的看着這一切。
而殿外,卻聚攏了一幫太監宮女,有議論着道:“這不是憶涵宮那邊的嗎?可真漂亮。”
也有說:“是啊是啊,聽說是皇上爲了博得涵妃娘娘歡心,這才放的,涵妃娘娘此次大難不死,果然必有後福,我要是能夠做這樣一個女人,就算是死也心甘情願了。”
“就你這德性?還想和涵妃娘娘比?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年齡到了出了宮能夠找到男人嫁出去,都算是你走運了。”一旁的太監調侃着說着。
而這所有的一切,在納蘭娉婷聽來,卻是句句刺耳,納蘭娉婷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而後轉身朝着殿內走去,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這一招果然不僅沒有把楊若涵毒死,而且還讓楊若涵因禍得福,皇帝竟然更加疼愛這個女人了,此時此刻,納蘭娉婷只是如坐鍼氈。
再想要吩咐自己身邊的宮女奴才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早已經將原來自己使喚過的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奴才都殺了,此時此刻,身邊就連一個靠得住的人都沒有了。
納蘭娉婷在心裡狠狠地道:“楊若涵,我今天之所以到了這個地步,都是你害的!”
另一邊,靠在東皇太一溫暖的懷抱裡的若涵,覺得自己都快要睡着了,一不小心打了一個盹兒,但見着東皇太一正在看着自己,若涵這才站了起來道:“來,我們也一起看星星吧,你困不困?我聽說啊,只要有流星劃過,打一個結然後對着天空許願,願望就能成真。“
東皇太一低頭,輕輕地在若涵的額頭上吻了一下道:“我的願望已經成真了,所以,不需要許願了,我只要你能在我身邊就好。有你,便是全世界。”
黑夜裡,小狸貓坐在屋檐上,看着眼前的一切,打了一個哆嗦搖搖頭道:“真肉麻。不過好事多磨,所有的一切,也都擺平了,好了,我該回去了,做人啊,果然還是麻煩。”
小狸貓說完,緊接着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緊接着一瞬間消失不見了,就連原本在一旁悠哉悠哉的睡覺的小黑貓看見了,也不由得嚇了一個哆嗦,以爲是自己看錯了。
次日一覺睡醒,但見和自己身邊的男人還在,若涵這才肯定,昨天晚上的一切,並不是自己做的夢,而是事實,但見着東皇太一眉頭緊鎖,面容疲憊,若涵也知道,這個男人爲了自己,的的確確已經做得夠多了,只是對於這個男人,若涵恨只恨,自己能夠給他的,卻也不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