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四樁案件

酒店房間內,沈夢雲新打了一盆水端到了牀頭,替昏迷不醒的章橙將額頭的冷汗擦拭乾淨。宋青書一臉自責的坐在牀邊,望着章橙止不住嘆氣,眉眼間滿是自責。

“夢雲啊,這個事情隊長知道嗎?”王珊趁着對方換水的時候,將她拉到洗手間內,小聲詢問道:“他們擅自行動,昨晚又負傷歸來,咱們必須把情況如實跟隊長反應一下,免得他苛責……”

“你放心,今天一大早我已經跟隊長說了。他只是讓我照顧好章橙,其他一律沒有提。”沈夢雲明白,王珊是怕隊長遷怒到她身上,想跟另外兩個人撇清關係。

聽她這麼一說,王珊頓時鬆了一口氣。她拍了拍沈夢雲的肩膀:“咱們回房間休息吧,從昨天夜裡忙到現在了,眼都沒合上過。”

“珊姐,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不放心。”沈夢雲說道:“他們昨晚的遭遇我還沒有問清楚,我必須把事情搞明白才行。”

王珊悻悻的點了點頭,心裡想着既然你不嫌麻煩,那我可懶得蹚渾水了。她打了個呵欠,隨後離開了客房。

沈夢雲將房間收拾好,隨後回到臥室,見宋青書依舊紅着眼眶,死死盯着章橙,她不由嘆了一口氣。昨夜凌晨三點多二人回酒店的時候,章橙已經是這個狀態了。

宋青書帶他去了醫院,但醫生診斷後卻說對方除了身體上的外傷以外,並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攻擊。和林檀不同,他這個狀態也不是昏迷,而更傾向於睡着了。

醫生說自己從未見過如此古怪的病情,而宋青書生怕引起別人的懷疑,只能帶着對方回到了酒店。

“章兄弟是爲了救我才搞成這樣的……都怪我,要是早點離開那艘船就好了,哎……糊塗啊!”宋青書煩躁的抓着頭髮,自言自語道。

沈夢雲坐在他身邊,輕聲詢問:“宋大哥,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宋青書看着昏迷的章橙,回憶起了昨天的一切經歷。

二人一早便離開了酒店,追查起了手上案件死者的身份背景。

檔案案件4。

【船員離奇死亡案件】

死者:趙啓仁,男,48歲。

死亡時間:2016年12月5日23時50分

案發地點:漁船興旺號倉庫內

案件概述:死者被人發現時屍體位於存放海鮮的冰庫內,屍體的腹部被人剖開,內臟流了一地,腸子被拉出體內,纏繞在了他的脖子上,由於畫面異常詭異血腥,導致當時發現屍體的那名船員在過後不久便辭退了工作。

漆黑陰冷的冰庫內,死者的內臟和鮮血混合着海鮮魚類的腥氣……那場面,別說是普通人了,宋青書光是用想,便已經感到毛骨悚然。

死者趙啓仁生前在淡水漁人碼頭附近工作,碼頭位於新北市淡水區,而他所在的那艘漁船叫“興旺號”,平日裡負責運送海鮮市場所需的海鮮,其中大部分都是冷凍的金槍魚。而死者生前正是負責運輸卸貨的工作人員。

章橙和宋青書先是去了趙啓仁的家,發現他家只剩下了年邁的父母。聽兩位老人說,趙啓仁的妻子何玉幾年前已經去世了,在此之前,因爲趙啓仁早些年被查出身患癌症,因此二人一直沒有孩子。

沒想到趙啓仁家的情況如此悽慘,夫妻二人先後離世,留下了兩個老人孤苦無依。看着兩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宋青書於心不忍,藉口去外面抽菸的功夫,他到附近的銀行提了不少現金,又買了一些慰問品,將錢盡數塞了進去。

把東西交給兩位老人後,二老顫顫巍巍互相攙扶着,執意將二人送到了門口:“兩位小夥子,真是辛苦你們了。我兒去了兩年了,我還以爲沒有人管這個案子了……麻煩您們,一定要幫我們找到兇手啊。”

老太太抹了抹眼淚,進屋拿了一袋橘子,執意塞到他們手上:“家裡實在沒什麼拿的出手的了,之前兒子看病已經花了不少錢,阿玉走了以後,家裡情況就更差了。好不容易兒子病好了,我們以爲日子總算熬出頭了,他又遇到了那種事……哎,我們趙家真是作孽啊!”

“這袋橘子你們拿着吃吧,大熱天來回跑着不容易。”在老人的堅持下,章橙只得結果那袋水果,像他們保證自己一定會盡力調查的。

等走遠了一些後,宋青書才掏出煙點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真操蛋,二老至今還以爲自己兒子是被謀殺的,還眼巴巴盼着我們早日破案呢。”一想到剛纔趙啓仁父母的眼神,宋青書便覺得胸口堵得慌。

他想起了自己去世的爺爺奶奶,從小自己便是被二老一手帶大的。爺爺是個飽讀詩書的文化人,在自己小的時候,爺爺經常教導他做事不必與俗同,亦不宜與俗異。做事不必令人喜,亦不可令人憎。對事不對人,對事無情,對人要有情;做人第一,做事其次。

想到這裡,他掐滅菸頭,將其丟在一旁,從袋子裡掏出了一顆橘子,剝開後塞進了嘴裡。這橘子是反季節的,並不甜,相反還有一些酸澀。

宋青書皺眉,卻並沒有吐出去,而是將橘子耐心的吃完了:“章兄弟,不管怎樣,這案子我一定要查清楚。”

章橙望着他,笑了一下,似乎理解對方在想些什麼。他也效仿宋青書,從袋子裡摸出了一顆橘子:“那必須的,拿人手短嘛,既然收了人家的好處,那肯定要把事情辦好不是?”

宋青書有些詫異地看着對方,二人對視了幾秒,不約而同的笑了。宋青書沒想到,如今這空間裡竟然還有和自己一樣有血性重感情的人。二人這一相識,頗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按照資料上提供的信息,二人去了趙啓仁生前工作過的碼頭,很快將目標鎖定在了“興旺”號漁船上。因爲漁船一早已經出海,必須要等到晚上回港,纔有機會上船。

二人這一等便等到了深夜,他們買通了採購人員,混進了裝貨的人羣裡。到了將近十一點的時候,漁船靠岸,趁船員們卸貨交接的時候,二人混到了船上。

宋青書和章橙潛入船內,本想先去看看趙啓仁生前住過的房間,然而在路過的時候,他們發現了存放海鮮的1號冷凍倉庫。而那裡,正是趙啓仁死亡的第一現場。此時的大門敞開,裡面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清楚。

見此情形,二人並未猶豫,而是當機立斷溜了進去。

“當時我們太着急了,竟然沒有多想。”宋青書臉色蒼白,似乎想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明明大家都在忙着卸貨,倉庫附近怎麼會沒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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