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哥,估摸着我們走脫不了。”小烏低聲說道。
在那夜空中,有鳥鳴聲劃過。
大霧澎湃,“魚坑”附近黑影隱現。
無論是漆黑的天空,還是煞氣繚繞的地面,都有人在接近。
一小撮名門高徒,崔沖和、姜苒、程晟等,曾先後來這裡捕撈陰陽魚。
再加上這裡的確有“猛貨”,昔日有金翅大鵬形態的異質扶搖直上,徹照天宇,還有傳說級的紫宵煞等被發現。
故此,煞地核心地帶偶爾有人來碰運氣。
但平日此地絕不該有這麼多人。
秦銘和小烏先後感應到十幾人在附近徘徊,眼神都像是燒紅的烙鐵,相當的“燙人”。
毫無疑問,自兩人從昆崚城出來,後面就已經出現“尾巴”。
不管這些人早先抱着何種目的,現在都已被陰陽魚吸引了心神,露出貪婪之色,移不開目光。
傳說中的陰陽異質,雖然非常危險,但也被視爲稀世妙藥。
它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這當中有各家的探子,也有不惜身的亡命徒。”秦銘說道。
有人忍不住了,眼神像是在焚燒,火熱而又毒辣,自大霧中走出。
最先出現的是一個黑袍人,全身包括頭臉都被遮住。
他年歲似乎不小,聲音蒼老且有些沙啞:“孩你,你在外面受苦了,跟叔爺回家吧,不管怎樣說,崔家將你養大,我們都是你最親近的人。”
“老孫子,你佔誰便宜?”小烏立刻給予激烈迴應。
顯而易見,黑袍老者看上陰陽大藥,惺惺作態,自稱叔爺,貪婪又無恥、簡直是在侮辱人。
他看向小烏,眼神冰冷徹骨,道:“閉嘴,這是我們崔家的事,你一個外人少摻和。”
“你給我滾。”秦銘注視着他,只有四個字,簡單明瞭。
“你怎麼敢這樣和叔爺說話?”黑袍老者目光陰鷙,並且從大霧中逼近過來。
另外一名灰衣人出現,道:“秦銘,你身爲沖和的替身,心中有怨,我們可以理解,只要你回來,一切都好說。”
遠處的大霧中,崔家的一位中年男子面色陰沉,這都是什麼牛鬼蛇神?跑來冒充崔家的人。
究意有多大的仇,這樣潑髒水。
他很想跳出去,大罵他們無恥。
但是,這樣一來的話,他自已的身份就暴露了。
中年男子目光幽冷,崔家縱然想按死那少年,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毫不掩飾地跳出來。
這時,一道幽靈般的身影,沒有任何言語,撲向秦銘。
有人直接動手,顯然志在陰陽魚。
早先的黑袍人和灰衣人一直在逼近,現在見有人截胡,都不掩飾了,迅疾如雷霆,衝向前方。
這像是一個訊號,大霧中的十幾道身影宛若聞到血腥味的鯊魚,都殺過來了。
“臭不要臉,這些人都想搶黑白魚。”小烏臉色變了。
如果沒有茅屋主人贈送的特殊魚線,秦銘根本釣不到陰陽大藥,眼下這羣人見到後眼紅了。
秦銘運轉帛書法,以黏連勁將黑白圖從破布空聞中薅出,披在體外。
同時,他以魚線束縛陰陽魚,以防萬一。
他當場借其力量,甚至想立刻煉化。
黑袍人第一個衝到,然後,他就捱了貼臉一擊。
啪的一聲,黑魚的尾巴抽在他的臉上。
事實上,黑魚想逃,掙扎之下,無意間甩尾扇臉。
秦銘一驚,全力以赴催動天光勁。
瞬間,黑白魚光荒大盛,極速旋轉起來。
其他人也都趕到了,目光火熱,紛紛出手,想奪走陰陽大藥。
這一刻,黑白圖不同了,宛若在燃燒。
“啊”黑袍人探出的右臂被陰陽魚掃中,瞬間斷落在地。
秦銘全力灌注天光勁,和黑白圖交融後,它散發出恐怖的氣息,不再是魚,而像是自然存在的天光道圖。
他藉此衝進人羣,霎時間就有多人被黑白光掃中。
“啊。”數聲慘叫響起,地上有斷手在焚燒,更有人被腰斬。
還有人是意識靈光形態,現在被黑白光點燃半邊身子。
敢跟隨而來的人,多在第三境,現在剛一接觸就遇到這樣的險情,所有人皆悚然。
來自天外的陰陽異質一旦爆發,竟是如此可怕。
秦銘覺得不妥,控制不住了,黑白圖要掙脫他的束縛,有魚線也不行。
他趕緊將其收進破布空間中。
夜空中有飛禽臨近,地面也有十幾人不再遲疑,迅速撲向前去。
“秦小友,你很不錯,來我方外淨土當力土吧。”有人笑道。
秦銘認爲,這九成是在栽贓,淨土的人不至於這樣簡單粗暴。
“秦銘,來我密教成爲山門守護者吧。”又一人開口。秦銘覺得不妥,控制不住了,黑白圖要掙脫他的束縛,有魚線也不行。
他趕緊將其收進破布空間中。
夜空中有飛禽臨近,地面也有十幾人不再遲疑,迅速撲向前去。
“秦小友,你很不錯,來我方外淨土當力土吧。”有人笑道。
秦銘認爲,這九成是在栽贓,淨土的人不至於這樣簡單粗暴。
“秦銘,來我密教成爲山門守護者吧。”又一人開口。
小烏道:“這羣混賬,有一個算一個,都在冒充別人,而別人也在冒充他們,沒有一個被冤枉,估摸着本就有這些勢力的人。”
突然,狂風呼嘯,如洞雷鳴。
大霧中,一道枯瘦的身影帶着漫天風暴出現,其頭上有百餘根髮絲飄動。
“夠了,既然都動手了,那就送你們所有人上路吧。”
餘根生如鬼魅般迅疾,眨眼及至,大袖一揮,轟的一聲,最前方的幾人當場就破爛了,斷臂殘肢落在地面。
若非他想留活口,這些人就不是破裂,而是爆碎了。
與此同時,夜空中趙梓淵站在一頭高等異禽背上,劃破夜幕後,連着下重手。
數頭異禽爆碎,他們的主人驚叫,伴着飛揚的血羽,墜落向地面。
“前輩,我沒有出手。”有人喊道。
“居心叵測地跟來,你敢說沒有歪念?”餘根生喝道。
隨即,他大袖一揮,算是補刀,這個人半截身子炸開,但留下了活口。
秦銘身份暴露後,第一次出昆峻城,尋找破境的煞,自然要“報備”下。
餘根生和趙梓淵親自跟來,也就是茅屋沒跟進去,其餘地界兩人始終在側。
不然的話,秦銘發現附近有人時,不會安然垂釣。
“說吧,都介紹下自己的身份。”趙梓淵從夜空中降落。
小烏更是將那被重創的黑袍人拎起,道:“你這老貨,給誰當叔爺?老孫子,我是你大爺。”
他上去就給了對方几巴掌,自然都扇在臉上,直到打得牙齒飛落,他才覺得心中暢快。
正如秦銘所料,這裡有不惜身的亡命徒,屬於死士。
因爲,有些人的意識靈光當場就潰散了。
沒死的人,也都只是被僱傭的棋子,來探消息,背後的主線早已斷得很乾淨。
這一刻,趙梓淵和餘根生下狠手,大袖橫掃,力場扭曲,所有這些人都瞬時爆碎,沒留下一個活口。
“你竟然在煞地釣到陰陽魚,這大概是當年的不朽大教留下的最好的煞,天外異質,暫時不能走漏風聲。”
故此,兩位老前輩狠心將這羣人都滅口了。
秦銘琢磨,如果沒有陰陽魚,這羣人不見得會對他發難,畢竟現在是敏感期,新生路幾位祖師剛打爆曹千秋。
他請兩位老人相助,並不覺得過頭,這個時間節點需謹慎,當特殊對待。
秦銘對自身處境,沒有過於憂慮。
他已經得到陰陽大藥,根基將成,只要煉化,進入第二境中期,下次遇到這類人就不怵了。
“小烏,你體內的虹光,要不要嘗試煉煞,融入異質,我這裡有星火之精。”秦銘問道。
他有了更好的選擇,陰陽平衡,星火之精雖然稀珍,但也比不上前者。
小烏搖頭,道:“算了,我可承受不了那種火精。再說,所有天光物質都對銘哥有效,你還是自己留着用吧。”
最近數日,昆岐不時有祖師登壇講經。
據傳,部分仙種、神種受益良多,隱約間,有些人要更上一個臺階。
什麼都怕對比,縱然是新生路自己這邊的人,也都有種焦躁感,相對而言,他們的路大艱難,提升速度過於緩慢。
秦銘自“煞地”回來後,未去聽孫太初傳道,一直在研究陰陽大藥,同時也在靜待雷雨出現。
黑白魚的本源屬於天光中的稀有品類,如今化形了,理論上完全可以被秦銘融合。
但是有一點讓人顧慮,威力越大的煞,異質,對自身傷害越大,甚至會減壽。
所以,秦銘十分謹慎,不斷試探着融煉。
夜空中,下起牛毛小雨。
山河學府,黎清月來了,帶來兩則消息。
祖師共議多日,着手準備大拓荒,短則數月內,多則兩年,就要正式開始。
這絕對影響深遠,各條路的祖師最近皆神色凝重,因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相當的冒險。
甚至,每次大開闢都是在賭“族運”。
因爲,誰也不知道,一旦拓荒開始,究竟會遇到怎樣的對手。
夜霧世界浩瀚無疆,每一塊地域都很神秘,充滿了未知與危險。
前幾次拓荒,皆有驚無險,最終收穫滿滿,各條路人才濟濟,愈發興盛。
秦銘也是有些擔憂,夜霧深處,五百年前就有七日疊加圓滿者走出,還好那是人類。
萬一有非人物種,其高層可以比肩神靈,建立有幅員遼闊的神秘國度,一旦相遇,那就麻煩大了。
“姜苒來了。”
黎清月微笑告知。
方外仙土同輩第一人,來到昆岐城。
而且,黎清月已經和她見過,併成功換來《八景經》。
秦銘大喜,道:“清月我和你就不說謝了。”
《八景經》涉及內煉,以及雷火領域,對他要走的路非常關鍵。
現在一切都準備好了,秦銘覺得,可以用雷火熬煉陰陽大藥了,他破關再無任何阻礙。
很多人都在背後議論,說他想要抵臨第三境,哪怕以他的絕頂天賦,到時候也肯定早已不再年少。
秦銘不信邪,按照他現在規劃的路數來說,他將改寫某些固有的局面。
在接下來的兩日裡,秦銘參悟《八景經》,研究陰陽魚,將自身調整到最佳狀態。
隨後,他仰頭望天,等待雷雨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