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的拓路者和太陽精靈族的老祖宗,自然不會親臨南天門這裡,正在大虞皇都靈性物質最爲濃郁的福地中喝茶。
雙方的祖師不在,大宗師便是月亮上的“天”。
年老的太陽精靈,雖然髮絲灰白,眼角略有皺紋,但五官總體依舊俊朗,只是在歲月中積澱下較爲成熟的氣息。
“凌滄海,你想破壞我們兩族的友好情誼嗎?”他有些急了,擔心璃光出事。
大宗師凌滄海淡笑:“小輩切磋而已,多大的事,老友你何必肝火旺盛?來,坐下來喝杯茶。
他橫在那裡,仙霧向前涌動,落英繽紛,並有青玉石桌鋪展,薄如蟬翼的潔白瓷杯浮現,茶香嫋嫋。
誰有心情跟你喝茶?老太陽精靈就要掀桌子。
然而,這是意識靈光構建的仙景,他一時之間撼動不了。
“道兄,有你我在這裡,還擔心出事嗎?來,品茗。”凌滄海哪怕二百多歲了,也依舊丰神如玉。
也難怪在他一百九十歲時,其岳父纔出生。
毫無意外,兩位大宗師看似平和,但已經較量起來。
與此同時,秦銘心中響起一個男子溫和的話語:“小友,她可能是一位高等精靈王族,你若是贏了,仔細問一問她神墓和仙墳的虛實,以及各種細節、有無問題等,越詳盡越好。”
秦銘知道是誰在傳音。
凌滄海沒提太陽精靈少女在施展秘文的真相,若是少年被敗了,被當場降服,那隻能怪他技不如人!
仙路這邊有些老傢伙其實心很黑,部分人早想介入了,找機會探下太陽精靈嫡系的心識,但是卻不好直接下手,怕對方的老祖宗翻臉,現在名正言順,有人可以代勞。
我狀態沒問題!”璃光暗中迴應年老的精靈,到了這一步,她也打出真火,甚至最後冒險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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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她發動了禁忌之法,囊括多領域的術法,簡直要形成一片領域了,她趁勢更進一步,施出那種秘文。
老精靈遲疑,看她那麼自信,他平日一向以穩爲主現在則有些沉默,再加上大宗師阻擋,他一時間也就止步了。
凌滄海道:“其實,我也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切磋而已,你們這邊卻直接下‘猛料’,着實有些過了,難道往想說停就停不成?嗯,道兄,喝我一杯茶,我保她不會出事。秦銘發現仙路許多名宿都目光灼灼地看着這邊,頗爲期待。同時,他也從南天門前那些名流,貴族的議論中、知道那位老帥哥是誰,大宗師下場干預了。
雖不知詳情,但被這種人物關注,他覺得不自在!
“我就是一個代打者,有必要去拼嗎?“秦銘不想介入過深。
其實,他早已較好地完成任務。
然而,對面的太陽精靈少女卻在瘋狂發力,構建出莫名的異景,非常真實,而且越來越危險。
秦銘現在有破法的手段,但他不想亮底牌,仙路的一些老傢伙可不是善茬兒,被他們過於“認可”的話,不是好事。
他躲出去後適時開口:“差不多行了,咱們只是在進行親切而友好的切磋,你難道還要血戰?”
誰和你親切?璃光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降服他。
太陽精靈那裡,一羣人更是要炸,友好個羽毛,沒看到光御眼睛在噴火嗎?光頭都要燒着了。
他們心說:你自己做過什麼,心裡沒點數嗎?
璃光附近的可怕異景已然全面“降臨”,可以說完全是秦銘放任的結果,他早先若是去阻止,或許還有機會成功。
期間,他只是站在遠處,不時擡手激射天光勁,雖“努力”在阻,但無心去止。
“這太陽精靈族的女子太強了,我身在場外,心神受到影響,剛纔險些就對那裡跪下去。”
仙路的少年門徒有不少人都心悸,此時早已倒退出去很遠。
即便是這樣,一些人還有些精神恍惚。
比鬥場中,璃光的氣勢攀升到一個嶄新的高度。
她站在一棵枝繁葉茂的生命古樹下,那裡山花爛漫,藤蘿帶着露珠,且有溪水潺潺,宛若走進一片生機勃勃的淨土中。
此時,她金袍破爛,但赤金內甲無損,黃金長髮如綢緞子般閃爍光華,面孔絕美,紫眸深邃,整個人站在青翠欲滴的神樹下,頗有要超脫凡世而去的悟道者氣質,說不出的空靈出世。
一切都只是表象,當她發動攻擊後,莫測的力量擴張,南天門附近許多少年門徒悶哼。
這一刻,璃光和她的身邊的非凡場景,竟然是在一起移動,速度極快,向着場中的少年展開攻伐。
生命古樹搖動,葉片嘩啦啦,發出誦經聲,其上黑雲翻涌,滴血的大日輻射出妖豔的光,場中的秦銘沒怎樣,場外的少年門徒不少已抱頭慘叫。毫無疑問,這種禁忌之法殺傷力之大超乎想象。
奈何,秦銘沒接招,近乎在瞬移,他一個打工人而已,早先沒露底,現在還拼什麼命?
璃光一徵,這傢伙之前那麼莽,橫穿日月雙輪和龍雀聖煞爆發的危險區域,也要去搏殺她,現在居然不戰而退?
她蓄勢這麼久,發動仙路頂級妙法,卻只能對着空氣打,這是什麼爛事,讓她的付出與努力不是白費了嗎?
璃光攜帶禁忌仙景追擊如一片浮光,快到不可思議。
這一幕相當的懾人,但凡臨近觀戰之地,必有少年門徒悶哼,踉蹌着倒退,面色煞白。
他們被經文所懾,被大日壓制,冥冥中,古樹上像是連着一片神國,散發着莫名的威壓。
秦銘也不算是逃,且戰且退,和她進行遊擊戰,他御五行氣而行,有針對性地發動攻擊。
他不時爆射出天光勁,都打在璃光腳下那片區域,要轟穿那片生機勃勃的土壤。
璃光面色微變,對方的直覺太敏銳了,直擊要害。
黑霧中滴血的大日是一把雙刃劍,她全靠生命古樹支撐,庇護自身,結果這傢伙如此變態,已然看出端倪,給神樹“鬆土”。
她有些胸悶,明明養出無敵之勢,但對方卻不應戰,一味遊走,跟她耗時間。
這種禁忘之法,難以維繫很久。
關鍵是,切磋場地過大,南天門外無比空曠,對手每次遁走,都蹤到一塊嶄新的區域。
仙路那些名宿心情複雜,發現同源的仙法能剋制秦銘,讓他不敢攖鋒,都忍不住點頭,但是眼下他們又希望他大勝。
“又來了!”
仙路的少年門徒一退再退,結果場中的秦銘一而再地兜圈子,向他們這邊跑,讓他們同甘苦共患難,體驗那種精神場要崩潰的壓迫感。
璃光一咬牙,令那生命古樹發光,綠霞沖天,夜霧全面崩開,爆發出無以倫比的能量波動。
接着,它承載着黑霧中妖異的大日整體脫離她那裡,向着秦銘那邊鎮壓過去。
在她的近前,只漂浮着一張發光的紙,由符文交織而成,寫着神秘的文字,那是可降服力士的仙契。
“這還能被鎖定?”秦銘也驚了。
他不斷閃避,近乎是瞬移,但那片奇景還是跟隨而至,帶來了莫測的壓力,讓地面崩開,虛空扭曲,夜霧蒸乾,連他都覺得自己要被撕裂了,精神場更是要炸開。
璃光似乎也不好受,面色煞白地催動這片仙景。
同時,她邁開一雙大長腿,快速衝了過來,其眉心前,那種發光的仙契流淌出密密麻麻的文字。
她隨時準備祭出,將“光紙”貼在對手身上。
秦銘以天光勁護體,奮力對抗,想擺脫生命古樹和大日的壓制。
然而,任他瞬移,這片奇景都糾纏着他,要將他徹底吞沒進去,向着黑霧中的妖異大日靠攏。
他頭疼欲裂,那輪血日絕對有大問題。
“哈哈,你也有這一刻,看你向哪裡逃,還能上天不成。”外族那裡,一羣太陽精靈終於覺得出了一口惡氣。
然後,他們就目瞪口呆,秦銘真的上天了。
秦銘乘龐大的青龍聖煞而上,遨遊在崩開的夜霧中。
“這……”喊話的太陽精靈抽自己的嘴巴。
璃光憤怒,竭盡所能地擡舉奇景,向着夜空迫擊。
事實上,泰格很快就墜落下來,只能短暫滯留空中,並不能真正憑此飛天.
他想乘坐鮮紅的朱雀上天,但這次失敗,被那片恐怖的場景徹底鎖定,生生拉扯過去
“糟了。”很多人失聲驚呼。
“嗯,朱雀聖煞送給他之前,就已經傷了本源,現在體現出來了,留下瑕疵,將來他若是想逆溯陰陽,或許會失衡。”
仙路一位老前輩淡淡地開口,只有附近的仙路名宿能聽到。
在他們看來,當日時間緊迫,秦銘自然尋不到傳說級的異質去餵養朱雀。
此際,秦銘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壓力,變得無比嚴肅起來,自身選擇行險,可千萬不要在這裡翻船。
生命古樹如每片葉子都記載着某種經義,嘩啦啦翻動,一瞬間,流光萬千,像是無數的仙法灑落下來。
秦銘身體被五行光輪覆蓋,對抗具現化的經法,而且,他手持一柄五色刀,在拼命挖樹根。
璃光臉色蒼白,似乎不能離開這片奇景過久,而當生命大樹被挖根時,她身體都跟着一個踉蹌。
秦銘像是揹負着一座大山,頂着難以想象的壓力,當看到她的狀態後,立刻精神振奮,開始狂挖。
他感覺給生命神樹鬆土,也像是在挖璃光的根基。
突然,他毛骨悚然,在承受古樹搖曳下的密密麻麻的仙路妙法時,還驚險地避開一滴鮮血的侵蝕。
它落下時,虛空轟鳴,抖動,似在扭曲。
它來自那輪大日,到底什麼來頭?
“那是…仙!”大宗師凌滄海開口。
這時,臉上缺少血色的璃光衝來,黃金長髮飄動,曼妙軀體有些不穩,她想衝進奇景中。
“你給我出去吧!”秦銘向外轟擊天光勁,阻擋她進來。遠處,一羣太陽精靈失神,這是鳩佔鵲巢了。秦銘寧可承受如山的壓力,也不讓她進入這片仙景中。
璃光果斷祭出眉心前漂浮的“光紙”,頓時,整片虛空中都浮現出大量的文字,這像是一種儀式,連接着她和秦銘。
“仙契已成。”凌滄海淡淡地說道,到了這一步,儀式算是正式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