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霧海翻涌,在可吹散意識靈光的可怕罡風中,金色木船貫穿厚重的雲層,向着大地俯衝而去。
“地面,猶若深淵。”齊道真立身船頭,向下俯瞰,入目所見,漆黑的地面上那些城池猶若螢火點綴。
總體而言,九成的地域處在絕對的黑暗中,沒有一點光亮,非常荒蕪,生機俱無,未知與墨色成爲永恆。
齊道真取出銀斑法螺,借用它傳訊:“謝師兄,你在哪裡?”
他來到地面,有着明確的目標。
“我正在方外淨土,這裡着實有驚豔的仙種,你可以來這裡,距你不是很遠。”一個青年以銀斑法螺第一時間迴應了他。
他名謝驚瀾,同樣來自天上,略帶病容,眼底有幾許滄桑意,未老先衰,其兩鬢白髮早生根。
“謝師兄,我需要你幫我。”齊道真自身稟賦出衆,道行高深,但他生性謹慎,來到地面後第一時間找強援。
傳聞,謝驚瀾曾可能窺進宗師領域,但是最後出了意外,因某種緣故廢掉了。
他蹉跎歲月數十年後,重頭再來,目前再次“得道”,這種人已不能單純的以境界來衡量。
若非年齡超標,他必然算是一輪“烈陽”。不過,如果他十年內踏足宗師層面,他則依舊還算“年輕”。
齊道真和他關係非同尋常,來到地面後第一時間找他相助。
謝驚瀾得悉他的目標後,微微蹙眉,道:“你想尋太一?那可是榜首,一旦上天,很多人都會盯上!”
隨後,他低語勸道:“來淨土吧,這裡有先天火體,不曾在鬥劍臺上亮相,底蘊深得可怕,也有秘密練成天書的奇才。”
齊道真聲音低沉:“師兄,大道競逐殘酷,我不得不主動去爭啊。你我都不是地仙的後裔,我怕走了你的老路,因此想搶先手。”
目前,他雖被老怪物賞識,但長遠來看並無優勢,各座舊山頭復甦,各派系的年輕領軍人哪個不來頭驚人?
謝驚瀾告誡:“據傳,榜首太一有玉京核心聖徒之潛質,註定會吸引很多目光!”
齊道真告知:“我想暗中和他接觸下,不會有過多的舉動。”
謝驚瀾心中一驚,道:“你私下裡研究過那本禁忌秘冊,莫不是想動用它?”
“師兄,我別無選擇。”
齊道真從頭到腳都在發光,溫文爾雅,像是沐浴着朝霞,然而一旦沉靜下來,行事頗爲激進。
都說大道無情,一視同仁,可在他看來,彼輩出生時便在身份上佔據了先手,這次,他想提前下場。
不久後,齊道真和謝驚瀾相見,聽聞地面上的仙種中有人掌握可液態化的異金武器,頓時心動,可惜他未見到正主。
“有人領悟了《金闕玉書》,這在九霄之上都是極其難練的真經,一旦有成,形神將持續變化,會數次涅槃。”
謝驚瀾提到崔沖和,不過他們並沒有見到。
據悉,崔沖和得其師孫太初相助,如熬煉大藥般,置身陰陽爐中,正在進行一場特殊的閉關。
顯然,部分仙種、神種都已被盯上,不過他們各自的背後皆有祖師,天上來人目前也只是在拉攏。
若是天上的地仙老怪,不再積極拉攏與遊說,而是和地面各條路的高層翻臉,那一切都將不同。
“那是曹天,桀驁不馴,其來歷不簡單。”
謝驚瀾勸齊道真,不要只盯着榜首,還有其他天縱奇才值得拉攏,各座舊山頭的人都在暗中接觸那些人。
“小如來,號稱混沌勁正統一脈的核心門徒,委實非凡。秦銘雖出自該脈旁系,但名氣很大……”
齊道真忍不住開口:“師兄,時間非常緊迫,我再不去尋找太一的話,他可能就被請上天了。”
“你太急於求成了。”謝驚瀾嘆道。
齊道真聲音沙啞,道:“我現在雖立身光環中,被老祖看重,可是,未來難料。我輩不爭,最終難進核心圈內,我沒得選擇。”
謝驚瀾道:“算一算時間,太一應該登天了。”
“不,還沒有,師兄,請助我一臂之力!”齊道真懇求,宗師都不會輕易動手的大環境下,這位謝師兄或可幫他成就大事。
最終,謝驚瀾點頭,道:“好,我帶人陪你走上一趟!”
他帶着的隊伍,主要是針對名門大教進行遊說,在高層沒有翻臉時,不會針對任何人出手。
現在,一行人悄然遠行。
降臨地面前,齊道真就已經獲取太一對應的獨特“道標”,可借異寶追尋,同時瞭解到其相關信息,太一乃是一介散修,年齡偏低,境界不高。
“新榜深不可測,高懸天上,卻知天下事。”在路上時,有人驚歎。
這支隊伍人數不多,總共也只有十幾人。
齊道真很想說,新榜曾出沒天下,連地仙家的藥田都光顧過,怎能不知那些事?
“他進入夜墟了!”當追尋到庚金城附近時,他們意識到太一最終的去向,難怪前一支隊伍遲遲無果。
……
海邊,秦銘已經起身,正在迎着浪濤練劍,想促進身體活性變強,從而進行一場意義非凡的新生。
這注定和以往不同,因爲,這是在夜墟中,屬於道韻頗有些不同的異世界,對他的身體衝擊或許很大。
若是成功,他就此也算是半個夜墟人。
“和在夜州相比,進展略慢,且難度提升。”秦銘皺眉。
他一劍劃開大海,數十重大浪在他的劍氣中轟然爆開,化成漫天的水霧,如大量的仙氣在涌動。
黃羅蓋傘發出波動:“世界變化越大,道韻衝突越劇烈,你換了一個大環境,想在這裡破關,難度自然陡增”
接着它提到,這其實是好事。
“古代那些較爲厲害的人,多喜周遊諸地文明,其中可抵禦不同體系道韻衝擊的奇才,可評爲上品。”
秦銘聽聞,精神大振,他運轉《覆海經》,一劍蕩起,九色劍光攜帶滔天巨浪席捲整片夜空。
那澎湃的夜霧都被震散了,整片天空都是劍光,一片絢爛。
秦銘揮劍,身體已經滾燙,一片又一片浪濤隨着他的劍氣升騰,地上的水向着天上倒流,海水傾瀉向高空,景象恐怖。
這一刻,他感覺身體“餓了”,想吃夜墟界的道韻。
秦銘任體內靈性物質更迭,並汲取新的道韻,以適應這片新世界。
“不夠啊,舊有道韻的積累太深了,想適應夜墟,吃個小飽,需替換掉部分原道韻,要找一處寶地。”
Www ▪ttκǎ n ▪CΟ 最終,秦銘入海,尋覓藍色的超級火泉,那種地方靈性十足,也更容易接引天地間的無形道韻。
而且,他覺得最好在深夜到來前完成新生。
畢竟,這個世界相當的詭異,夜色濃重後,海中會有棺槨、墳頭等隨着浪濤起伏,伴着孩子的笑聲。而天穹上甚至會淌血,墜落下人頭。
秦銘精通《覆海經》,出入汪洋中,如同在陸地行走,任駭浪震耳欲聾,他都如履平地般,且沉入海下。
他向着有光亮的地方前行,藍色的火泉在海底涌動,水下的世界並不幽暗。
秦銘自然想找頂級火泉,但是他很清楚,那種地帶必然都不是無主之物,他不想驚動危險生物,只希冀可以在附近靜坐即可。
海底世界,和秦銘想象中的單調完全不同,可謂多姿多彩,非常絢爛,他看到了珊瑚宮殿羣。
更有魚骨殿、龜背宮等,
五彩珊瑚以及發光的金色珍珠不時可見,海底奇珍應有盡有,點綴在海族生物的宮殿羣中,美輪美奐。
“大宗師府邸?惹不起!”秦銘看到了由許多巨大龜殼組成的建築物,在那超級藍色火泉中栽種着稀有靈藥。
但他也只能眼饞而已,遠遠地避開,徹底離開這片海域。
最終,秦銘來到一片海底火山羣附近,這裡有超級火泉,偶爾會有恐怖的地底火煞爆發而出,罕有海怪在這裡出沒。
雖然是在極深的海底,但這裡很明亮,有的地帶紅色火煞涌動,海水都被燒沸了,有的地帶藍色火泉汩汩,宛若大量的藍鑽在折射光彩,頗爲燦爛。
“好地方!”
秦銘很滿意,這是他需要的閉關地,不需要蟄伏多久,最多半日足矣。
靈性之地伴着濃郁的道韻,這是他眼下最爲渴求的東西。
“嗯,海底火山中還有植物?”秦銘訝然。
那是一株株紅蓮,熾熱的火煞也難傷它們分毫,反而促進了它們生成,而且不算少,有一大片。
毫無疑問,這也算是靈藥,但對第四境的秦銘沒有多大用處。
“可惜,沒有千年紅蓮,那種寶藥可遇不可求。”秦銘搖頭,他採摘了一些蓮蓬,取出帶着火光的蓮子,嚐了幾顆。
隨後,秦銘盤坐在火煞與藍色火泉的交界線上,靜靜打坐,汲取較爲濃郁的道韻,
他的身體越來越燙,活性不斷攀升,算是處在新生的初步階段了,身體即將開始蛻變。
在紅藍交融之地,一邊火煞焚燒,一邊火泉混融深海,冰涼透骨,頗有陰陽流轉的意境。
“夜墟的火泉居然十分幽冷,和夜州的溫熱有些不同。”
秦銘注意到,赤紅與冰藍彼此糾纏,這塊地勢還真的宛若陰陽圖般。
隨即,他運轉《黑白經》,發現汲取道韻更爲順暢了,契合這裡的地勢。
而且,他體內的道韻被更迭,被取代部分,隨着他以《黑白經》梳理,兩種道韻漸漸成太極圖狀,越發的融洽,較爲完美的糾纏在一起。
而在此時,他的蛻變也開始了。
他的身體如燒紅的烙鐵般,滾燙的嚇人,血肉活性大幅激增,在他體內,早已存在的心燈雛形浮現,越來越亮。
人體有三簇命火,分別在左右肩頭上,以及頭頂上方,心燈凝聚後,三簇命火歸一,如明燈高懸。
自此之後,形神交融,可純化精神,能洗禮血肉之軀,自此撣去心中的塵,照亮前方的道途。
秦銘以黑白經梳理肉身和精神,形神交融歸一,同時也在統御不同的道韻,使之彼此完美的融合。
他的血肉和精神都在蛻變,心燈越來越亮。
“若是周遊諸地文明,接引更多的道韻進入身體,眼下的平衡是否會被打破?”秦銘思忖。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那個時候需要達成新的平衡。
他忽然意識到,這頗符合他的帛書法,不僅混融諸勁,以後還要融合各種道韻,契合經文主旨。
秦銘越發覺得,選擇此法爲根本經,最爲適合他未來的路。
他的身體騰起神光,全身通透,已經汲取到足夠多的道韻,哪怕現在離開這裡也沒問題了。
並且,隨着道韻更迭,替換部分靈性物質,他體內的“道標”越發虛淡,近日就會徹底消失。
秦銘鬆了一口氣,新生開始加速了,體內道韻充沛,不會中斷了。
他觀察那盞心燈,目前還處在培育階段,將來猛烈提升道行時,還可以融入各種真火,比如六丁神火、南明離火。
若是再得一種真火,他便可嘗試與心燈交融,增厚內裡三簇命火的根底。
此後,心燈若是盛放,更能孕育出各種神異,化生出有形之物等,如果進展順利,將妙不可言。
突然,秦銘發現一頭龐然大物悄然臨近。
它是一條蛟龍,不過卻蝦頭蝦腦,整體藍幽幽,也夾雜着一些零星的赤紅鱗片,正在窺探。
“第四境的生物,其本體應該是一頭龍蝦,但是現在成爲了蝦龍!”秦銘意識到,這條蝦龍可能就棲居在此地。
“道友。”蝦龍輕喚,它的蝦頭上有獨角,已經成爲真正的蛟龍,如同鯉魚躍過龍門。
“這莫非是道友的府邸?”秦銘開口。
蝦龍搖頭,道:“倒也算不上,我曾在此地火泉中吃了幾株化龍草,對這裡有些感情,偶爾來小住。”
秦銘知道,超級火泉中可養稀有靈藥,他不久前還曾在這裡搜尋,卻一無所獲,沒有想到這條蝦龍得了造化。
蝦龍道:“道友,你在此地閉關嗎?若是如此,我就不打擾了。”
秦銘訝異,他以爲會有衝突,沒有想到這條蝦龍彬彬有禮,沒有發難的意思。
“我很快就會離開,不會久居於此。”秦銘立即表態,不會佔據它的地盤。
蝦龍道:“我沒有驅逐道友的意思,你安心閉關,我來此是想結份善緣,遠處一座海底洞府初露蹤跡,我想邀道友同往。”
秦銘一怔,他僅是閉個關而已,居然遇上這種事。
“道友無需懷疑,我並無惡意,附近很多海族生靈都已知道,那是一座大能留下的洞府,禁制頗多,需要各方聯手纔有希望破開,故此,我想喊道友共同前往。”
它沒有久留,留下一副路線圖便遊向深海,臨行前告知秦銘,如果感興趣,出關後可以徑直前往。
“開啓那位大能的洞府,該不會需要大量炮灰吧?”秦銘不得不多想。
不過,眼下他顧不上那麼多,他的新生開始加速,越發的猛烈。
不久後,秦銘改爲運轉帛書法,在他的體外,金線交織,玉光浮現,他如同穿上了一層神聖甲冑。
並且,在其血肉中,伴着藥香,新生過程猛烈,他以帛書法統馭諸經,宛若在煉製一爐血肉大藥。
秦銘處在大涅槃中,心燈暗淡了又明亮,血肉和精神不斷交融,涌出勃勃生機。
海面上,一艘金色的木船橫渡,齊道真和謝驚瀾帶着人趕到了。
“道標正在迅速變弱,他難道正在夜墟中接受新道韻的洗禮,想抹去印記?得儘快找到他。”
“已經不遠了,他就在前方,似乎……在海下。”
……
一道烈陽般的霞光在海底出現,導致這片火山區域赤紅火煞暴涌,秦銘不得不起身,眉頭深鎖,有不速之客闖來了。
“道友可是太一?對不住,我等不小心誤闖火山羣,打擾了。”謝驚瀾開口。
他們追蹤到這裡後,感應到了秦銘身上的道標,已經確定他的身份。
“你們是?”秦銘平靜地問道。
“我等來自九霄之上。”齊道真、謝驚瀾自報姓名。
“請問,江硯、沈薇他們在哪裡?”齊道真問道。
“前往深海了,那裡出現上古大能的洞府,他們想參與爭奪。”秦銘迴應。
“糟了,那兩人多半危矣。”謝驚瀾暗中傳音。
一羣人很清楚,江硯和沈薇親臨,不可能貿然在危險的夜墟探險,大概已凶多吉少。
他們認爲,這個太一不是善茬兒!
瞬間,他們便動手了,搶先發難,因爲此時任何的掩飾與話語等都沒有意義,對方手染天上人的血液,光靠言語沒用。
秦銘剎那橫移,原地那裡轟然炸開,海水沸騰,巨大的裂縫在海底蔓延。
齊道真剛纔手持一杆黃金神杖,打出了非常恐怖的一擊,不止海底崩裂,還有火山炸開,火煞因此而大爆發。
同時,謝驚瀾刺出一槍,汪洋被貫穿後,又直接爆開,竟因此見到夜空,冷森森的槍芒將海面上空的夜霧都震散了。
秦銘如同海底的幽靈,數次躲避,立身遠處,他露出驚容,這兩人着實不簡單,尤其是後者,彷彿一槍可以挑破天穹。
“他身體生機濃郁,難道要在這異世界全面涅槃不成。”齊道真瞳孔收縮。
他是真正的天縱奇才,不然也不會被老怪物看中,正是因爲如此,他才更清楚,在道韻不同的地界提升道行何其不易。
而且,對方不止在破關,身體似乎還徹底新生了,這就有些可怕了。
縱然是謝驚瀾也已露出驚容,道:“天地劇變,大環境惡劣,他的形神卻涅槃了,正在徹底新生。豈不是說,真實的世界臨近後,他也無懼,可以通過多次蛻變,來適應大環境的劇變?”
他們身後那十幾人聽聞,則是目瞪口呆,這是何等可怕的怪物?
須知,除卻謝驚瀾和齊道真外,其他人若是沒有法鏈庇護,在這夜墟中出入都會很吃力,不適應這裡的道韻。
秦銘聲音震耳:“既知我在衝關,你們還來襲殺,阻我道途,此仇不共戴天!”
還好,他吸收到足夠的道韻了,涅槃已經開始,不會因此戛然而止,不然的話,他現在真的要殺紅眼了。
縱然如此,他心中翻涌的火氣也按捺不住,對方阻道的意圖如此直白,半分不藏,反擊,必須如雷霆般!
齊道真沉聲道:“這個太一不對勁兒,居然在第四境,老祖從新榜上提取的信息有誤!”
秦銘殺意升騰,他仔細內視自身後,徹底放心,準備放開手腳搏殺。
他已經破關,正在涅槃過程中,隨着時間推移,每刻都在變強,鏘的一聲,其純陽飛劍激射出去。
齊道真感覺手中的黃金杖劇震,他險些沒擋住這一擊,他低頭觀看時,發現這件武器幾乎斷裂。
他頓時倒吸冷氣,一劍而已,對方就幾乎毀了他的武器。
剎那間,他身體發光,一聲神鳥的長鳴響起,整片汪洋都被染成金色,他竟化成一隻恐怖的金烏,絕非虛影,而是真實浮現與降臨。
在場的人除卻謝驚瀾外,哪怕同來自天上的十幾人也很震驚,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齊道真居然練成了傳說中的《真靈道經》。
他的身體可以在一念間,化成神話傳說中的真靈,具備等同力量。
眼下,齊道真已經成爲一隻可怕的金烏,攜帶着滔天的火光,簡直要焚幹這片汪洋。
謝驚瀾也一步一步向着秦銘逼去,踏在海水中,汪洋自動分開,他留下一個又一個發光的足印,皆帶着道韻,交織着神秘紋理。
金烏啼鳴,瀚海如同決堤般,大浪起伏,皆焚燒着,無邊的火浪融合在汪洋中,形成可怕的奇景。
面對金烏振翅一擊,火焚這片地界時,秦銘無懼,九色聖煞凝聚出一劍,轟然就斬了出去。
這怎麼可能?後方的十幾人都失神了。
榜首“一劍”也才融合八種聖煞,這個太一怎麼能夠更強?瞬間,他們明白了,一劍和太一是同一個人,重迭了,而且一劍此前在鬥劍臺上隱藏了實力。
噗的一聲,那攜帶滔天火光而來的金烏,被九色劍煞斬斷一翼,身體血淋淋,海面上,染血的金色翎羽紛飛。
人們駭然,或許唯有見九圓滿者,才能一劍斬傷傳說中的真靈。
很不幸,齊道真就遇上這樣一個人。
謝驚瀾撐開內景,在其附近,光雨紛飛,他如一尊天神轉世,璀璨光芒一道道傾瀉出去,普照萬物。
在他近前,宛若形成一方天神領域。
最爲可怕的是,在其內景地中,出現一柄巨斧,轟然衝出,向着秦銘那裡劈去。
不要說其他人,縱然是折斷金烏翅的齊道真都是心頭劇震不已,他多少知道一些關於謝驚瀾曾經廢掉、蹉跎數十載歲月的真相。
昔日,謝驚瀾除卻涉及到意氣之爭,還跟一樁莫大的大機緣有關。
齊道真心中波瀾起伏,廢掉的謝師兄初步得到那樁機緣了,這莫非是內景開天斧的雛形?
九色劍煞化作流光迴歸,秦銘也開了內景,直接迎擊那柄宛若要開天的巨斧。
“鏘!”
恐怖的神光如海浪重重,爆發出來,鏗鏘作響,巨斧震動,最後倒飛了出去。
謝驚瀾低頭,巨斧暗淡,斧刃坑坑窪窪,出現一些可怕的缺口,斧柄更是焦黑,險些燒斷。
“我#,他還是榜首——境界派!”有人驚呼。
“怎麼可能,三位榜首竟然是同一人?!”
金色木船上,十幾人都呆住了,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而齊道真更是震撼,唯有他最清楚,重頭再來的謝師兄多麼可怕,數十載沉澱,讓謝驚瀾摸到了一樁無上造化,居然還是吃虧了,三榜首歸一者竟是如此超越常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