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簡沒有回答厲引巖的問題,因爲他的問題,就是答案本身,他只是說了另一個事:“據說,你在島上的名字,叫傅流年。”
“我不喜歡那個名字。”厲引巖嗤之以鼻,“我永遠只叫厲引巖。”
祁簡不再說話。
他不會告訴厲引巖,夏末的死亡和傅光年脫不開千絲萬縷的關係。
他有自己的準則和底線,而且不管怎麼說,夏末死了,厲引巖便有可能回島。
倘若夏末活着,就厲引巖對夏末的那份情,恐怕他這輩子也不會回島上了。
聽完往事,天空已經亮了起來,公園裡有出現三三兩兩晨練的人。
厲引巖起身,朝着公園外面走去,邊走邊冷漠無情的說:“你回去吧,告訴傅光年別來找我,我不想見到他。”
“厲少的話我會盡數轉達。”祁簡點頭,想起楚染的事情,再次出聲,“楚染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讓她回厲少你身邊吧。”
“好!”厲引巖沒有拒絕,楚染本身就是天下會的人,要回來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厲引巖一個人在街上轉了許久,從行人稀少,到陸陸續續多起來,上班的,逛街的人都出來了,新的一天開始了。
厲引巖不記得自己是第多少次拿出手機,上面顯示着葉遜的電話號碼,他想撥過去,卻膽怯得不敢撥通。
以前他和夏末說過,他沒有親人,無牽無掛,在他最艱難的時候親人不在,以後的人生,自然也就不需要。
可是誰會料到,真有家人來尋他。
偏偏在他失去夏末,最艱難,最無心生存的時候。
最後,厲引巖還是撥通了電話,電話接通,裡面卻沒有聲音,厲引巖小心翼翼的開口:“葉老,我是引巖,我……”
厲引巖不知該說什麼,就在他不知該說什麼的時候,電話裡面傳來葉遜低沉滄桑的嗓音:“巖小子,以後,就別聯繫了吧。”
說完,電話掛斷。
聽着電話裡傳來“嘟嘟嘟”的盲音,厲引巖舉着手機的手微微顫抖,心情沉重而憤怒。
緩緩放下手,看着已經掛斷的通話,厲引巖猛地將手機給甩了出去,狂戾吼了一聲,胡亂抓着自己的頭髮,喘着粗氣。
爲什麼,爲什麼,他爲什麼要和傅家扯上關係,他做厲引巖就很好了,他們爲什麼要來搗亂?
夏家別墅。
葉遜昨晚回來,便一直沒有睡。
剛纔厲引巖來電話,他本是不想接,可是最後卻想着把話說清楚,便接了。
他看得出厲引巖的擔心和害怕,但是他卻邁不過那道坎。
傅家是他此生最憎恨的一羣人,而他,帶大了自己最曾很的人的孩子。
葉天宇端飯進來,聽到了剛纔葉遜和厲引巖說的那句話。
他不清楚葉家和傅家究竟有什麼恩怨,但是從小葉遜就告訴他們,不要和傅家的人打交道,因爲那是一羣虎狼之人,他們心狠手辣,眼中只有利益,沒有情誼。
他們一向敬重父親,自然也一直遵守着父親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