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林婉月剛剛在宮牆上,往殿內看得不甚分明,原來是殿門內,一層紗帳從殿頂直接垂到了地面,紗帳上佈滿撕裂的小洞。
但是這些,都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在那層紗帳後面,竟然擺放着一排連發弩弓!
林婉月不禁額頭上頓時冒出一層冷汗來,果然不出他們所料,看來這皇后寢宮之內,果然是安放的有機關,並且這機關的危害程度,絕對不可小覷。而且對方的目的,竟然是將他們引到這邊,從而一網打盡。
而最讓林婉月吃驚的,還不是對方設下機關的目的,而是眼前的這些連發弩弓。
因爲即使隔着紗帳,林婉月還是一眼便認出,這些連發弩弓,根本不是東皇的軍中之物,而是她曾經在幽冥谷見到過的那一種。
那麼事情就顯得嚴重了,這種幽冥谷裡面製作的連發弩弓,是如何進入東皇的皇宮的?而且如今皇宮都有了這種連發弩弓,那麼在東皇的其他地方,會不會也有,而且還更多?
越想越覺得心驚膽戰,下意識擡腳便要進入殿內,卻被一旁的赫連宸風,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月兒,你要幹什麼?不能進去。”
經過赫連宸風的提醒,林婉月這才猛的清醒過來,立刻收回了腳。
對啊,對方既然在殿內設置了連發弩弓,又在院子內設置了能散發毒霧的毒蟲,要將他們引過來一網打盡,那麼恐怕就不止是這一種機關,說不定還設的有別的機關。
她怎麼就跟忘記了呢?
轉臉看看赫連宸風,衝着他點了點頭,赫連宸風立即會意,兩人當即各自運起內力到了一手掌心,便同時朝着殿內拍出一掌。
那層已經被羽箭給射得千瘡百孔的紗帳,立刻被兩人的掌風吹起,迅速包裹到了紗帳後面的弩弓上面。
隨着這紗帳包裹上連發弩弓,兩人才看清,怪不得剛剛赫連宸風用掌力催開殿門的時候,會觸發那些弩弓,卻原來是有透明的細線,將這些弩弓跟殿門鏈接在了一起。
也就是說,只要有人從外面一打開殿門,便會觸發那些弩弓,而那些弩弓射出的羽箭,一方面射殺打開殿門的人,另一方面會射入外面院子裡的花草叢和種荷花的大水缸,而裡面安排着的毒蟲,便會立刻爬滿了院子,利用毒霧和毒蟲的撕咬,將沒有被羽箭殺死的人殺死。
而這一切的惡毒機關,根本就是從宮中鬧鬼之初便開始設置的,這也就解釋了爲什麼皇帝的寢殿不鬧鬼的原因。因爲那裡不鬧鬼,一方面是爲了穩定東皇的表面局勢,讓這些人在宮中的行爲更爲隱蔽,畢竟作爲一國之君,這種可能動搖軍心根本的事情,能壓制就壓制的;另一方面,是爲了讓皇后安心呆在皇上的寢殿,不再回到自己的寢宮,爲這些人設置機關空出機會。
好惡毒的計策!
林婉月心中不覺一聲怒罵,再次和赫連宸風同時揮出一掌。
那在紗帳後面設置着的連發弩弓,原本已經被兩人的第一掌給催得搖搖欲墜,這一下頓時轟然倒塌,不過卻並沒有什麼別的機關再發射出來。
兩個人又等了一等,便迅速縱身進入殿內,殿內除了紅燭高燒,以及那一地倒塌的弩弓,根本沒有其他的異樣。
趁着赫連宸風四處查看搜索的功夫,林婉月便抽身回到了院子裡,藉着院子裡的燈光,這才注意到地上來回爬行的毒物,卻是山魈鼠和西域水蛇。
這兩種毒物都是無比的劇毒,屬於肉食動物的山魈鼠渾身漆黑,體型很小,成年的大小,也不過跟剛出生的普通田鼠差不多,渾身會散發能麻痹神經的毒霧,從而給自己創造捕獵的機會;而西域水蛇,也能噴出劇毒的霧氣和粘液。而最爲惡劣的是,兩種毒霧相遇,便會產生反應,從而合成爲毒xing更爲強烈的毒霧。
只是,這兩種毒物,都非東皇所有,看來這侵入皇宮之人,爲了在東皇皇宮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也還真是拼了,不但準備了連發弩弓,還準備瞭如此惡毒的毒霧,恐怕接下來迎接他們的,則是更爲厲害的招數。
不過眼下,她得馬上把這些毒物給收拾了,否則一旦這些毒物跑出皇后寢宮,在整個皇宮散佈開來,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看看那些滿地爬行的毒物,林婉月想了想,便從腰包中取出一隻瓷瓶,從裡面倒出了四五顆藥丸,然後手指一彈,便將那些藥丸彈入了院子中間種荷花的一口大缸內。
隨着“撲通撲通”幾聲響,緊接着便有“咕嘟咕嘟”的聲音響了起來。
再看那口彈入了藥丸的大缸,雖然燈光並不是很亮,卻依然能看見那口大缸中竟然冒出了騰騰的霧氣,裡面的水竟然像是煮沸了一般,而且那霧氣在燈光的照射下,竟然有些隱隱的發紅。
而隨着那口大缸中的水開始沸騰,再看地上的山魈鼠和西域水蛇,原本還在悠閒的四處亂竄,並且嘰嘰的叫着,這會兒卻像是瘋了一般,突然都調轉了方向,朝着那口大缸奔了過去。
很快,剛剛還光溜溜的大缸壁上,已經爬滿了山魈鼠和西域水蛇。
而且還有更多的山魈鼠和西域水蛇,爭搶着往大缸裡面爬去,並且爲了爭搶,那些剛剛還相安無事的山魈鼠和西域水蛇,竟然還撕咬了起來,一時間場面竟然是無比的慘烈。
死掉的山魈鼠和西域水蛇,不斷從大缸壁上掉下來,卻又很快成爲了後面跑上來的山魈鼠和西域水蛇的食物,血腥氣息,以及爭搶着要進入水缸的慾望,讓他們彼此瘋狂的撕咬着香噬着。
纔不過短短的一盞茶的功夫,院子裡面剛纔還遍佈着的黑色山魈鼠,以及那些長長的噁心的西域水蛇,已經完全消失不見,而在那口大缸的下面,卻是彼此的屍體已經堆起了老高。
如果不是林婉月他們都服下了解毒的丹藥,此刻這皇后寢宮之內毒霧瀰漫,恐怕他們幾人都難逃一死。
“姐姐,你這是用了什麼方法?怎麼那些小東西竟然自己打起來了?”靈猴兒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林婉月的身邊,聲音極低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