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爺!老爺爺開門啊,我是紀莘櫟!老爺爺!”我一邊拍門一邊大喊。
過了一會兒,門“吱呀”地開了,老爺爺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我滿頭大汗的樣子,大概是猜到了我來的目的。
“快進來吧。”他側身讓了一條道,我便走了進去。
屋子不大,很容易就看得出是一個算命先生的家:客廳設着一張桌子,上面擺着瓜果還有一個香爐,兩側均放着蠟燭。桌子靠着的那面牆上掛着一把桃木劍,在茶几上還有一面銅鏡和一面八卦鏡,還有很多我叫不出名字的法器。看來老爺爺爲了我的事費了很多心啊。
老爺爺給我倒了杯水讓我喝完慢慢說,我端着杯子一飲而盡,老爺爺看着我說:“是不是被他找到了?”
我點了點頭,握着杯子的手抓緊了些,“老爺爺,都是我不好。您千叮嚀萬囑咐我不能應聲,可我還是……”說着我的聲音越發地小了。
老爺爺摸了摸我的頭說:“那傢伙大概是使了什麼法迷惑了你,還好有那串硃砂,不然你昨晚就沒命了。”
說起來,那串硃砂原本被我戴在手上,今早起來繩子就斷了。
“那現在要怎麼辦呢?”我問道。
“現在做法事,準備不全,不一定降得住他……”老爺爺說着捋了捋鬍子,思索了許久。
如果降不住他,那我還不是要死……
“對了丫頭,還記不記得爺爺給你說的那個與陰人的‘協議’?”老爺爺彷彿想起了什麼。
我點了點頭。
“現在只能拼一拼了。”他說完後轉向我,“這與陰人作約有很多種。有些人是爲了避免災禍,有些人是爲了一己私慾。但不論怎樣,有得必有失,陰人相助必會向人索取,可能是某樣東西,可能是某個人。”
“人……是祭活人的意思嗎?”
“嗯,這只是一種,當然還有冥婚,也就是與死人結婚。你身上的陰氣較重,我猜測你可能是與陰人有約,再加上你身上的胎記,看起來不一般。但是……”這時老爺爺頓住了。
“但是怎樣?”我面色緊張地看着他。
“但是你既沒有被上祭,也沒有結冥婚的樣子,這又是怎麼回事?”他說着又皺緊了眉頭,捋了捋花白的鬍子。
“爺爺,先不說這些,我要怎麼做才能度過這一劫?”此刻我的內心十分焦灼,彷彿每一秒都在警告我的死亡在接近。
“我的辦法就是找那個與你有約的陰人來護你。”老爺爺面色嚴肅,我也看出了他臉上的擔憂。這辦法……大概有很大的風險。
“如果他不願意救我呢?”我低着頭問。
老爺爺安慰我說:“你先與他說說,如果他不答應,我們再想辦法。”
我點了點頭,老爺爺看我振作了些精神接着說:“我先在你身上取些血,讓那人能認得是你。”
說完老爺爺把掛在衣架上的道袍取下來穿上,找了個坐墊放在客廳那個像作法臺的桌子旁,叫我坐了下來。然後又拿出了一把匕首和一隻裝了清水的碗,在我的掌心劃了一道,突然的刺疼讓我皺了下眉。血從傷口處慢慢流出,老爺爺用碗接了幾滴血,然後用繃帶把我的傷口包紮起來。
“櫟丫頭,在我作法的時候你不要出聲,只管閉上眼,記住了,千萬不能睜眼。”我點了點頭,閉上了眼。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我不太清楚,只感覺老爺爺我身旁轉來轉去,嘴裡唸叨着像咒語的東西。
過了一段時間,我都感覺作法失敗了,房內吹起了一陣涼風,只聽到“嘩嘩”的水聲,不是很響,但確實是水聲。最後我只感到額頭一涼,像是水滴灑在了我的額頭上,然後我就昏睡了過去。
這次的夢和之前的不一樣,沒有那種讓人窒息的壓迫感。相反,讓人感覺很安心。突然感覺身後似乎有一點昏暗的光,我轉過頭,眼前出現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