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奪舍不是死,那是消亡,那是靈魂永遠的消失,世間永不會再有這麼一個人。
聶祀和聶允諾一旦失敗,他們就是永遠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他們如何捨得聶幺幺去受這個打擊。
所以沉睡,會是她最好的歸宿。
聶祀也捨不得她死,他那麼愛她,既然以後無法給予她幸福,那就讓她這麼一直沉睡下去吧,如果失敗了,他更加無法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身體裡的靈魂佔有她,那會讓他比死還難受痛苦。
這些事情他們在這兩天也是瞞着聶幺幺的商量,如果成功了,以後估計也會被聶幺幺埋怨,但是就算是埋怨,他也不得不這麼做,他真的是別無選擇。
現在,聶允諾已經醒了,而醒的卻不是原本的那個靈魂,聶祀心都跟着涼了。
他用眼神示意唐樺和藤吉快速出去。
藤吉躊躇不前,他不想走,可是唐樺已經在前兩天和聶祀說好了的,這個時候也容不得他婆婆媽媽了,他只能拉着藤吉出了房門,轉身往嘟嘟的房間走去,抱着孩子,讓人迅速撤離了這棟樓。
站在那棟他住過了好幾年的大樓前,唐樺抱着懷裡的嘟嘟,全身都在顫抖。
他是個普通人,脫離了現實的事情,他什麼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了。
他抱着嘟嘟在這棟樓前跪了下來,藤吉如果這個時候還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他淚流滿面,跟着唐樺跪了下來……
而屋內,聶祀一臉從容的走到了聶允諾的病牀前,等着聶允諾體內的那個靈魂一點點的甦醒。
前幾天之前,聶祀心還是很慌亂的,可是真的到了臨危的這一刻,他卻反而放鬆了下來。
他唯一痛苦的也就只有那顆心了,那顆答應了聶幺幺說要同生共死的心。
原諒他。
真的到死了,他捨不得,也無法遵循那個諾言。
死或者消失,讓他一個人就好,就算她一輩子沉睡,那她也是安安穩穩的,這是聶祀最大的讓步了。
當聶允諾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整個屋子裡充滿了陰冷與煞氣,彷彿修羅重新現世。
一個十二歲的少年身體,體內卻是含着一個猶如修羅一般的靈魂,越發顯得聶允諾整個人詭異與陰森了起來。
“你不怕本座嗎?”少年的聲音說着老氣橫秋的話,嘴角揚着血腥的笑容,看着讓人毛骨悚然。
“不怕。”聶祀道,還在牀沿邊上坐了下來,目光輕柔的看着他,彷彿還是在看着自己的兒子一樣。
聶祀的這個眼神無疑是惹惱了聶允諾體內的靈魂,他驟然出手,將剛坐在牀邊的聶祀橫掃下來,撞到了後面堅硬的牆壁。
看着聶祀吐了一口血,半天都爬不起來,他不屑的諷刺:“愚蠢的人類!”看着聶祀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隻螻蟻,還是一隻一隻手就能聶祀的螻蟻。
聶祀眼睛眯了眯,將滿口的血腥吐了出來,努力忍着滿身的疼痛站了起來,笑的比他還要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