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來，弗蘭索瓦·杜蘭和他的“全能者”們一直很忿悶。
原因是他們正面臨軍事法庭的秘密審判。
軍事法庭對他們指控的罪名主要共有三條：一是臨陣畏戰脫逃罪，二是欺瞞上峰罪，三是辱沒軍威罪。
這三條罪看起來都莫名其妙，但實實在在地，今天就要開庭審理。
“這裡邊一定有什麼誤會，趁今天開庭審理，一定要說清楚。”
弗蘭索瓦·杜蘭起了個大早，一人靜坐在禁閉室裡，一幀幀回想那晚進攻異德的過程。
必定是在完成第一輪刺殺後，有個士兵頭碰‘蜂巢’發出聲響導致暴露，但畢竟第一輪已成功刺殺了31個異德，雖說後來被異德攝了心魄出了糗，但就算無功，總不至於有罪吧？
正想着，禁閉室的門吱的一聲開了。
“杜蘭先生，請吧！”
跟着四名高大健碩的軍士，弗蘭索瓦·杜蘭出了禁閉室，走過一個廊道，進了一臺電梯，下到負六層出來，看到兩列全副武裝的士兵。
士兵列隊的盡頭處有一個碩大的金屬門。待弗蘭索瓦·杜蘭走近時，那金屬門自動打開。
“進去吧！”押解弗蘭索瓦·杜蘭的四名軍士止步於此，只讓他一人進去。
弗蘭索瓦·杜蘭跨進金屬門後，那金屬門又重新自動關閉。
金屬門後，一派明亮，是一間約50平方米大的辦公室，早有三個人坐在裡邊。
弗蘭索瓦·杜蘭認得，居中那位女士是歐洲聯軍副總司令艾米利·羅伯茨，其他兩位男軍官，一位是憲兵司令部副司令湯姆·高格，另一位是歐洲聯軍信息特戰第二師副師長肖恩·唐納德。
看到這三位，弗蘭索瓦·杜蘭禁不住感到一絲涼意。
因爲這三個人都是出了名的狠角兒，特別是歐洲聯軍的那位女副總司令艾米利·羅伯茨，素以窮追猛打、冷酷無情、固執教條著稱。
“杜蘭將軍，請坐吧。”艾米利·羅伯茨冷冷地擡起眼皮，輕蔑地看着杜蘭說。
杜蘭安靜地坐下。
“好吧。”羅伯茨打開案前的卷宗，淡淡地說道：“讓我來看看，我們尊敬的杜蘭將軍都受到了什麼指控。”
看了一會兒，羅伯茨重又擡起頭來，盯着杜蘭，道：“杜蘭將軍一共受到三項罪名指控。我看，咱們先從最簡單的開始吧。辱沒軍威罪！杜蘭將軍，資料顯示那日你率領所部50名男女士兵醉熏熏、赤裸裸地躺在巴黎最熱鬧的酒吧街上。你認罪嗎？”
“不是這樣的！”杜蘭回答道：“我和我的士兵頭天夜裡正在執行一項秘密任務，沒有喝酒，更不可能喝醉。”
“是嗎？”羅伯茨表現出有些驚訝的表情，道：“我真沒想到杜蘭先生連如此鐵證如山的事情都要否認。”
說完，羅伯茨向唐納德遞了個眼神。
唐納德點擊了一下案前的電腦，在辦公室右側的牆上出現了一個顯示屏。
屏上，一張張圖片開始自動出現。
開始的一組照片顯示：杜蘭和他的50名“全能者”赤裸裸在躺在大街上，甚至有圍觀的男子伸手去撫摸女軍士的胸部。
隨後切換到另一組照片：杜蘭和他的50名“全能者”正圍着篝火一邊狂歡，一邊將衣物脫下往篝火裡投，照片顯示一些軍士已經脫光。從照片看，杜蘭和他部下全都已經喝醉了。
再切換一組照片：杜蘭和他的部下坐在酒吧裡，一邊喝酒，一邊觀看人工智能豔星跳脫衣舞。其中一張照片顯示，人工智能豔星光溜溜地騎在杜蘭身上。
“杜蘭將軍，還要繼續看下去才認罪嗎？”羅伯茨冷笑着說。
“誣衊！”杜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聲咆哮道：“這顯然是誣衊，這些照片一定是別有用心者P的，我們那晚執行特殊任務，根本就沒有去過什麼酒吧，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照片？”
“這話我可不愛聽。”唐納德接過話題道：“杜蘭將軍素以專業聞名，想必斷然聽不得別人懷疑你的專業水準。同樣的，杜蘭將軍說這些照片是P的，就是在懷疑我的專業素養咯？可事實上，我唐納德還從來沒有看走眼，任何P過的照片都不可能在我面前渾水摸魚。而我可以負責任地說，經我親自把關鑑定，這些照片都是真的，如果查證的結果證明我錯了，我甘願接受軍法處置！”
“可我……可我們那晚明明是在執行秘密任務。”杜蘭當然知道唐納德的專業水平和軍人操守，不過，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執行任務去刺殺異德，可爲何同時出現在酒吧裡？
“哼！”羅伯茨冷笑了一聲，道：“不必老用秘密任務爲藉口。這個審訊室已經得到高度信息屏蔽，你所謂的秘密任務可以直接說出來——據我所知，杜蘭將軍那晚的任務應該是率部潛入異德歐洲基地刺殺異德！”
刺殺異德是軍中的最高機密，杜蘭沒想到三位審判官已經知道這一秘密。
得知審判官瞭解自己率部執行刺殺異德的秘密任務，杜蘭反而一身輕鬆：這下好了，他們既然知道我是去對付異德，那麼，我們怎麼突然從全副武裝的行刺現場切換到酒吧街上的赤身裸體或許就可能解釋得清楚。
“既然你們知道我是去刺殺異德，那麼你們想必知道異德的能耐有多強大，當然也就知道在刺殺過程中可能會出現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杜蘭有些興奮地對審判官們說：“我認爲我們之所以會從刺殺現場到了酒吧街，是被異德奪了志並移動到那裡，但我們是無罪的，不僅無罪，事實上，我們一舉滅殺了31名異德！”
“是嗎？”聽了杜蘭的話，羅伯茨與其他兩名審判官相視一笑，道：“杜蘭將軍成功刺殺了異德？這可是天大的功勞，請你將這豐功偉績給大家講述一下好嗎？”
當然要講！
杜蘭於是將那晚他率領50名“全能者”成功潛入異德基地，成功刺殺31名異德，之後出了點差錯驚醒異德，大家引爆炸彈的經過細細講述了一遍。
啪啪啪。
羅伯茨和兩名審判官聽完杜蘭的講述，微笑着鼓掌。
憲兵司令部副司令高格一邊拍手，一邊笑道：“想不到，杜蘭將軍竟然是講故事的高手，當年不從事脫口秀真是可惜了。”
“故事？”
杜蘭顯然聽出了對方話中的諷刺意味，怒道：“我是拿槍的，不是耍嘴皮子的！”
“不耍嘴皮子？”高格道：“那麼杜蘭將軍怎麼解釋你和你的‘全能者’根本就沒去過異德基地，卻能把整個事件說得跟親身經歷了的一樣？”
聽高格如此說，杜蘭怒得騰地從座椅上彈起來，拍着桌子吼道：“爲了歐洲，爲了子孫，爲了人類，我和我的部下抱着必死之心深入虎穴，任務完成得怎樣任由你們評說，但豈能昧着良心說我們根本沒有去過！”
高格低頭苦笑，彷彿杜蘭是如此不可理喻：“可事實上，你們確實根本就沒有去過呀！”
看着杜蘭不服氣地瞪着雙眼，高格搖搖頭道：“好吧，我承認，從你和‘全能者’在聖母院以禱告的形式交待任務起，我部就對你們進行了定位跟蹤。”
“定位跟蹤？”杜蘭困惑地看着高格：“我們去赴死，你們卻跟蹤我們？”
高格道：“跟蹤你們，只是爲了在緊要關頭給予你們支援。可是，跟蹤的結果卻令我們所有人大失所望！”
“失望？怎麼了？”杜蘭急切地問。
高格嘆道：“你自己看吧。”
說完，高格點擊案前電腦，左側牆上出現一個顯示屏，屏上顯示的是BL市城區地圖。
圖上有數十個小紅點。
高格道：“這些小紅點就是杜蘭將軍和‘全能者’，小紅點的行動軌跡就是當晚我們跟蹤監測到的杜蘭將軍和‘全能者’的行動軌跡。我們快速全程回放，杜蘭將軍請看仔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