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冰神宮招收弟子還剩下三天時間,冰神宮所在的地方之所以被稱爲極寒之地,是因爲冰神宮建造的地方有不同之處,在東部地區有一座雀崖鋒,峰頂常年下雪,導致雀崖鋒的周圍盡是寒冰,冰神宮建造在雀崖鋒的半山腰處,整個宮殿用三角的冰塊堆砌,寒夜裡閃閃發光,宮殿氣勢非凡讓人爲之驚歎。
雀崖鋒爲何要用一個雀字,只因雀崖鋒高不可攀,從遠處看就像一隻孔雀開屏,所以以此得名,在冰神宮的宮殿位置若再想登頂,沒有修爲之人只能望而興嘆。
今日,冰神宮上上下下人滿爲患,各方勢力齊聚冰神宮,以往冰神宮招收弟子,只招收水屬性之人,憑藉這個條件就已將許多人拒之門外。
今時不同往昔,冰神宮上任宮主已臨大限,生命即將走到盡頭,所以招收弟子的要求,在這一期裡不再苛刻,這也讓諸多想得到三件至寶之人大爲興奮。
冰神宮原有弟子人數三千,宮內共分四個大殿,分別是東殿用於講學,西殿用於演武,北殿用於居住,南殿用於伙房。
但由於來人實在太多,冰神宮北殿已經住之不下,因爲冰神宮是東道主,自然不能怠慢了前來冰神宮的人士,所以只能在山下的農家借宿,即使這樣還是住不下,冰神宮又臨時以冰塊堆砌了不少冰屋,如此纔算安頓好了衆人。
雀崖鋒下,一處別院中,這處別院是山下的大戶人家,別院共分前院與後院。
那天,陳如風與徐洋一戰落敗後,在他失去意識之時,幸虧顧若夢帶領劍仙一族的長老前來,這才保住了一命,那位長老身在入微境高階,並非大道境的高手,破不了萬毒掌留下的毒素,於是只能帶着顧若夢與顧若芝回返族中,原本還要帶陳如風與之同行,但那位長老驚訝的發現,陳如風體內的毒素竟在緩慢消失,呼玉兒聽完那位長老所言懸着的心才徹底放下。
顧若夢臨走之前,多看了陳如風幾眼,她還是覺得陳如風有些面熟,苦思冥想的她還是沒有想到,最終不了了之。
後院,陳如風已昏迷多日不醒。
“這是哪裡?”陳如風睜開了雙眼,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
房中這會無人,陳如風動了動手腳,發覺除了僵硬之外並無痛感。
他在昏迷期間體內的兩種靈氣已經補滿,陳如風用靈氣感知自己體內的變化時,發現萬毒掌的毒素殘留不多,他那天受了徐洋三掌,這三掌換做別人身上,性命定然朝不保夕,但他修有木字決枯木逢春一術,此術他尚且無法做到隨心自如,用在別人身上效果遠不及自身。
陳如風感到口渴,掀開被子下了牀,桌上有一水壺正冒着熱氣,想必是剛燒開不久,他倒了一杯茶水喝了口,水有七成溫,他一飲而盡再倒了一杯,這杯喝完他透過窗戶看向外面,只見正有人在院落裡掃雪,陳如風晃了晃頭想讓自己精神一點。
他看了一會兒外面,然後回到了牀邊盤腿坐下,運氣攻克着體內殘留的毒素,那天與徐洋一戰圍觀之人衆多,他不敢施展五行法決的禁忌,若讓別人得知他修煉的功法與不死魔功相像,一定會追殺他。
“吱嘎。”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呼玉兒走了進來。
她見陳如風甦醒,臉上一副開心的模樣。
呼玉兒手上提着不少在集市上買的東西,因是在別人家中借宿吃飯只能自己做,不好再勞煩人家。
陳如風感應到有人就睜開了眼睛,“玉兒妹妹。”
他笑了笑。
呼玉兒也笑了笑,“沒事啦?”
“嗯。”陳如風點了點頭。
他又問道,“我昏迷了多久?”
呼玉兒掰着手指算了算,“有半個月了吧!”
“這麼久?”陳如風面露驚愕。
他又問了問在昏迷之後的事情,呼玉兒全都告訴了他,並且也告訴了他此地是在冰神宮的雀崖鋒下。
“嘎。”
老黑認得陳如風,見他醒來叫了一聲後,飛到了陳如風的肩膀上,用腦袋蹭着他的臉,陳如風用手摸了摸老黑的羽毛。
“冰神宮招收弟子的日期截止了嗎?”陳如風對呼玉兒問道。
他生怕因爲自己耽擱了,那樣豈不是白來了。
呼玉兒正在低頭擺弄東西,頭也不擡的回道,“沒有,還差三天。”
“嗯。”如此陳如風纔算安心。
與呼四爺結識的那位長老呼玉兒沒見到,她打聽了一番,得知那人云遊四海去了,但在冰神宮弟子比試期間自會回返,此爲冰神宮的大事,凡是冰神宮的一員皆不可缺席。
陳如風正與老黑嬉笑挑逗,呼玉兒在一旁說道,“還笑,一會你就笑不出來了。”
“怎麼了?”陳如風好奇的問道,隨手將老黑從肩膀上拿下。
呼玉兒賣了個關子,“哼,等會你就知道了。”
言罷,呼玉兒做飯去了,這讓陳如風一頭霧水,想不出所以然來。
吃飯時,陳如風見呼玉兒準備了四副碗筷便問道,“還有別人嗎?”
呼玉兒答道,“有。”
“誰呀?”陳如風問了句。
他剛說完話,從門外走出來兩人,陳如風本想夾菜的筷子停在了空中,他愣了愣,“你怎麼來了?”
“我就不能來?”二人中有一人說道,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宋氏鏢局的宋青婷,在她身後跟着一人,爲他父親宋純陽。
從化靈城來冰神宮這一路上千裡之遙,宋青婷在得知陳如風前來冰神宮時,便向父親辭別,但宋純陽剛失去了三個兒子,豈會放心下宋青婷一人前來冰神宮。
場面一度尷尬,再尷尬,陳如風站了起來撓了撓腦袋,“宋總鏢頭,你先坐。”
陳如風讓出了位置,讓宋純陽坐下。
宋純陽坐下後沒動筷子,他看了陳如風一眼,“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不干涉,但凡事都講究有頭有尾。”
陳如風聽完後尷尬的笑了笑,不知如何應對。
呼玉兒在旁邊招呼宋純陽夾菜,誰料宋純陽性格剛硬,他只喝了杯茶水就站了起來,“我回化靈城了。”
他說完話立刻動身就走,陳如風幾度挽留都無用,無奈三人只能將宋純陽送到了門外,眼看着宋純陽騎上一匹駿馬遠走的身影。
在宋純陽走後,陳如風扭頭偷看了宋青婷一眼,他真的沒想到對方能追到冰神宮來,這也讓他對這個執拗的女子大爲改觀。
這一頓飯吃的不太順暢,三人居住的地方爲後院,飯後呼玉兒回到了房間,給二人留出了說話的空間。
沉默良久,陳如風開口打破了寂靜,“那什麼,你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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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宋青婷微微迴應。
他倆坐在桌子旁,一左一右相隔不遠。
自那日宋青婷怒闖呼氏鏢局,在院子中說的那一段話後,宋青婷自己總結了一點,那就是操之過急了,她原本想問陳如風一些問題,但見到陳如風后,她又不想問了,只覺得能夠看見他就好。
而陳如風從來沒有過這方面的經驗,像極了一個書呆子,完全不懂得該說什麼話。
隨後,又是許久的沉默。
陳如風在斟酌應該說什麼,宋青婷在思量陳如風會問什麼,又該怎麼回答,兩個人各有心思,只是不同而已。
宋青婷一路上跋山涉水,定吃了不少苦頭,可憐宋純陽老父一路相護,這讓陳如風有點後悔,如果當日他處理妥當,把話說清楚,人家姑娘也不會追了他三千里,實則宋青婷早來了半月,每日都在冰神宮的宮殿門口處徘徊,那裡是報名的地方,但凡來冰神宮的人士都會往那裡去,只有這樣她才能確認陳如風有沒有來冰神宮,她每天需要往返冰神宮兩次,上下各一個時辰,宋純陽怕女兒一個人孤單,就每天陪同在左右。
宋青婷的此次行爲,也改變了呼玉兒對她的看法,呼玉兒本以爲宋青婷只是圖一時之樂,沒成想她動了真心,呼玉兒也不再對宋青婷冷嘲熱諷,若讓自己因爲一個男人追了三千里,試問她自己很難做到。
這也證明了一個道理,有些事在沒做之前,先彆着急否認,置身事外之人是無法感同身受的,只有在自身感悟之後,才知可爲不可爲。
在陳如風最深的印象裡,還要數毀去宋青婷七節水龍鞭的橋段,但自從那次之後宋青婷再無蠻橫無理,就連在呼氏鏢局庭院中,宋青婷展現出來的,都只是倍感無奈的一面。
“那你早點休息,我回房休息了。”宋青婷突然說道。
她站了起來,一步兩步的向門外走去。
陳如風隨口說道,“我送你吧!”
宋青婷回過頭,溫柔的笑道,“不用,你受傷剛剛甦醒身體還需要恢復,我就住你對面。”
陳如風微笑點頭,將宋青婷送出了門外,她對親事隻字未提,只因再怕陳如風拒絕,而陳如風也從今天起重新認識了宋青婷。
這一夜,讓陳如風輾轉反側,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