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如風急迫的說道,“快出城,周瞎子死了兒子要瘋,不久便會封鎖城池!”
逅公子手持虛空刀追問,“不如我們分頭逃走?”
宋青婷點了點頭,“如此甚好!”
三人御空越過城牆,逅公子留下靈氣之物不知去往何處,宋青婷也留了靈氣之物則回往冰神宮,陳如風撕下人皮面具握在手裡,以麒麟怒焰焚化,從今日起他再也用不到這副面具。
周瞎子定會讓人蔘照人皮面具的容貌製作畫像,在實力不能與他抗衡之前,麒麟怒焰儘量少用,以免被認出引來諸多麻煩。
陳如風剛走後不長時間,周瞎子果然下令封鎖城池,縱然是宇文龍皇在此,也要賣他三分薄面。
周瞎子是東境人域爲數不多的太陰境聖者,論起實力可與巔峰時期的劍仙相比,稱呼他爲周瞎子,並非他就叫做周瞎子,而是因爲他雙眼長的極小,眉毛比一般人要粗大,離遠了看就像眉毛是黑漆漆的眼球,這既是周瞎子的由來。
東郡神州城徹底大亂,但剩下的就和陳如風沒關係了,這一趟不算白來,至少與封囝相識,還贈予了她兩件寶物,他自己得了幻影七重身,這部世間少有的秘術,若能修煉大成將威震天下。
往西行出約莫五個時辰,陳如風前方出現一座山丘,秋季的山丘上微風吹蕩,相隔不到百米的地方爲一片大湖,一個老翁此刻正在湖邊垂釣。
陳如風從空中落下,用天罡珠恢復缺失的靈氣,他御空了五個時辰有些乏累,想停下來歇息片刻。
湖邊坐着的老翁頭戴斗笠,身披乾草編織的草衣,陳如風看不見老翁的面目,老翁背對着他,他也沒上去打擾,站在湖邊看着遠處的景色。
若人生能與平靜的湖面一樣該有多好,雖不會經歷大起大落,跌宕起伏,至少能夠平平安安順心的過一輩子。
陳如風在感嘆,他就像老翁釣上魚來時,那湖面上蕩起的一道道漣漪,就像他的人生坎坷不平。
山林間的鳥鳴,打破了陳如風的發呆,老翁還在一條接一條的垂釣,他並未上前打擾與老翁敘話。
因要往中州去,因爲再過二十幾天就是醫王山掌門的誕辰,孤邵邕身前託付他辦的事情,這只是其中之一。
說到醫王山的掌門,就不得不提他的出身,此人和他師傅本是丹仙山的弟子,後來他師傅晉升爲長老,那時丹仙山的掌門將要退位,要在衆多長老中挑選出一人擔任掌門。
醫王山掌門的師傅是入選人之一,另一人則是他的師兄,這位師兄與他格格不入,兩個人自在丹仙山謀面私下裡爭鬥了數千次。
最後他師傅落選,認定是丹仙山的掌門偏心,一氣之下自立門戶,命名醫王山!
陳如風在想,要送什麼當做賀禮,醫王山的掌門姓樊,名客。
單是贈送生命之水,以及八轉十六甲丹藥,不足以顯得莊重。
兩件東西不夠,得另尋一件。
可該往哪裡找呢?魂界之大,有名的寶物並不多見,像樊客這種大人物,普通的東西難入法眼。
思索過後,陳如風心生一計,丹仙山上的混沌爐鼎,乃是爐鼎之最,若將此鼎搞到手,那豈不是兩全其美?
仔細一想不成,丹仙山的掌門修爲深厚,他一人獨自前去成功率極低。
神兵排行榜上的兵器,送樊客也毫無用之,魔兵排行榜上的東西更不用提。
這可難住了陳如風,一時讓他眉頭緊鎖,老翁在這期間連續釣上來好幾條魚,他全都沒聽見,直到一條大魚脫鉤落入水中發出噗通一聲,這才讓他緩過神來。
“少俠,看你站了半天,莫不是看中了我這魚簍裡的魚?你過來,我送你兩條拿回家去!”老翁忽然對陳如風說道!
陳如風擺手道謝,“我只是路過此地,並無貪戀老翁的魚,告辭!”
老翁搖了搖頭,自嘲的笑道,“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陳如風繼續御空往西,追風逐月號稱一日千里,晚間時他趕到了東境人域的沙城,逅公子父親陸三千曾在這裡擔任過城主大人。
沙城之外三百里之內皆是荒漠,陳如風入城時風沙很大,城牆是由黃色磚塊堆砌,此地最爲貴重之物,不屬金銀珠寶,因地理位置獨特取水不易,水源是一條發財致富的好生意。
陳如風入城後,尋了最近的一家客棧,今晚打算不走了,便在此歇息,在別的城池客棧,一進門掌櫃的就會派人送茶水上來,沙城的客棧不送茶水,他等了半天也不見人招待他,掌櫃的人都沒看到,店裡空無一人。
“人呢?”陳如風大聲說道!
從後廚走出來一個胖掌櫃,身上的圍裙很髒,臉上油乎乎的。
“呀,來客人了。”胖掌櫃說道!
陳如風見他衣着凌亂,且不修邊幅拔腿就走,誰知胖掌櫃在身後叫道。
“客官留步。”胖掌櫃說道,“沙城不大,也就十幾裡,在這座城中一共十家客棧,估計這會其它九家都住滿了人,你要走了今夜就得露宿街頭。”
陳如風以爲胖掌櫃在誆騙他,話也不說就往門外走去,他在城中逛了一個時辰,這沙城的街道上灰塵漫天飛舞,駿馬快速奔騰可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
胖掌櫃沒騙他,沙城其它客棧全住滿了,就他那兒簡陋沒住幾個人。
但陳如風沒回去,在客棧旁的一處院落外敲響了大門。
“吱嘎!”
開門的是一個丫鬟,模樣長的甚是俊俏,皮膚黃中帶黑,看樣子大約十六七歲!
“你找誰?”丫鬟警惕的問道!
陳如風笑着迴應,“我初次來沙城,因入城太晚客棧中都住滿了,所以想在你家借宿一晚,當然我不白住。”
他從乾坤袋中拿出一錠十兩白銀,遞向了丫鬟。
丫鬟伸手接過,腦袋探出來看了看大門兩側。
“進來吧!”丫鬟說道!
陳如風找的這處院落在城中算是氣派的,丫鬟領着他去了一間房屋,還親自爲他鋪好了牀,放了一牀被子就走了,在臨走之前她千叮囑萬囑咐,切莫夜間出門,當他詢問時丫鬟面露驚恐,灰溜溜的離開了。
這讓陳如風百思不得其解,但也不好追上去再問。
心頭有事,就不易安睡,陳如風耳清目明聽的清楚,先前那個丫鬟在與一名男子談話,談論的事情則關於他。
因丫鬟把陳如風所贈的銀兩讓男子看了,於是男子便惦記他身上是否還有金銀,丫鬟擔驚受怕不讓他做壞事,但男子不肯,去柴房拿了一把砍刀,此刻正慢慢接近他居住的房門。
“咻!”
陳如風眼睛都未睜開,擡手一道靈氣透過門縫攻去,直接把男子手裡的砍刀擊落。
“我無心殺人,別惹我!”陳如風淡淡的說道!
男子也許以前做過不少這種事,現在他額頭上汗如雨下,等待了許久覺得陳如風放他一馬,才一步步的退走。
然後,少不了丫鬟的埋怨,怪男子見財起意,應該收斂收斂,男子答應的好聽,只道以後不再做這種事,陳如風聽聞後笑了笑,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改變一個人的秉性非一日之功,丫鬟也知男子在戲弄她,但也沒嘰嘰歪歪說個不停,兩個人吹滅了油燈準備就寢。
陳如風感知的清楚,這座院子裡只居住了他們三人,東家不在。
後半夜剛過,陳如風還未睡着,就在他剛有睏意時,離他最近的客棧中傳來一陣吵鬧,緊接着兵器對碰之聲不絕於耳。
“唰!”
他急忙坐起身,推門就往院外走。
不必親眼所見,從一道女子的慘叫聲中,他已聽出來是誰。
這家客棧共計兩層,在招待客人的大堂中,兩波人互相對立,一方爲丹仙山的宮煙塵,一方爲醫王山的封囝。
陳如風剛想進去,打鬥聲就止住了,丹仙山的人最多,其中一名長老陪同宮煙塵而來,餘下十幾名弟子。
醫王山的人與丹仙山相仿,除掉陪同封囝的長老外,也有十幾名弟子。
兩波人打起來的原因,是因宮煙塵故意挑事,這兩個門派不同路,自從東郡神州城拍賣會結束,封囝在前面走,宮煙塵在後面尾隨,他無非爲了黑龍鼎與九轉土行丹。
丹仙山的長老是一位老者排名第七,名爲覃塘。
醫王山的長老是一位女子排名第六,名爲弓竹!
兩位長老都年事已高,臉上的皺紋清晰可見。
“宮煙塵,這一路你跟隨到此是何居心?”封囝捂着流血的左臂,忍痛說道!
宮煙塵冷冷說道,“是何居心你還不明白?黑龍鼎你得了,九轉土行丹總要讓給我吧?”
封囝沉聲說道,“原來你打九轉土行丹的主意,這顆丹藥已經被我服下了。”
宮煙塵怪叫道,“你說謊,我始終盯着你的一舉一動,你根本沒有服下!”
既然毫無緩和的餘地,只有手底下見真章,兩個門派的弟子都是木屬性,兩位長老則身懷兩種屬性於一身,尚有一戰之力。
最終,兩派的長老商議,以下棋論輸贏,封囝輸了將九轉土行丹賣給宮煙塵,如果宮煙塵輸了就答應封囝一個自身能滿足的條件。
這場賭注看似合理,實則對封囝不利。
第一,九轉土行丹本就屬於封囝。
第二,到時候宮煙塵輸了,隨便挑出來一個理由說自己做不到封囝的要求,等同於白賭一場。
第三,醫王山的長老弓竹真夠窩囊,怎會懼怕丹仙山的長老覃塘,大不了鬥上一場分出高低。
陳如風聽不下去了,腳下用力破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