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蛛絲射出,穿過金色的秤盤,直達聖殿的穹頂.
盈淼無奈地苦笑一聲,放下了林混的身體,癱軟在地上。
“看來一切還得靠林混自己。”諾蘭文森特看着金色的秤盤,撫着滿是汗水的額頭,在這場靈魂重量的角逐中,他堅強的心臟也到了極限。
厄爾的猶豫引起了林混的懷疑,他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厄爾厄斯作爲平心空間的掌控着,他們只是規則的執行者,並非法則的制定者。
號稱公平公正的天秤星座守護,有着難以名狀的苦衷。
一旦自己成爲天秤上的砝碼,他不再是公平的審判者,而是跟天秤秤盤上的靈魂一樣,成爲命運審判的對象。
進入了秤盤,就代表着接受了命運的審判,不到結束,就無法回到現實當中。
林混胸口的時空之鏡並沒有消失。
自詡能夠看透命運的厄爾厄斯,在那個平行之鏡中感受到了一絲絲的危險。對未知危險的恐懼,纔是最難忍受的煎熬。
“該死的厄爾”厄斯似乎在用最古老的語言詛咒着厄爾。
剛剛起飛的厄爾呆呆地停留在空中,眼睛死死地盯着林混影子。
灰色的影子正從林混胸口的平行之鏡中,掏出一把翠金短劍。
短劍一出,天平再次傾斜,林混的一邊快速向下墜落。
“該死的,不?”灰色的厄斯如同受驚的籠中鳥,拼命地撲騰着灰色的雙翼,卻無法掏出金色秤盤的囚籠。
“該死的厄斯,這下可完了。”厄爾有些心悸地圍着金色的秤盤轉了兩圈,最終還是無奈地落地。
不斷上升的金色秤盤,已經進入了平行之鏡,只留下厄斯不甘的慘叫聲。
平行之鏡最終關閉,天秤的虛影消失,只留下一臉哀傷的雙頭厄爾。
幻象消失,盈淼喜極而泣,死死地抱着林混不肯鬆手。
仁和驚訝地看着天秤星座守護,“厄爾厄斯,你他”。
從幻想中清醒過來的林混,擡起頭看着眼前的厄爾厄斯。雙頭中間的平行之鏡破碎,兩個頭顱正緩緩向中間靠攏,最終重合在一塊,變成了一個頭顱。
“我終於擺脫了該死的厄斯。”一個頭的厄爾似乎自由了很多,仰天長嘆,顫抖的聲音中帶着瘋狂的喜悅和淡淡的哀傷。
“千萬年來,厄爾厄斯已經厭倦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生活,沒有**,沒有自由,雙方都急於擺脫對方。一朝成功,這種分裂反而帶着無比的悲傷和空虛。”
林混有些唏噓。厄爾的反應,足以說明他心中的迷惘。
“是不是應該給他找點事做,這傢伙一旦瘋狂了,對我們來說可是滅頂之災。”諾蘭文森特拉着林混的衣角,心有餘悸。
剛纔的稱魂之戰,已經驚險到了極致,如果厄爾真的要發飆,正如厄爾自己所說的,這裡是他的主場,即使不能戰勝,但是可以毀滅。
“給他找點事做?”林混沉思,他也知道,厄爾現在的狀態非常危險,必須馬上調整狀態。
“厄爾,你的朋友,你的夥伴,室女座的千彩就在你的面前,她需要你的幫助。”林混的話有些低沉,不過卻用上了獅子吼的顫音,這個聲音將直接植入厄爾的靈魂。
厄爾這才茫然地擡起頭來,怔怔地看着水晶棺材中的小田千彩。“千彩?她在這裡?她也是來告別聖殿,迴歸地球本源嗎?”
諾蘭文森特的提議果然有用,提起厄爾熟悉的人和事,成功地引開了他的注意力,將他從瀕臨瘋狂的邊緣,拉回到了現實。
“不僅是千彩,還有依安,她正在巴比倫城的外圍,也需要你的幫助。”林混想起了林奇教授的囑託,乾脆給厄爾在加一個清醒劑。
“依安也回來了,那麼艾麗雅呢,她在哪裡?”厄爾怔怔地看着林混,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年輕人竟然跟古巴比倫中,傳奇三女有聯繫。
“艾麗雅,她將傳承送給了我。”林混扒開衣服,露出胸口上的雙魚玉佩。
雙魚似乎看到了親人一般,在林混的胸口緩緩遊走,興奮的情感緩緩流露。只是這種情感卻沒有半點生機,所有人都知道,雙魚座守護艾麗雅早已迴歸了地球的本源。
厄爾死死地盯着那個雙魚玉佩,臉上的神色快速變幻,陰晴圓缺,卻是讓人捉摸不透。
林混感覺自己的胸口被看得有些灼熱,但是厄爾現在正處在最關鍵的時刻,他卻不敢有所妄動,生怕一個不對,影響了這個瀕臨瘋狂的雙頭鷹的情緒,終將不是一件美麗的事情。
過了良久,林混等人已經沒有太多的耐心了。個別忍者已經擺出了攻擊的姿勢,草帽等人卻是如同雕像一般,矗立在林混的身後,不論何時,林混都是他們的主心骨。
“哎”,厄爾長嘆一聲,“十二星座守護迴歸本源,守候世界之主。是時候了。林混,你去把依安也接過來吧。”
雖然不知道厄爾有什麼安排,不過林混從他明亮的眼睛中,看到了對命運的順從,對人生的感慨,甚至有種其人將死,其言也善的感覺。
林混不敢耽擱,趕緊安排草帽等人帶着自己的口信,去基地尋找林奇教授。
不一會的功夫,草帽等人便扛着水晶棺材過來,只是不見林奇。
相比,林奇早已料到現在的情況,將何依恆放到了巴比倫城的邊緣。
兩個棺材被打開,何依恆、小田千彩兩人依舊年輕漂亮,如同姊妹花一般並肩躺在藏海花之前。
盈淼看看自己的母親,再看看何依恆,心中充滿了疑惑。
厄爾的態度很模糊,他所說的魂歸地球本源,卻不知道有何深意。
獅身人面的斯蒂芬斯也從獅子宮來到聖殿,不論是步履還是體態都蒼老了很多,看向林混的眼神卻是深深的忌憚。
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天,他終於看到了希望。
永恆的生命,不但不是一種權力和自由,反而是一種束縛和負擔。
死亡,纔是自稱爲巴比倫神族的他們,最終的歸宿。
厄爾唱起古老的歌謠,聲音似乎穿過荒莽的亙古傳奇,在輪迴中轉了一圈之後,再次迴歸聖殿。
斯蒂芬斯的臉龐,顯得神聖而凝重。
巨大的藏海花再次出現,環繞在它周圍的,是三朵小上好幾號的小藏海花,正含苞待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