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太好了,皇上允許國丈進入後宮,前來探望您了。”碧玉冒冒失失地跑來急訴。
此時溫情已然忘記了手中的茶,噌得一下起身,“快,給本宮梳妝打扮!”
“娘娘恐怕您得先換身衣裳了!”碧玉眼裡滿是揶揄的笑意。
溫情低頭看了看滿身的水漬,將手中茶杯放下,“瞧我,越急越出亂子!”
待她換好衣物梳妝過後,溫瀾易已在外廳落座,“父親,情兒讓你久等了。”
“娘娘萬萬不可!您給老臣如此行禮,可不是折煞了老臣。”
溫瀾易將溫情扶入落座後,溫情擡眼望了望四周,“你們都下去吧,本宮要與國丈說些體己話。”
“喏。”
待四周無人之時,溫情雙眸含淚,望着溫瀾易,“父親,情兒不知事情怎會到了今日這一步。”
“都怪老夫沒用,在溫府時我便已經看出,當今聖上並非泛泛之輩,且心悅於你,只是沒曾想事情竟會到如今這般田地。”
“父親,在府裡你便不肯於我說這天下形勢。”
溫瀾易長嘆一口氣,“你與當今聖上雖一同長大,我也一直同你們兄妹二人講,你們要將皇上認作親兄弟,不可心生間隙。”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皇上本爲宮裡的怡嬪娘娘所生的六皇子,可當時怡嬪娘娘慘死,恰逢太子逼宮,逼先皇禪讓出皇位,不服者一律刺死。無奈之下,爲父便只能接受怡嬪娘娘所託,護着六皇子出宮,將他養於府內。”
“可他,又爲何會是...”
“太子登位沒有多久,竟生了種怪病,時常夜不能寐。到後來太醫診斷之時,他已是燈盡油枯之象,回天乏術了。可他在登位之時,並無留下子嗣,還將手足同胞一一殘害,眼看時間所剩無及,他便暗中派人查訪,得知還有六皇子尚存於世。”
說到這時,溫情便頓悟,爲何他與他們兄妹二人自小便不同。
“情兒,父親希望你能在這宮中好好存活下去,皇位後位雖看似榮華富貴,可一不小心就會摔入萬丈深淵。爲父願你將入宮前的往事都一一割捨,忘了那個人吧!畢竟你身後還有整個溫家!”
溫情萬萬沒有想到,最愛她的父親卻是最先說出這番話的人,即便其中道理她早已明白。
一抹清淚順着她眼角流下,眼裡滿是遮不住的苦苦掙扎,“我明白了,父親。”
夕陽西下時,這棲梧宮裡只剩下了兩盞涼透的茶,落日餘暉,還有坐着許久未動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