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一 聯名

……

整個鶴陽樓死一般的寂靜,無數賓客渾身發抖,雙眼不時瞄向坐在王海盛屍體旁的劉策。

只見劉策盤坐在地上低着頭,雙目冰冷不帶情感,雙手垂在膝蓋上不住抖動,關節處全是因爲擊打留下的血印還在流淌着鮮血。

“將軍……”就在此時,一直守在一樓門外的聶磐聽聞內中動靜巨大,心繫劉策安危忍不住來到了二樓,見到眼前一幕也是楞了一下。

劉策聽到聶磐呼喚,將手伸入懷中,摸出那枚翠玉扳指丟給了他。

聶磐接過翠玉扳指,然後又看了眼地上那具面目全非,全是鮮血的屍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忽然劉策起身向三樓階梯走去,邊上圍觀的人立刻閃開,離他遠遠的。

階梯口目睹這一切的姜若顏此時見劉策上來也是嬌軀一顫,以爲他想跟自己商量如何善後的事宜。

然而劉策只是在階梯中間拾起自己的戚刀,隨後“噌”的一聲拔了出來……

衆人一驚,還以爲他要殺人滅口,可下一刻劉策觀察了刀身一陣後直接收刀入鞘,隨後不發一言走回二樓。

“劉策……”姜若顏見他似乎要離去,趕緊呼喚了他一聲。

劉策聞言止住步伐,隨後回身走向三樓。

姜若顏呼了口氣,正打算告訴他該如何處理之際,卻見劉策站到她跟前,眼神不帶一絲情感,然後左手輕輕揮動,示意她退後一步。

姜若顏見此和周圍學子木訥的退開幾步,只見劉策俯身拾起打鬥中遺落在地上的披風,用手拍了拍,然後架在受傷的右肩轉身下樓去了。

見到劉策全程不發一言,姜若顏趕緊跟在他身後喊道:“劉策,你聽我說,今天發生的事我……”

然劉策並沒有停下腳步,在準備下到一樓之際,頓了片刻,隨後再次轉身,錯開姜若顏的身體,來到王海盛的屍體邊,靜靜地望了一會兒,隨後輕輕踹了一腳,冷笑一聲道:“我也早告訴你了,不氣盛能叫年輕人麼。”隨後從地上撿起一塊琴布隨手擦了擦手,拋在了那張血肉模糊的臉上,嘀咕了一句:“真噁心。”

就在劉策和聶磐準備走下一樓之際,婉兒帶着姜三叔和周伯熊以及數十名全副武裝的姜家親衛趕了過來,聶磐一見這場面,悄悄將手按在了刀柄之上……

“這……這怎麼回事……”姜三叔一見鶴陽樓內一片狼藉,頓時驚的說不出話來。

周伯兄看了眼地上王海盛的屍體,拉開面上琴布後,也是一臉震驚,不住說着:“這下事情搞大了,不好收拾啊,王家可是好面子的人……”說着習慣性的解下腰間菸袋,將煙桿放到嘴邊,卻被姜三叔瞪了一眼,纔想起這是鶴陽樓,感緊又收回煙桿。

姜若顏見他們都到了,即刻對樓下的儒生說道:“言儒,立即關閉鶴陽樓大門,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隨後又對姜三叔說道:“麻煩三叔守住門道,若有人強行出入,請三叔自行決斷。”

姜三叔“是”了一聲,便帶着周伯熊和身後幾名護衛下到了一樓。

樓下之前被劉策威脅的儒生聽姜若顏這麼說,即刻將鶴陽樓大門緊閉起來,這下樓內近千人不知所措了,不明白姜若顏想要幹什麼。

劉策見此也沒阻攔,而是面無表情地問道:“姜小姐,你想如何?”

只見姜若顏走到劉策正前方,美目一蹙,緊緊盯着他,隨後緩緩開口說道:“救你的命,我絕不能讓你死!”

劉策聽後淡淡說道:“姜小姐真會開玩笑,好端端爲何咒我死?”

姜若顏美眸流動,仔仔細細望了劉策好一陣,好像要永遠記住他這張臉似的,恍惚間她感到似乎與他很久之前就已經相識,隨後轉身來到大廳中間,對着上下樓的賓客行了一個大禮說道:“姜若顏在此懇請在座諸位學君替我做個見證,他王海盛挾持與我企圖行那齷蹉逾越之事,大家已經有目共睹,是精衛營劉策劉校尉仗義勇爲救我與水火,失手擊斃那企圖行暴兇徒,還望大家可以聯名上書一封,保住劉將軍的性命,若顏在此謝過大家了。”說完雙手橫與胸前又深深鞠了一躬。

“這……”樓內賓客聞言犯難了,其實他們也痛恨王海盛這種色中餓鬼,甚至連姜若顏都不肯放過,若不是關鍵時刻眼前的庶族少年,他之前所說那番話沒準真會發生也可能,大家雖然也都對姜若顏有過某些幻想,但如果真見到女神就這麼被玷污換誰都無法接受,見到王海盛慘死大家心裡其實異常的解氣。

但是,王家勢力是很可怕的,如今王海盛死在這裡,王家又豈會善罷甘休?如若再聯名保下劉策,難免會遭到他們報復打擊,這下他們犯難了,一邊是自己心目中女神的請求,一邊是可能來自王家報復,一時難以抉擇……

“諸位無需爲難了……”就在此時,激昂的聲音傳入各人耳中,“我劉策一人做事一人當,就算再重來一次我也會義無反顧將這老賊擊斃,絕不後悔。”

這倒不是劉策刻意而說,確實是他真心話,當時衆目睽睽之下被王海盛暴打一頓,讓他心中怒火熾盛,無論前世還是現在何時丟過這種臉受過這種委屈,心中已經將王海盛列入死亡名單,因此他一怒之下理智盡拋,釋放了壓抑已久的暴戾之氣,完美的將他給擊殺。

至於後果?太好辦了,死人永遠不會說話,只要說一句王海盛強搶軍功首級不成懷恨在心欲對自己圖謀不軌,出於自衛本能之下才失手將他打死,這世上最難找的是錢,最容易找的卻是理由。

至於大家信還是不信那不是他該考慮的事,萬里長城、金字塔都有智障懷疑其真實性,更何況這些“小事”?如若王家想報復那就來吧,只要自己精衛營尚存一日,他就能穩若泰山無懼任何陰謀陽謀。

然而這番話說完,姜若顏卻是心中一陣暖流淌過,她是認定劉策因爲聽到王海盛這番輕薄言語纔在暴怒之下將他擊殺替自己出氣解恨,如今聽劉策所言再來一次也無悔,瞬間有了些別樣心思,更何況他擊殺王海盛過程中的神情身手異常冷酷,要說沒被迷住那是自欺欺人。

其實之前在打鬥中,劉策占上峰之際她是完全有機會讓兩邊護衛去阻止情形近一步惡化,但一想到王海盛之前對自己說的那番話,着實令她作嘔,索性開始當起了劉策的“幫兇”,沒有出聲阻止他,也沒讓身後護衛上前拉開他們,而是選擇冷眼旁觀,但萬萬沒想到她低估了劉策暴怒程度,如此短時間內就把王海盛活活打死了,詫異之餘,也讓她心中閃過一絲說不出的舒爽快意……

一想到劉策是爲自己出氣,她是萬分感動,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保住劉策的性命。

這個烏龍實在太過巧合,完全不同的兩種想法卻是得出了相同的結果……

然而雖然聽劉策這麼說姜若顏心中很是歡喜,可理智告訴她要救劉策的命必須按自己想法去做,庶族殺士族,這罪名……

“劉策,現在不是逞能的時候,你必須按我安排說的去做。”

“多謝姜小姐美意,然而劉某不需要這種安排,我自有計較。”

“你就不能聽我一次?”

“初次見面非親非故,爲何要聽你一次?”

“你能不能考慮下這件事情的後果有多重?”

“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劉策怕什麼後果?”

“王家勢力在遠東不容小覷,我姜家都要禮讓三分,你可知曉。”

“我精衛營在遠東更不容小覷,他王家嫌命長,儘管前來送死。”

“你可知道王海盛麾下依然有數萬大軍……”

“被三千胡奴嚇的只能躲在城牆苟延殘喘的烏合之衆,我一戰就能全滅。”

“你……簡直不可理喻……”

“小姐息怒,誠惶誠恐……”

一番對話下來,姜若顏突然發現眼前這個僅比自己大一歲的少年會是這般固執倔強,無論怎麼說都不肯接受自己幫助,一時竟無言以對,臉都被他氣的通紅。

眼見姜若顏無語,劉策起身對諸位樓內士子才女說道:“諸位學君,劉某之前說了,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切莫受姜小姐蠱惑,爲自己惹來無端殺身之禍,今日局面乃是出於劉某與之個人恩怨,哪怕刀斧加身也不會皺半下眉頭,請你們不必爲我擔憂。”

“劉策!”姜若顏一聽劉策這話,頓時氣的驚呼出聲,“你當真不要命了麼!”

劉策回過身對姜若顏說道:“姜小姐,不要爲難這些學君了,他們現在應該做的是好好讀書,不該摻和進這件事來,我劉策斷不會因爲顧惜自己性命而逼無辜之人陷入兇險之中。”

“你……”姜若顏聞言不由一陣錯愕,不想劉策到現在這種時候還在爲眼前這羣素不相識的學君考慮安危。

劉策見姜若顏一臉驚訝表情,隨即嘆了口氣,對樓內衆人說道:“沒錯,如諸位先生學君所言,我劉策是愛殺俘,死在我手中的山匪流賊以及胡奴差不多數十萬之巨,也許你們會罵我劊子手,殘暴不仁,這我都認了,然而我以後還是會殺更多敵人,百萬數百萬也非是談笑,但你們可曾聽說過我劉策對無辜良家百姓揮舞過一下屠刀?”

衆人低頭思慮片刻,好像真的沒有,那些被解救的百姓聽說沒有一個被精衛營殺害的,而且一路行來衣食俱全,不曾有過不規矩行爲,這在整個大周都是聞所未聞。

“沒有吧。”劉策見他們都沒了反應,繼續說道,“我精衛營一向只對敵殘忍,有苦有淚都自己承受,斷不會做出讓你們這羣學君擋在身前替我們擋刀槍的事情,只希望你們可以做到學以致用,能懂得民間百姓疾苦,將來能改變他們命運而努力,這樣我精衛營今天的一切付出也纔有價值……”

這些話劉策也是出自真心的,眼前這些學子學女大都還很年輕,沒被迂腐的條規完全固化思想,還能聽進新的理念和知識。

這一番話下來,一些女學君雙眼泛紅,仔細思量下來劉策說的一點都沒錯。別的不說,就說這王海盛經常來這裡對自己污言穢語,行齷蹉猥褻之舉,她們爲了顏面跟名聲也不好和人傾訴,都是敢怒不敢言,有淚心裡咽,現在眼前這位少年郎殺死他等於是幫她們除掉一害啊,以後在這裡可以好好學習讀書,斷不用再擔心這個惡魔出現了……

思及此處,反而是那些女學君率先發出聲音:“劉將軍,你替我們除掉一害,若我們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就枉讀了這麼多年聖賢書,我等雖爲女兒身,但也非不明事理之人,姜學君,我等願聯名保舉劉將軍……”

姜若顏聞言,心下舒了口氣,然後目光又看向那些男學君掃去……

見姜若顏目光掃視而來,那些男學君立馬避開他的眼神,內心交戰,終與其中一人先出聲來:“連女學君都有這等氣魄,我等堂堂七尺男兒難道還不如一介女流麼!姜學君,算我褚琪一個!”

有了第一個帶頭人,剩餘的學君全部被帶動起來了……

“還有我……”

“劉將軍這等氣概真乃我等男兒爭相之楷模!算我一個……”

“……”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願意聯名保下劉策,這一幕倒令劉策萬分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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